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主教，你對我真的太好了！”

    “關於天書，你還知道什麼？”

    “這個啊，我再給你講講上次的故事吧。”

    李憑再次拎出小狐狸，右手水晶筆繼續在他皮毛上寫：“這個故事發生在一個名叫‘宋’的朝代……”

    衛海聽了幾句，忍不住提醒：“這一段，你上次講過了。”

    我知道啊，李憑心想：要不是你害我丟稿，我哪裏需要再寫一次？

    “上次可能有遺漏的地方，這一次我再重說一次。”

    衛海果然不再反駁，認真聽下去。

    這一天，他們沒有再找地方投宿，兩人又在野外將就一宿。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還要不時避開神殿的搜查，走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終於到西陵國。

    而李憑關於《射鵰》的故事，也已經講述到尾聲。

    這一天他們落腳在郊外一個山窩裏，衛海拿著神魄星級尺，問：“現在你能看到第五個字了嗎？”

    李憑無奈的搖頭：“衛主教，這個上面的字，朦朦朧朧看不清，如果說錯了，反而誤導你。”

    這一路上，他已經將前面四個字所蘊含的奧義、對應的手勢、咒語，都一一告訴了衛海。

    當然是經過李憑私自篡改之後的版本。

    衛海一直在暗中嘗試練習，但神魂震盪之後，每次都很難前後連貫，總覺得還差一些融會貫通的地方。所以他很迫切的想要知道，後面這些神符蘊含的手勢、口訣，看能否彌補前面的缺陷。

    但李憑此刻油鹽不進的樣子，讓衛海一時間也拿不準，他究竟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的。但是沒關係，他還有別的手段，一定可以挖出李憑所有秘密。

    “你來西陵除了尋找天書，還有別的目的嗎？”

    “有！”李憑激動的雙眼直髮光：“我來給西陵國的月浮羅公主當侍衛，年薪兩百金幣。”

    衛海不屑冷笑：“一個侍衛而已，你若是神殿中人，哪怕當個駙馬也綽綽有餘。”

    李憑呆愣一下：“真的嗎？那我現在加入神殿，來不來得及？”

    衛海沉吟：“本來以你現在的資質，想入神殿綽綽有餘。但是，高軒明現在正在緊鑼密鼓的逮捕你，他父親位高權重，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高主教的父親是誰？”

    “十二教皇之一的高寒。”

    “教、教皇？”

    “對。”

    李憑已呆若木雞。

    衛海見狀，心中已有打算。這才循循善誘：“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

    “我的其中一個小世界，出了種秘法，可以將人改換形貌。只要喝下其中的化形湯汁，就能讓你變成另外一個人。到時候我，再收你為徒，讓你順理成章的進入神殿。”

    “竟然還有這種湯汁？！”

    “對，時間已經非常緊迫，如果你願意的話，今天晚上，我們就來試一下。”

    “你真的願意收我為徒？”李憑似乎對這種天降餡餅的好事，還沒反應過來。

    “嗯。我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你的心性人品我都非常賞識，收你為徒，將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衛海還在畫大餅。

    李憑已經雙眼冒光：“也就是說，我很快就能加入神殿，然後成為西陵駙馬，最後繼承衛主教的財……啊，不，是將師傅您的精神發揚光大，哈——哈哈哈……”

    這麼光明的未來，誰不喜歡？衛海半垂著眼睛，坐在地上，任憑面前的年輕人做夢。

    他從懷中拿出一張金箔，以神魄之力召喚出一瓶湯藥，擺在李憑面前：“先喝下這個吧。”

    李憑伸手接過，端在手裏，臉上還殘留著剛纔激動的神色：“好！不過，衛主教，我在天書上看到的故事還差最後一節，正好今天我們把它說完。這最後一章叫——華山論劍……”

    李憑一邊講，一邊寫。小狐狸身上的毛已經越來越長，但是新長出來的毛髮順滑如水，潔白如雪，水晶筆落在上面，絲滑無比，一點也不影響神魄之力的凝結。

    在李憑說完最後一句，落筆，點上最後一個符號的瞬間，那團原本灰濛濛的霧狀球體，陡然之間飛速旋轉起來，彷彿混沌初開，清濁乍分，天地萬物都在那一刻孕育出來，筆下的國家，筆中的人物，甚至細緻到每一棵花草樹木，在汲取著筆墨的力量，飛速成長，讓面前的山坳，都隱隱震顫起來。

    “你在幹什麼？”衛海豁然跳起來。

    然而，面前颶風實在突然，李憑摔倒在地上，一邊爬，一邊吐嘴裏的泥沙：“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這是什麼天降異象？莫非天書就在這裏嗎？”

    就在說話間，李憑精神裡稍鬆懈，那飛速成長的小世界中，直接飛出一本書，砸向衛海。

    衛海下意識伸手一接，只見古樸的深藍色封面上，用神符寫著：《蛤蟆功》。

    李憑跌跌撞撞跑過來，抓著他的袖子，眼睛都快睜不開：“衛主教，你撿到什麼了？”

    衛海下意識用袖子將書一遮：“沒什麼。”

    然而，緊隨其後，一根金色的、頂端鑄成蛇頭的柺杖也飛了出來，衛海一把抓住，神色驚疑不定：“這是——”

    “這好像是天書《射鵰》中歐陽鋒用的柺杖啊！”李憑搶先回答。

    衛海看向面前的颶風已從一開始的懷疑，到狂熱：“這難道是、是天書中的小世界初步成型？”

    李憑神魄之力再次放鬆，那小世界在衛海眼中已經逐漸清晰，他似乎看見一望無際的蒙古大草原，大雕在長空任意飛行……

    就在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觸碰的一瞬間，原本站在他身邊的李憑，微微後退一步，站在他側後方，雙手猛然朝前，左手暴雨梨花針，射向他後心口，右手神秘匕首，紮上他後腰。

    猝不及防之下，只聽一聲悶響，衛海衣衫破裂，露出後背上的護心鏡，暴雨梨花針沒能穿透他的防護盾。

    後腰的匕首也只劃破幾寸皮肉。

    “小畜生！你竟敢偷襲我！”衛海大怒，伸手就要拍向李憑的天靈蓋。

    這一下力度之大，哪怕一頭牛都能拍的腦漿迸裂。

    李憑跪地閃躲，趁機又用匕首在他腿上劃了一道口子。

    這點傷，別說衛海一個主教，就算是週三那慫包，可能都懶得看一眼。

    可卻讓衛海立刻後跳，弓腰撕開自己受傷的地方，只見皮肉已經腐爛，發出嘶嘶聲響。

    李憑直接在匕首上抹了化屍粉，這東西一旦見血，就立刻發生化學反應。無視傷口大小。

    “你——”衛海顧不得咆哮，立刻就從懷中拿出一張神符，想要將裡面的兵器召喚出來。

    但剛一牽引，神魄之力立刻震盪不穩，竟然無法使用——他這段時間，練習錯誤的九字真言手勢、咒語的後遺症爆發出來，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李憑顧不得危險，立刻上前，用匕首劃開他的衣服，一腳將他懷裏的神符都踢開。

    衛海掙扎著，想要伸手去抓神符，他後腰上的傷口同樣在滋滋冒煙，一股腐蝕的味道擴散開來。

    “李憑！”衛海咬牙切齒：“你找死！我待你不薄，你竟然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李憑冷笑：“那請問衛海主教，你讓我喝的這化形湯汁，到底是什麼？”

    “這是能改變人容貌的——”

    “還想騙我！”李憑直接拿著匕首上前，在他肩膀露出的面板上再次劃一刀。

    “啊！”衛海慘叫，化屍粉的力量太毒，他腿上的傷口從劇痛，逐漸轉變成麻木，也真是因為這樣，才讓衛海更加恐懼：他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那條腿了！

    “幫、幫我！我的神符都可以給你……”

    “這是什麼？”李憑再次晃著瓶子問。

    衛海疼的五官猙獰，最終實在熬不過，才說：“這是化神水，能將人神魄之力定住，再用金針刺頭顱，可奪取他人神魄之力。”

    饒是李憑已經做了心裏準備，聽到這裏，還是一陣悚然：“你、你是說，這個能奪取別人的神魄之力？”

    “對，每個人神魄之力有限。且強行奪取的話，容易遭受反噬，所以，用這個化神水，可先讓神魄之力散亂，再趁機奪取。只是這樣一來，神魄本源損毀殆盡，就無法知道原主人的任何秘密。李憑，快給我解藥！我還知道很多事情，你不能殺我！”

    “你是說，這個化神水，是你的小世界獨有？其他人呢？”

    衛海目光轉動：“你先給我解藥，否則，我誓死不說。”

    李憑冷笑，直接上前捏著他的下巴，將瓶子裡的東西灌了下去：“你不想說就算了，這些噁心的手段，我還懶得聽！你自己嚐嚐，就知道什麼叫報應不爽！”

    衛海的腿、肩膀部位，白骨都已經露出，掙扎幾下，還是沒能逃脫李憑的鉗制，被迫吞嚥了半瓶化神水。

    “小、小畜生！我……我早該殺了你……”他一邊抽搐，一邊抬手，想要抓李憑的臉。

    李憑輕鬆躲開，將剩下的半瓶水扔在他面前：“就知道你這老東西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