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是這樣的人……”

    “記吃不記打，以前賣糕點以貌取人，還不長記性。”薛侑十分寵溺地嗔怪，歲心到底有些慚愧，只是不作聲。

    薛侑連臥房門都沒出，直接喊霍離，霍離現身，薛侑囑咐道，“把月柔趕出府門，如果她不肯走，那就打出去。”

    “打出去？”霍離以為聽錯了，昨天是王妃把人留下的，今天打出去是不是有點太拂王妃顏面。

    薛侑重複一次，“一定要讓那些送禮的人知道，以後像這樣的禮物，本王一概拒收，如果誰還敢送過來，走著進來，抬著出去。”

    霍離領命，轉身離開。

    歲心有些於心不忍，拉著薛侑的衣袖說，“阿有，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冷血了，月柔姑娘她也沒做什麼，只是說了些揶揄的話，我沒放在心上。”

    薛侑默默看了一眼歲心，這丫頭什麼時候才能長點心吶，昨天月柔已經開始公然的誘惑他，長久留在府中，不知道還要做出什麼事情來，她還要替月柔說話。

    薛侑不忍心責備，只是拉著歲心說，“歲心，京城不比你的家鄉，這裏人事複雜，事事都要留個心眼……像月柔這樣的舞姬，如果我公然收進府裡，會惹來無數的閒話是非……讓別人以為晉王是一個風流人物，對我沒什麼好處。”

    “既然關係你的前程，歲心自然不敢再擅自作主，阿有，我以後再不會了。”

    “歲心，我沒有責備你，只是擔心你會受傷害……這些人，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薛侑看著歲心一臉默然，顯然是有些自責，他也沒有再說下去。

    第二天早朝，幾個大臣趁著皇上未登大殿，在下面竊竊私語。

    劉丞相說道，“你們聽說了沒，昨天那位剛回京城的晉王出手把一個舞姬打了，打得還不輕，今天還找了大夫診病……”

    剛剛還有些精神不濟的大臣瞬間清醒，湊過來道，“那舞姬不是那幾位送到晉王府上的嗎，怎麼還讓打了，是不是那舞姬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因為那舞姬對晉王府上一個平民女子出言不遜，晉王不僅讓人把舞姬趕出了府門，還揚言以後誰要再敢送這樣的禮物上門，走著進去躺著出來。”

    劉丞相說得有板有眼，一副眼見為實的樣子，那個送舞姬上門的大臣一臉窘迫，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有些人不嫌事大，直接說道，“趙大人，這晉王顯然是要給你一個下馬威啊，那舞姬是你送上門的吧，晉王不僅沒給你好臉色，還把你送的人打成重傷……我看啊，以後你這官難做了。”

    那位趙大人本是當朝的尚書，受皇上器重，在朝中也十分有威信。沒想到，被這個剛回國的皇子來了一個下馬威。

    那舞姬本是他最看重的一個，忍痛割愛送到晉王府，哪能想到是這般結果。

    這時，皇上進入大殿，聽到這些議論，當下並沒有發火，隱忍到退朝，回到養心殿就問大監，“怎麼回事？”

    這件事情朱權已經調查過，確有其事，只是這詳細內情恐怕只有晉王才清楚，大監遲疑片刻說道，“奴才讓人調查了，晉王與那位姑娘私定了終身，如今在晉王府，那位姑娘以王妃的身份自居……”

    “豈有此理！”老皇帝龍顏大怒。

    他偏寵皇子，是因為皇子是他膝下唯一血脈，將來皇子要繼承這大好江山，將來這王妃是要母儀天下的，一個鄉下的姑娘……

    老皇帝胸口發堵，臉色陰雲密佈，指著朱權說，“去，把皇子給我召進宮來，我要當面問清楚……”

    朱權知道皇帝的心思，眼裏閃過一抹憂慮，“皇上，晉王剛剛回宮，如果皇上跟皇子直接產生衝突，恐怕會影響你們父子情深。”

    “那朕也不能眼睜睜看他娶一個民婦為妻，將來怎麼繼承大統？”

    “皇上息怒，我看這事，還是從長計議，與其從皇子這入手，到不如讓那位姑娘知難而退……”

    朱權見過歲心，看起來也是一個懂事的姑娘，應該不會痴心妄想。

    如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應該可以勸動。

    老皇帝聽了這話，收斂了怒氣，這事的確急不得，否則很有可能適得其反，他聽從朱權的建議，“那你就把他們二人都召進宮，朕來跟他們談談。”

    大監出宮，直奔晉王府。

    晉王府內，薛侑跟歲心正在後園散步，歲心剛剛喝了藥，心情有些沉悶，薛侑特意帶她四處走走，想讓她開心一點。

    兩人剛走到湖心亭，霍離突然匆匆過來，拱手道，“王爺，皇上召見，命王爺王妃即刻動身進宮，不得有誤。”

    歲心從小就聽阿婆說過，伴君如伴虎，在皇上身邊侍奉的人都是戰戰兢兢，隨時可能丟了性命。

    突然皇上召見，歲心有些緊張，她看著阿有，希望他能幫她找個藉口，這樣就不必進宮面聖。

    正準備推脫，就聽到阿有說，“歲心，我帶你去見見父皇，你用不用換件衣服？”

    歲心睜大眼睛看著薛侑，心裏極為不願意，眼神裡全是抗拒，“阿有，我不去行嗎？你就說我不舒服……受傷了。”

    “那可是欺君之罪。”

    薛侑提醒歲心，見她一臉緊張，薛侑握住她的手，“不要怕，我跟你一起進宮，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有我在，你不必太過害怕。”

    “哪有見皇上不害怕的，我只是一介草民。”

    “你去了就知道，父皇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可怕，也只是一位老人家而已。”薛侑不等歲心再說什麼，拉著歲心徑自走出府門，坐上去皇宮的馬車。

    馬車到了宮門，薛侑跟歲心下馬車步行，走到養心殿門口時，朱權大聲稟報，“皇上，皇子跟歲心姑娘來了。”

    “讓他們進來！”

    皇上的聲音不威自怒，歲心忍不住看了一眼阿有，卻見阿有神色平靜，彷彿回家一般自在，歲心手心裏捏了一把汗，心裏一個聲音默默勸自己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