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哼哼唧唧，看向他手中還沒有完全成型的黑霧狀小世界——這就是李憑三天時間，以神魄之力，用水晶筆書寫的《畫皮》。

    “雖然這個小世界看起來沒什麼用處，也沒有重要的東西，但嘗試一下，看看最後的效果，不行的話再把它捏碎。”李憑心中是這樣打算的。

    開啟收費模式的第一天，李憑的表現更加積極。

    他讓張小山聯絡，找人過來，按照小時，打掃院子的衛生、給客人添茶水。又另外採購一些品質不錯的吃食，至於要吃點心的人，就需要額外付費，點心都用小木頭盤子裝著，一樣一盤，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在這一天李憑不僅將《畫皮》的結尾講完，又附贈了《小倩》這個新故事的開頭，對於那些手中還有兩枚竹籤的人來說，明、後天是肯定要繼續來聽的。

    離開聊齋草堂之後，聽過畫皮大結局的人，一個個搖頭晃腦，帶著優越感，玉尊降貴，一詠三嘆，將剩下的結局告訴那些人。

    再神秘兮兮的說：“《畫皮》的這個鬼如此嚇人，不知為何，小倩卻那麼漂亮，她會不會也把身上的美人皮脫下來？”

    “啊！我不想看小倩脫美人皮，我想看她脫美人衣。”

    “嘻嘻嘻，我也是！”

    沒有進去聽書的人不禁納悶：“你們在說什麼？誰是小倩？”

    “這是李曲奇的新故事啊。”

    “哦，你沒買聊齋草堂的竹籤。那算了，這不是你不花錢就能聽的。”

    “買買買！不就一個金幣嗎？我現在就去買。”

    張小山幫著李憑收拾，看著那些時不時進來掏錢的人，忍不住嘴角抽搐：“曲奇兄，依照你這賺錢速度，過不了三五天，就能把欠的賬都還上了。”

    李憑故作高深，頷首：“都是些小錢而已。”完全忘了自己當初，連五個金幣都掏不出來的窘迫嘴臉。

    張小山也很有眼色的，不揭人短，只奉承：“你的故事是真好聽！你是從哪裏學來的？”

    李憑擼一把小狐狸：“這是我當時遊歷七國的時候，在一處神秘山洞中，見到的一本天書，上面記載許多離奇故事。”

    “天書？”張小山睜大眼睛。

    “對，”李憑右手轉著水墨煙霧球，看向裡面正在緩緩形成的畫皮世界——如果能讓更多的人看到，這個小世界也會和《射鵰》一樣，宛如真實存在。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儘快積累讀者——哦，不，應該是是聽眾。

    想到這裏，李憑轉身，一把抓住張小山的手腕，忽然笑得格外親切：“小山兄，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發廣告嗎？沒關係，包在我身上！”張小山剛誇下海口，就聽李平緩緩搖頭，說：“借我點錢吧。”

    “啊？”

    “我這聊齋草堂的收益，你也看到了。等將來更多的人知道，我們收到的金幣會越來越多。本著不能將錢財拒之門外的原則，我們現在需要擴建一下基地，改善一下基礎設施。”

    “你想幹什麼？”張小山警惕的捂緊口袋。

    “我們把隔壁那間空院子也租下來，將兩邊的院牆打通，擺上更多的桌椅，就能收更多的錢。”李憑循循善誘。

    略一估算成本之後，張小山立刻跳腳：“隔壁院子一年起租，起碼要二百金幣，再加上打通、佈置桌椅，保守估計不低於二百五十金幣，你欠我的八十還沒還，如今還要問我借二百五？”

    “你想一想，多一個人就多一個金幣，這還只是三天的費用，往後還有三十天、三百天，只要多來十個人，就至少能多收三百金幣，你確定不借嗎？借你二百五，到時候還三百，你想清楚了，你要是不肯借我的話，我就去找別人借。開客棧的吳掌櫃肯定有錢，我看他願不願意投資我……”

    李憑此刻，就像一個佔據絕對主權的大騙子，忽悠的話張口即來，畫的大餅，一個比一個誘人。

    張小山終究還是單純小年輕，滿臉掙扎，猶豫半晌，仍然難以下定決心。

    李憑見狀，輕飄飄的加上最後一根稻草，伸手攬住他的肩膀：“這樣吧，小山兄，你是我進入西陵城以來，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待人真誠，熱情好客，讓我在這裏賓至如歸。我能有今天的成績，多虧了你當初的引導和幫助。所以，爲了表示感恩，我決定給你分一些股份。”

    “什麼叫股份？”張小山被忽悠的一愣一愣。

    “是這樣的，你今天也看到了，但凡來這裏聽書的人，除了喝水之外，還有很大一部分人會要一些零嘴點心，要是得帶著伴侶和孩子來，那吃的更是少不了。這樣吧，以後我們的茶水，有一部分仍然免費，另外再設一部分高檔的收費，可以讓客人單點。點心和茶水的收益，你和我三七分，就是說如果你留在這裏幫我，吃食這一塊，每掙十個金幣，我拿七個，剩下的三個都歸你。”

    張小山聽完之後，仔細思考半晌：“你是說，我以後得留在聊齋草堂，幫你一起招呼客人，然後你給我三成分紅？”

    “僅限酒水、吃食部分。”李憑出聲強調。

    張小山的嘴唇動了又動，顏色忽紅忽白，彷彿在下某種難以取捨的決定，最終狠狠一握拳頭：“五五分！否則不幹！”

    “成交！”李憑一錘定音。

    於是連借出的成本都沒收回的，張小山再次拿出一筆錢，李憑再次收到一張借條。

    沒關係。他淡定的想：這些都是做生意的小投入，我以後一定可以賺大錢！

    再退一萬步想，就算虧本了，也只會坑張小山一個人；至於李憑自己——哦，他現在是叫李曲奇。

    第二天，來的人果然更多，張小山看這勢頭，心中幹勁滿滿，對未來滿是憧憬。

    《小倩》的故事比畫皮更長，情節也曲折離奇，李憑足足用了五天，纔將其全部講完。

    在這段時間，李曲奇和聊齋草堂的名聲，已經逐漸在西陵城西傳開。

    自然也有些人，將自己聽過的故事對旁人複述，但都沒有李憑這個原始版本，講的那麼傳神精彩。

    而且李憑一邊講、一邊寫，同時放出之前的小世界，一同蘊養，用了差不多半月時間，畫皮已經初步成型。

    透過神魄之力進入其中，李憑自己都差點被鬼的醜樣子嚇到。

    而越是如此，越能顯出，披上精心描繪的畫皮之後，鬼的兩副面孔，一極美，一極醜，對比鮮明激烈，美人皮下厲鬼骨，實在令人悚然。

    “下一個故事，我們要講的是《辛十四娘》，這是一個和狐妖有關的故事，今日時間已經到了，明天諸位再請繼續吧。”

    “哎，又這麼快就結束了！我就剩一隻竹籤了，明天又得重新買。”

    “我也是，我家娘子管的嚴，我零花錢不多，這幾天都買聽書竹籤用了，也不知道下一個故事得聽幾天……”

    聽到這些抱怨的話，李憑知道，自己下一步的賺錢路數已經開啟了。

    “諸位，爲了方便大家接下來的聽書，也爲了給大家更多實惠。我們聊齋草堂明日推出充值活動。一個月有三十天，如果每天都來的話，至少需要十個金幣，現在我們推出包月套餐，如果大家一次性購買一個月的聽書竹籤，那隻需要花八個金幣就好，還另外再贈送兩章親友竹籤，可以免費帶兩天朋友來一起聽。除此之外，再免費贈送大家一盤果子，名額有限，如果有興趣的話，諸位明天就可以來辦理。”

    西陵城的人，個個都是賺錢小能手，稍微掐指一算，立刻就明白這活動中的玄機。

    “曲奇先生能保證，後面的故事，也這樣好聽嗎？”有人問。

    “關於這一點，諸位聽眾大可放心，聊齋草堂出品的故事，確保在整個大荒界都是獨一份，保證不會比前面的這些差。”

    “行，那我現在就買，明天還能帶人來一起聽新故事！”當下就有人忍不住，慷慨掏錢。

    “張小山，你來登記一下。”李憑連忙喊。

    張小山樂的找不著北，已經被李憑這種營銷手段砸暈：“大家到這邊來排隊，先買的人可以選好位置。”

    等一上午忙完，兩人盤點一下，這不到十天的時間，李憑已經快掙了三百金幣。

    “曲奇兄，我是真佩服你。初來西陵城的人我見多了，像你這樣，從一貧如洗、負債累累，到現在手握上百金幣，只用十來天的時間，這樣的掙錢速度，真是讓人五體投地。”

    “這不算什麼。”李憑微微抬起下巴。

    “既然這樣，你先把欠我的錢還一部分？”張小山這才露出自己的最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