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侑走過去雙手擁著歲心，在銅鏡裡看著她道，“你把舞姬收進府，會讓別人說我是風流王爺……”

    “對不起阿有，我當時沒有多想。”

    “還有，那些人送禮本就不懷好意，你以為月柔只是一個舞姬那麼簡單？”薛侑知道，現在必須讓歲心明白眼下的情形，否則以後，會有更多的不確定因素會影響他們的感情。

    月色如水，清凌凌的月光灑落一地，歲心窩在薛侑的懷間，身上的清香淡淡散開，彷彿一層溫柔的薄霧籠罩著心口，薛侑的懷抱又緊了緊。

    歲心枕著薛侑的手臂，手指輕輕划動，“阿有，你說月柔不是一個舞姬那麼簡單，那她還有什麼目的呢？像上次一樣的刺客？”

    整個晚上，歲心都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那些大臣來送禮，自是討好，從月柔身上也沒看出什麼不妥的地方，被薛侑臨睡前那麼一問，歲心當真有些困惑。

    薛侑鼻端湊近歲心，聞著她身上的香氣，輕聲道，“你把一個女人如此放心地收進府內，就不怕她會離間你我的感情？”

    “阿婆說過，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再爭再搶也沒有用。你若愛我，就算再有幾個月柔你也不會多看一眼，你若不愛我，就算這府上只剩下你我，也是相看兩厭。”

    “你說起來到是一套一套的。”

    薛侑聽著這話有幾分道理，一時不知道怎麼說纔好，歲心轉過身，面對面看著薛侑，“阿有，我今天真的沒有多想，只是……”

    “你不用解釋了，我沒怪你，明天我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早點睡吧。”薛侑輕輕拍著歲心的背，哄著她入睡。

    月光之下，歲心穿著一件白色的綾羅小衣，青絲如瀑婉約流動在肩膀上，月光在她臉上勾勒出精緻的五官，長長的睫毛微翹，彷彿一隻振翅的蝴蝶，薛侑嘆息一聲，這個女子從開始就住在了他的心上。

    他哪捨得責備她，縱然她做了天大的錯事，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她。

    第二天清晨，薛侑早早去後園習武，歲心因為吃湯藥的原故就沒再跟著薛侑習武，早晨睡到太陽升起才起床。

    窗外鳥語花香，又是一天好時光，歲心穿著綾羅小衣伸了一個懶腰，正準備去洗漱，就聽到有人敲門。

    這麼早，歲心也不確定是誰，就問了一句，“誰呀？”

    月柔站在門外，換了一件十分襯著膚色的淡紫色衣裙，髮髻梳得十分利落，頭上的一支步搖讓她美得風情萬種。

    “王妃，是我月柔。”

    歲心一愣，但還是走過去開啟門，看到月柔打扮如此搶眼，歲心還特意多看幾眼，覺得欣賞。

    “月柔姑娘，這麼早有什麼事情嗎？”歲心手搭在門上，還沒來得急放下，月柔就走進房間，東張西望，還特意進臥房看了一眼。

    “王爺呢？昨晚他沒在臥房休息嗎？”

    “王爺一早習武，在後園呢，月柔姑娘找王爺是有什麼事情嗎？”歲心毫無防備，她仍然覺得月柔就是一個身不由已的女子，以舞技為生，進了王府自然是要巴結討好阿有，好讓自己能長久留在王府中。

    歲心還替她擔憂，聽阿有的語氣，應該是不會讓月柔在府中多逗留了，歲心都不知道該怎麼跟月柔解釋。

    月柔眸色微轉，看著歲心上下打量，“王妃怎麼還穿這樣質地的小衣，京城的女子都穿絲綢質地的，非常柔軟貼身呢……”

    歲心以前不在意這些穿著，身上的小衣還是自己做糕點賺了錢後買的，還能穿就沒捨得扔，歲心笑道，“衣服穿著舒服就行了，我沒有太大的講究，到是月柔姑娘身上這件衣服很漂亮了，襯得月柔姑娘面板越發好。”

    月柔聽了幾分得意，語氣輕佻，“王妃也是要多多保養纔好，我覺得你的面板都比不上府中的丫鬟……還有王妃的手，怎麼還有繭呢，這是鄉下丫頭纔會有的東西吧！真不知道當初你是怎麼打動王爺的心，竟然這麼好命，住進這王府。”

    這些話多少有些刺耳，歲心又不傻，但她向來不願意與人鬥嘴，也只是淡淡一笑，“我的確是個鄉下丫頭……沒有月柔姑娘的肌膚細嫩。”

    “現在恐怕你是自稱王妃吧，王爺都沒有對外宣稱納妃一事……我勸王妃還是早點打算，以免王爺有一天對你倦了煩了，王妃什麼都撈不著……”

    月柔之前那種親近柔和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種輕蔑，歲心明顯感覺到這種惡意，她想起阿有說過的話，心裏有些不舒服。

    “月柔姑娘，我要更衣了，請你回去吧……”

    “我想在這等王爺回來，王妃不會是怕王爺喜歡上我吧……我覺得，這種事情王妃沒辦法阻攔，身為王爺，他可以三妻四妾……”

    歲心從這話裡聽出濃濃的敵意，她看著月柔，這張漂亮的皮相之下竟然藏著這麼一顆心，怪不得阿有不想讓她進府。

    這時，歲心才意識到自己的確不該擅自決定，讓月柔進府。

    這叫請神容易送神難，歲心正想著該說什麼，突然聽到阿有的聲音帶著凌厲，毫不留情地說道，“本王說過了，沒有召見，不准你隨意踏入這個院子一步。”

    月柔轉身。

    薛侑剛剛練完武，整個人越發風月霽靡，朗朗如月，月柔拂了耳鬢的髮絲，聲音頓時輕柔無比道，“月柔拜見王爺，給王爺請安。”

    “知道了，你回去吧！”

    “月柔身為舞姬，自然是要以舞為生，現在被王妃好心收留，不敢怠慢，想今天早上給王爺王妃獻舞一支。”

    月柔不等王爺同意，就開始伸展肢體跳起來。

    她果然是尤物，舉止之間自帶風情，眉眼之間，嫵媚渾然天成，每一記眉眼都準確無誤地拋到薛侑身上。

    薛侑徑自進了房間，更衣，歲心則是幫著薛侑更衣，院落，月柔還在曼妙起舞，薛侑回頭看著歲心不太好的臉色，“後悔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