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重要人證
見曹雪巖的大呼小叫,格日勒眉頭微蹙,轉頭看向了他:“曹老闆,你是在教本官怎麼審案嗎?”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不想再此人處妖言惑眾,以免玷汙了大人的耳朵!”
“格大人怎麼審案自有他的分寸,曹老闆,現在還不到你說話的時候!”
就在此時,王壽章也突然開口呵斥了曹雪巖一句。
而就在王壽章開口的同時,一群官兵跑上堂來,直接將曹雪巖按在了地上:“大人,這刁民竟敢咆哮公堂,要不要我們將他押出去?”
“押出去就不必了,既然這位閆老闆狀告的就是曹老闆,那就先讓曹老闆留在堂上,準備為自己申辯吧!”
聞聽此言,曹雪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他原以為自己這次勝券在握,應該能夠順利奪得頭籌,成為朝廷御用酒商。
卻沒想到閆子書竟然如此命大,他三番兩次設計都未能殺死對方,現在對方竟然還能站在自己面前並指控自己!
他本想借機造勢,讓格日勒直接將閆子書打入天牢。
卻沒想到這位欽差大人非但沒有這個意思,反而還將對方留在堂上,準備讓他們兩人當堂辯論。
曹雪巖雖然心中有氣,但卻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那些官兵還候在一旁,只要他敢稍有妄動,這群官兵立刻就會將其拿下!
格日勒不再理會臉色鐵青的曹雪巖,而是轉頭看向了站在堂下的閆子書:“閆老闆,你要以何罪名狀告曹老闆?”
“回稟欽差大人,我要狀告曹雪巖罪狀三件。”
“罪狀一,曹雪巖行徑卑劣,惡意競爭,爲了奪得我手中所掌握的燒刀子的配方,他步步緊逼,甚至不惜將自己的侄兒安插進我們酒坊,行事實在過於卑劣!”
“罪狀二,他草菅人命,栽贓嫁禍,將所有的罪責全都推卸到了我的身上,不僅害得我郎當入獄,險些慘死天牢,還讓我的諸多朋友遭受牽連,之前三州兵馬合圍翠屏山,也正是因為此事!”
“罪狀三,他先殺孟良辰,後殺自家家丁,並將家丁屍骨埋葬在了他曹家的後花園內,除此之外,他還向前任登州府府尹黃奎安行賄,現有賬簿在此,還請欽差大人明鑑!”
閆子書說話間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本賬簿,而這本賬簿便正是他之前從曹玉珍房間的密室中帶出來的。
眼見著閆子書拿出那本賬簿,曹雪巖的心徹底涼透了。
他之前之所以一直抱有僥倖心理,主要是希望三州兵馬合圍翠屏山時能直接將閆子書當成土匪殺死。
這樣一來,他就不需要再提心吊膽的生活,更不需要一直擔心賬簿的事情了。
可是他萬沒想到顏子書不僅活了下來,而且還從山上帶出了這本賬簿。
閆子書纔剛將賬簿取出,便有官兵上前,順手接了過來。
曹雪巖臉色鐵青,伸手要去搶奪,可那名官兵卻突然抬腳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曹雪巖被那官兵一腳踹出了老遠,並連續撞翻了幾把椅子。
格日勒見此情景,便也知道了這其中的大概。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對閆子書問道:“閆老闆,你現在可是戴罪之身,不過我念在你有一手釀酒工藝的份上,可以向陛下請命,赦你無罪。”
“只要你能為朝廷效力,我格日勒可以保你日後衣食無憂,不過這也有個前提,那就是你不能再生事端,更不能再提報官之事!”
聞聽此言,閆子書臉色一沉:“欽差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您也要維護黃奎安?或者說你也私下收取了曹雪巖的賄賂?”
閆子書話音未落,一旁的官差便開口呵斥道:“閆子書,注意你的言辭!”
“欽差大人不是已經說了嗎?我已經是戴罪之身,又何必注意自己的言辭?”
“我今天之所以帶著這仗不來到此處,為的就是給我那些死難的兄弟討一個公道。”
“若是在欽差大人這裏得不到公道,那我就親自上京,請見陛下!”
“閆子書,你是想將事情鬧大?”
“沒錯,在下絕不肯受這不白之冤!”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一旦上京報關會給登州帶來多大的影響,登州會有大大小小多少官吏因你而受到牽連?”
“他們的確會受到牽連,可讓他們受到牽連的並不是我,而是他們之前收受的那些金銀賄賂。”
“他們在伸手去拿銀子的那天,便該想到這些銀子早晚有一天會成為他們的催命惡鬼,而他們早晚有一天也會因為這些金銀而栽了跟頭。”
“欽差大人,我今日來到此處,為的是請您給我主持公道,而不是爲了讓您借官職之變欺壓我這個平頭百姓。”
“今日在場的各位大人,你們可都是百姓口中的青天大老爺,如果連你們這片片青天都被烏雲遮蔽,那百姓們又豈有活路可言?”
閆子書語氣雖輕,可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在聽到他的這番質問後,在場的所有官吏全都低下頭來。
就連坐在高位之上的王壽章,此時也是麵露愧色。
反觀之前一直在欺壓閆子書的格日勒,此時卻突然開口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好一個牙尖嘴利的閆老闆,既然你今日非要報官,那本官就接了你這樁冤案。”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我要提前和你說明,這案件一旦遞承上來,那你便再也不能將其撤消,如果到時被我查出這案件真相與你今日的描述有所出入,別怪本官對你不客氣!”
聞聽此言,閆子書點了點頭:“閆某願為今天的行為承擔全部責任,多謝欽差大人願意為我伸冤!”
“好,把那帳簿遞上來!”
一旁的官差聞言,立刻雙手奉上了賬簿。
格日勒只是隨意翻看了兩頁,臉色便立刻垮了下來。
見此情景,曹雪巖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格日勒抬頭看向曹雪巖,笑容滿面的對他問道:“曹老闆,看來釀酒的收益很豐厚啊!”
“欽差大人,您千萬不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詞,這賬簿完全是他偽造的!”
“偽造?既然是偽造的,那這上面為何又會有你曹家的家印?難道他顏子書連你曹家的家印都造的出來?”
“草民家中之前曾經失去想來應該是閆子書從我家中盜取了印璽,並藉此偽造了這賬簿!”
“哈哈哈哈,曹老闆不愧是商人,果然巧言善變!”
“閆老闆,既然他說你這賬簿是偽造的,那你又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不是偽造的?”
“回稟欽差大人,草民沒有物證,但是草民有一位人證!”
“人證?”
“沒錯!”
“好,傳本官之命,宣人證上堂!”
“欽差大人有令,宣人證上堂!”
這邊話音剛落,曹府前任管家曹宏便在官差的裹挾下走進了大堂。
進入大堂之後,他直接跪倒在地,甚至都沒看曹雪巖一眼。
“堂下所跪者何人?”
“回稟大人,草民曹宏,是曹府前任管家!”
“既然是曹府的管家,那為何要出賣舊主?”
“因為曹雪巖敗壞曹家家風,揮霍曹家家產,我身為曹家管家,兢兢業業管理家族幾十年,可他卻因與我不和而革去了我的管家之職。”
“此等無情無義之人,不配做我的舊主!”
面對曹宏的指責,曹雪巖臉色鐵青:“曹宏,這麼多年我待你不薄吧?我知道你和我父親感情深厚,我甚至連他老人家臨終前留下的扳指都賞給你了,你現在竟然和外人一同做局誣陷我?”
“老爺,人在做,天在看你有沒有做過那些事情,你的心裏最清楚,如果你當真能做到問心無愧,那你又何必怕我上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