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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驚人承諾

    我是誰?

    這還真是一個複雜的問題,周令轉手將月牙玉放回胸前,起身來到窗邊向外麵看了眼。

    狐幽幽的話倒是挺有效果,並沒什麼人在外面偷聽,那幾個負責看守的狐妖都在院門口,時不時的會扭頭向屋裏看一眼。

    扭頭見沈珂依還在目不轉睛看著自己,他笑道:“我是你爺爺收留的一個孤兒,很小的時候就被遺棄在道觀門口,幸好被你爺爺發現。”

    聽著周令在那裏似回憶的講述著往事,沈珂依聽的很認真。

    ......

    ......

    “還沒出來嗎?”

    院子外,狐幽幽從遠處走來,掃了眼門口的幾個狐妖,詫異的詢問。

    狐無野聳拉著腦袋跟在後麵,完全沒有先前的嬉皮笑臉,此時鼻青臉腫的,明顯是被收拾的不輕。

    “還沒有。”為首的中年狐妖此時睜開眼,搖了搖頭,隨後凝重道:“聖女,這周令雖然是我狐族客人,但那個狐亦可畢竟是犯了大事,至今還有兩個同夥沒有抓到,最好還是少與之接觸比較好,否則難保不會被有心人挑刺。”

    狐陵生活著並不止天狐一個族群,雷狐族,花狐族,藍狐族等等皆生活在這裏。

    彼此之間雖然和睦,但說到底並非真正的親如一家。

    早年間有狐主在,可以震懾八方,讓那些族群不敢生出異心。

    如今狐主常年閉關,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雖然外界並不知內幕,卻也免不了出現懷疑。

    即使不知道狐主失蹤,但有不少傳聞都在說狐主自從界淵之戰後,受了重創,這麼長時間不露面,極有可能已經隕落。

    諸如此類的傳言,其實很早之前就在外界出現,只是並沒有幾人相信。

    但長此以往,註定會讓其他族群猜出貓膩,畢竟已經連續很多年的狐族盛典,都沒有狐主出面。

    這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疑點。

    他是屬於天狐族陣營的高手,也算是早年間的投機者,投靠的是狐族一位執事,如今混得還不錯。

    所以對天狐族的事情很上心。

    狐幽幽明白這些道理,想了下,說道:“我進去看看,沒什麼事我就帶他出來。”

    “也好。”中年狐妖頷首。

    不過話音剛落,院子裡那唯一一間房舍的門開啟,周令從裡面走出。

    “說完了?”

    見到狐幽幽迎上來問道,周令掃了眼她後面的幾個守衛,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吧。”

    他遲疑了下,問道:“對了,這個人我能帶走嗎?”

    “不行!”

    狐幽幽還沒說話,一直聽著他們談話的中年狐妖立馬嚴詞拒絕,皺眉看著和周令:“周公子這個要求不覺得過分嗎,讓你們單獨見面已經破壞了規矩,現在這個犯人什麼來歷還沒摸清,怎能讓你隨便帶走。”

    “我剛纔問過了,此次事件的主謀並不是她,搶東西的另有其人,她只不過是被無辜牽扯進來。”周令解釋道。

    剛纔他已經從沈珂依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他們擂臺排名的計劃失敗後,本該離去,是另外兩個人不甘心,搗鼓出了後面的事情。

    當然,也不是說沈珂依就真的一點問題沒有,但周令必須要把這件事的主要責任從她身上撇清。

    如此才能方便他接下來的行動,否則他不可能從狐族手裏將其救出來。

    既然已經知道沈珂依的真實身份,周令覺得自己有責任出手幫忙,哪怕以現在的處境這樣做很不明智。

    但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老道唯一的血親,最終死在異國他鄉。

    中年狐妖搖頭,態度很堅決:“是不是主謀輪不到你來說,我們自會調查,如果沒事還請離開吧。”

    敢在狐族盛典晚會上鬧事,這件事情的性質無需多說,差不多和在皇帝家宴上刺殺大臣一樣,要是沒個說法,狐族顏面往哪裏放?

    周令還想說什麼,這時候狐幽幽伸手拽了他一下,並使了個眼神,然後和中年狐妖告辭,離開了院子。

    在他們遠去後,中年狐妖還帶著幾個手下進屋檢查了一番,確定沒什麼問題纔出來。

    回去的路上,周令找到蹲在田園邊,杵著下巴看人勞作的兜子,見到周令過來兜子開心的張開兩條手臂。

    “你怎麼回事,突然就對那個犯人起了興趣?”

    看著他抱起兜子,狐幽幽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說實話剛纔如果不及時帶周令離開,肯定會發生不愉快,畢竟狐亦可那幾個人大鬧晚會,惹得狐族高層不快,親自下了命令。

    她能憑藉自己的面子讓守衛網開一面放個行,卻是不能把人直接帶走的。

    周令搖了搖頭沒說話,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到走出林子,他突然站定,詢問道:“護法前輩在哪裏,能不能帶我去見見?”

    “你認真的?那個狐亦可對你這麼重要?”狐幽幽看出了他的想法,卻還是很納悶。

    周令不想說出他和沈珂依之間的真正關係,以免被有心人利用,雖然現在也可能引起人懷疑。

    但還是那句話,既然遇到了,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念頭一轉,他很是嚴肅的點頭,說道:“實不相瞞,她長得和我失散多年的姐姐很像,雖然她並不是,但既然遇到了,我還是想做點什麼,就當是留在身邊做個念想。”

    本來他想說妹妹的,但沈珂依實在撐不起這個稱呼,他才十八歲,喊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妹妹,鬼才信啊......

    “只是相似,又不是真的,護法前輩他們不會答應的。”狐幽幽忍不住嘀咕道。

    周令卻很堅定說道:“事在人為,那就麻煩你了。”

    狐幽幽拿他沒辦法,反正不用她出麵,索性就帶周令去找狐九嶺。

    剛好盛典剛結束,今天送走了很多批外客,狐九嶺就住在道場一處洞府,還沒有返回祖地。

    周令將兜子交給狐幽幽同在道場的一位姐妹那裏看管,他自己則和狐幽幽徑直上山。

    找到對方時,狐九嶺正和一位老者進行棋局對弈,兩人在山巔一棵老樹下攀西對坐,旁邊還有一個稚嫩的孩童端茶倒水。

    這裏靈氣充裕,景色瑰麗,可以眺望整個妖月城的輪廓,一眼望去令人心胸都不自覺的開闊起來。

    見到狐幽幽和周令聯袂而來,狐九嶺卻擺手示意,讓他們稍等,然後皺眉繼續看著面前的棋盤。

    周令遠遠瞥了一眼,發現局勢對狐九嶺很不利,對面的那個老者他也認識,正是雷狐族的雷先成長老。

    他倒是神態輕鬆,對周令頷首一笑。

    周令不敢託大,連忙回以一禮,然後和狐幽幽在那名孩童搬來的兩個蒲團上坐下,並有茶水送上,他接過後道了聲謝。

    茶水清香瀰漫,顆顆分明,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不過周令心裏裝著事,沒太在意,也沒有去品嚐的意思。

    只是這兩個老傢伙下棋實在墨跡,足足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也才堪堪走了兩招,看得周令跟便秘一樣。

    不就是一盤棋嘛,輸了就輸了,趕緊重來一局都比擱這磨洋工舒服。

    圍棋這東西他前世倒是從一個接診的病人那裏瞭解過一二,那病人別的愛好沒有,唯獨鍾愛圍棋,堪稱棋痴。

    住院那段時間天天沒事就拉著周令折磨。

    可惜周令是個門外漢,怎麼教都學不會,從來沒贏過,卻也是練就了一些眼力。

    說實話,這種高階的精細活,他實在玩不來,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玩的,五子棋多香啊......

    可能那時候年輕心浮氣躁,後來才知道那位病人還是個大有來頭的名師,周令想著如果那會兒認真點,說不定學個一兩招能讓生活起色不少。

    這個時候周令才注意到手中的茶杯依舊餘溫不散,低頭一看,嫋嫋白霧飄揚,竟和剛倒出來時一樣,頓時好奇的喝了口。

    緊接著,周令就皺起眉頭,口感實在一般,甚至苦過頭了,一點回甘都沒有。

    他好歹品嚐過各種名茶不下雙手之數,從來沒有喝過如此苦澀的茶,可看先前那倆老頭卻是甘之如飴,喝一口都會露出陶醉之色。

    尼瑪,果然高手就是不一樣啊,連他媽喝個茶都能喝出不同的花樣,周令忍不住吐槽,趕緊把茶杯放到旁邊。

    “果然還是年輕,心浮氣躁,難成什麼氣候,這明心露給你喝實在糟蹋。”

    狐九嶺撇過頭,語氣平淡的說道。

    周令聞言有點無語,你是沒看見你家的聖女都把茶杯扔了嗎?我這還不夠鎮定?

    面上只能訕訕一笑,沒有說話。

    狐幽幽看他被訓,偷摸的朝他扮了個鬼臉,竊笑不已。

    雷先成笑眯眯道:“這樣不是更好,少年人心性簡單,才能放心留在身邊,倘若是個心思深沉之輩,你反倒應該擔憂了。”

    “道友所言極是。”狐九嶺點了點頭,面色稍稍緩和,很自然的抻了下手,結果垂落的袖子卻將棋盤打亂,他頓時大驚:“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抖了。”

    “......”

    雷先成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說什麼好。

    狐九嶺搖頭嘆息,將手裏的黑子丟下,無奈道:“看樣子只能重新再戰了,這一局算平局如何?我們再來。”

    都這樣了,雷先成還能怎麼說,只能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

    狐幽幽偷偷對旁邊的孩童招了招手,低聲問道:“護法前輩他們鬥了多久了?戰局如何?”

    “從早上就開始了,不過......”小傢伙猶豫了下,撓著頭憨笑道:“雷前輩很厲害。”

    雖然沒說戰局如何,但周令已經看出來了,好傢伙,這狐九嶺就是個臭棋簍子啊。

    狐幽幽還想再問,那邊狐九嶺乾咳一聲,皺眉道:“幽幽你過來幹什麼?不用修煉了?”

    說著他打量周令一眼,哂笑道:“還有你小子,修煉個神功還要搞出那麼大的動靜,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不是。”

    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看樣子是之前的動靜搞得太大了,周令心裏一驚,明白過來。

    但可惜他們猜錯了,他並不是修煉小五行術造成的異象,而是修為突破。

    當然這些沒必要和他們解釋,周令只是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反駁。

    “有什麼事趕緊說,別耽誤本座下棋。”狐九嶺有些不耐道。

    周令連忙坐正身子,把尋來的目的說了遍。

    “你想讓本座放了那個犯人?”

    果不其然,狐九嶺手上動作一頓,扭頭看了他眼,淡淡道:“那個狐亦可和其同夥敢在晚會上公然鬧事,各族代表都親眼所見,如果不將其抓住繩之以法,以後我天狐族還如何在狐陵立足?”

    “要是傳揚出去,豈不是讓外界覺得我狐陵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來去自由,以後秩序還不亂了套。”

    這話不可謂不嚴重,甚至已經上綱上線,涉及到整個狐陵秩序。

    簡單來說,就是狐族威嚴的問題。

    但周令卻是聽得心頭一動,這狐九嶺雖然把話說的嚴重,但似乎並沒有直接拒絕?

    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對不對,打量狐九嶺,然而什麼也看不出來,不禁有些自嘲。

    畢竟是個修煉成精的老古董,喜怒不形於色的。

    他猶豫了下,突然一咬牙,說道:“如果我能讓很多狐族修士學會小五行術呢?”

    “你說什麼?!”狐九嶺手上棋子差點甩出去,猛地扭頭看向他,眼神充滿審視的意味。

    周令苦笑一聲,道:“如前輩所聞,你不是讓我去學堂講課嗎,我可以確保讓那些聽課的學生以後都能掌握小五行術。”

    這個時候,他也只能犧牲一下了,本來是不想這麼做的,但不這樣做,他完全沒有和對方談條件的資格。

    “你確定不是開玩笑?”狐九嶺語氣嚴肅。

    周令點了點頭。

    雷先成此時也有點驚詫,打量周令,嘖嘖道:“你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啊,你可知一個學堂有多少學生,你讓他們都學會小五行術,以後還要不要修煉啦?”

    “多謝前輩關心,我有自己的考慮。”

    “僅僅是相似便能讓你如此不計代價?”

    狐九嶺眯起眼睛,眼底明顯有懷疑,那個狐亦可到底什麼來頭,居然讓這小子破天荒的做出這種條件?

    雖然之前將周令帶回來,也是有口頭約定,他需要把五行妖主的傳承,也即是小五行術傳給狐族。

    其實這個約定在盛典結束後已經完成了,聖女已經掌握小五行術。

    可眼下週令給出的承諾,卻是讓更多狐族修士學會小五行術,這個他之前所說的盡力而爲,能不能學會看個人本事完全是兩碼事。

    說實話,這個承諾非常大膽。

    “好,你既然這麼說,那我也不能太過絕情。”狐九嶺突然露出笑臉,甩手扔過來一塊令牌。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但從現在開始,那個狐亦可便歸你處置了,手持這塊令牌,那些守衛會明白的,不過,你現在不能把人直接放走,除非完成你說的條件。”

    他最後補充了一句。

    周令抬手穩穩接過飛來的令牌,上面沒有字元,只有一個威嚴十足的狐狸雕刻。

    “好。”他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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