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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蒐羅物證

    如果說閆子書的指控讓曹雪巖陷入被動,那曹宏的背叛就相當於將他打入了絕境。

    他這麼多年向黃奎安行賄的證據,全都掌握在曹宏的手裏。

    雖然他之前都會叮囑曹宏將他與黃奎安往來的信件焚燬。

    可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那些信件十有八九還都在曹宏的手裏。

    看著這出主僕相殘的大戲,格日勒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曹宏,既然你要只認曹老闆,那你的手上又有什麼證據?”

    “草民這裏有曹雪巖與黃奎安這麼多年來的往來書信,黃奎安多年前於邊關退役,他上下打點,疏通關係,這才被朝廷委派到此,擔任登州府尹!”

    “自從黃奎安被調任到此以後,曹雪巖便攀附上了這顆高枝,他經常會向黃奎安行賄,除去這些年來送去的金銀不提,單單是送給黃奎安的宅院便足有四處,同時還有侍妾一十二人!”

    “嗯,看來曹家釀酒的收益果然不低,沒想到曹老闆的家底竟然如此殷實!”

    “呵,如果這錢真的是他賺來的,那我也便不說什麼了,他這麼多年是用來行賄的,本錢全都是老太爺生前積攢下來的。”

    “而他這麼做的目的也不過是爲了和另外兩房爭權而已,之前每次行賄之後,他都會讓我將這些信件焚燒,以免事實敗露,可是那時我便多了個心思,不僅沒有將這些書信焚燒,而且還全部留了下來,只等今日用作呈堂證供!”

    “好,書吏快去一一審閱,再將那書信上的印章與閆老闆遞上來的賬簿比對一下!”

    格日勒這命令剛一下達,曹雪巖便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他處心積慮,步步為營,折騰了這麼多年,不過是爲了給自己的女兒爭取一個立足之地。

    卻沒想到他這一切的佈局最終竟然都葬送在了曹宏的手裏。

    他咬牙切齒的看向曹宏,剛想說話,卻覺得喉嚨一陣腥甜,緊接著他便嘔出了一口鮮血。

    眼見著曹雪巖嘔血,格日勒立刻命人去請大夫。

    如果今日呈上的這些罪狀都是真的,那曹雪巖就必須要由官府進行審判裁定,如果在此之前他出現了什麼意外,那今天在場的所有官員都要因此受到牽連。

    曹雪巖手捂胸口,咬牙切齒的看著曹宏:“曹宏,我究竟哪裏對不起你?你竟然要這麼害我!”

    聽到曹雪巖的質問,曹宏冷笑了一聲:“我自幼被老爺收養,被老爺視為螟蛉之子,本來應該與你兄弟攜手,共創家業。”

    “可是你只因爲老爺對你太過嚴苛,故而一直懷恨在心,老爺臨終前你非但沒有在身邊盡孝,而且還在老爺去世之後對我步步緊逼。”

    “我知道你對我多有防備,而且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不過念在老爺昔年的恩情上,我對你處處忍讓,可我最終換來的是什麼?我換來的是你的卸磨殺驢!”

    “只因爲我一時行事不慎,你就革去了我曹家管家的職務,並將我的職務交給了你櫃上的一個夥計。”

    “曹雪巖,我一直視你為弟,想要幫你守住這份家業,甚至不惜在你下令殺人之後請來幫兇,為你攘除禍患,可是我最終換來了什麼?我最終換來的只是你的無情苛待!”

    曹雪巖對曹宏有著萬般不滿,可是他卻沒有想過,曹宏何嘗不是如此?

    他如數家珍般的細數著曹雪巖這麼多年來對他的反感和壓迫,而這麼多年來,曹家的所有髒活累活全都是他一個人在幹。

    曹雪巖曾幾次安排人手排除異己,這些事情他從來沒有親自吩咐過,全都是他先授意給曹宏,再由曹宏安排人手去辦。

    曹宏知道這些事情一旦敗露,那他必然會被曹雪巖拋出來,成為所有事情的替罪羊。

    可是爲了報答曹家的恩情,他還是選擇接受了這一切安排。

    本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應該能夠得到曹雪巖的認可和諒解。

    卻沒想到對方最後竟然連自己僅有的一點驕傲都剝奪了。

    那天曹雪巖革去了曹宏的管家職務,可他卻不知道,被他奪走的不只是這個管家的職務,同時還有曹宏對他僅有的一點忠誠。

    曹雪巖怒火攻心,再次嘔血,而曹宏卻將目光轉向了坐在堂上的格日勒:“欽差大人,我這次出堂作證,不僅要證明曹雪巖的確曾給黃奎安行賄,同時還要證明曹雪巖當初的確曾經下令,命我安排人手殺害孟良辰!”

    “他之前曾委派自己的妻侄李忠旭,試圖前往閆老闆的酒坊竊取燒刀子的配方。”

    “閆老闆提前識破了他們叔侄的陰謀,於是便對那配方進行了改動,並導致曹家酒坊損失慘重。”

    “這件事情同樣在清遠縣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而孟良辰身為清遠縣的商人之一,那日前來便是要向曹雪巖討個說法。”

    “在探討期間,兩人發生了言語上的衝突,曹雪巖懷恨在心,故而命我安排人手,將孟良辰截殺於半路。”

    “殺死孟良辰之後,我們便將他和他手下家丁的屍體遺棄在了官道之上,恰逢閆老闆那時帶領商隊經過官道,他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便準備將孟良辰的遺體下葬,並將其死訊通知給遠在清遠縣的親人。”

    “曹雪巖正是藉此機會買通了黃奎安,並給閆老闆安下了一個攔路殺人的罪狀,黃奎安不僅將閆老闆抓進了天牢,而且還想屈打成招,讓他認下所有罪責。”

    “正是因為有此事作為前提,所以鎮遠鏢局鏢師邢玉森和登州兵總左道安纔會一同聯手劫掠天牢,並將閆老闆救了出來。”

    “這些事情全都是我親身經歷,栽贓陷害,行賄之事還都是我一手促成,今日我既然背叛主家,那邊沒有臉面苟活於世,我將所有事情全都告知大人,只求大人判我速死!”

    聽到曹宏這番控訴,格日勒這臉色不由得凝重了起來:“好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你倒是回答的輕鬆,卻不知道你回答的這些訊息得給本官帶來多大的麻煩,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為何形式要如此糊塗?”

    “不過是爲了回報主家的恩情罷了!”

    “既然你和曹雪巖沒有半點手足之情可言,那你又為何要為他出生入死?”

    “老爺臨終之前曾經交代過,要我一定要保護好他,我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爲了履行我與老爺的約定!”

    “既然你說孟良辰是你半路截殺的,那我問你,殺人兇犯現在何處?”

    “那些殺人兇犯早已經被我僱傭江湖中人提前剷除,不過嚴老闆說的沒錯,那些家丁的屍體現在的確就埋在曹家花園的後院。”

    “之前曹雪巖曾讓我將那些屍體轉移到別處,不過因為後來全程戒菸,我們一時無法轉移屍體,故而只能繼續將其埋在後院!”

    “嗯,安排人手即刻前往曹家,準備挖掘屍體!”

    現在整個案情的真相都已經變得明朗起來。

    閆子書不僅有賬簿作為物證,同時還有曹宏這個人證,只要能再從曹家後院挖出那些家丁的屍體,那這鐵案就算徹底坐實了。

    至於曹宏為何會願意出堂為閆子書作證,這一點卻讓在場眾人疑惑不解。

    雖然曹宏說的冠冕堂皇,可是在場眾人卻都不願意相信曹宏是爲了這個蹩腳的理由而要與曹雪巖同歸於盡。

    曹宏走在前面,為眾人帶路。

    曹雪巖已經被官差穿戴上了手銬,腳鐐,並跟在眾人身後。

    在出了衙門之後,陳大虎湊到了閆子書的身邊:“閆大郎,你是怎麼說動曹宏出庭為你作證的?”

    “這個需要保密,等事情結束以後我自然會告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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