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聞走了麼。

    自然不可能走。

    他想破門而入。

    想將長淵跟花漪分開。

    可惜他破不開門。

    “花漪！”

    “漪漪！”

    他的聲音也傳不進房間裡。

    “好了。”長淵放開懷裏的花漪，“睡吧。”

    躺進枕頭閉上眼。

    忽然耳邊花漪幽幽問：“不盡情享受這短暫的春宵了？”

    長淵：“……”

    長淵默不作聲，正慢慢往床裡側挪。

    忽然腰上一緊，纏上花漪手臂。

    長淵臉一紅：“你放肆——”

    花漪臉埋進長淵頸窩。

    長淵身體僵直，一動也不動。

    花漪蹭長淵臉：“睡吧。”

    咕咚。

    長淵吞一口口水。

    你這樣抱著吾，讓吾怎麼睡？！

    好氣。

    想推開花漪。

    可鬼使神差的，沒有推。

    良久，長淵閉上眼。

    算了。

    就這樣睡。

    反正……只要他不願，花漪也做不了什麼。

    一夜過去，翌日清早。

    長淵率先醒來。

    一睜開眼，就看到花漪近在咫尺的臉。

    長淵：“……”

    長淵後退。

    腰上的手纏得更緊。

    長淵：“…………”

    “再睡會兒。”花漪動一下腿，腳壓到長淵腿上。

    長淵深吸氣，深呼氣。

    冷靜。

    要冷靜。

    他身為魔皇大人，什麼大風大浪不見過。

    可……跟女子同牀而眠，在遇到花漪之前從未有過。

    更別說花漪手手腳腳都纏他身上。

    長淵心跳加快。

    “唔。”懷裏花漪動了一下。

    長淵忙閉上眼裝睡。

    花漪手覆到長淵心口。

    長淵：！

    長淵蹭地坐起。

    紅著臉瞪花漪：“你幹什麼？！”

    花漪勾唇：“你的心跳太大聲了，吵得我睡不著。”

    長淵一哽。

    “……吾的心跳一直很大聲。”他掀開被子下床。

    十分嘴硬。

    兩人下樓吃早飯。

    遇到陰魂不散的封聞。

    封聞眼睛裏佈滿血絲，一夜未睡。

    見花漪與長淵下樓，瞬間攥緊拳頭。

    視線宛如淬了毒的利箭般射向兩人。

    花漪視若無睹。

    長淵惡劣地笑。

    封聞血腥氣涌上喉嚨。

    花漪吃一口肉包，喝一口米粥。

    將封聞當空氣。

    封聞嘔血。

    “好感值升了！”系統驚喜，“好感值升到了78！”

    花漪勾唇，問系統：“封聞這樣的人，為何會是男主？”

    系統一愣。

    花漪：“封聞這樣的人能做男主，只能說明一件事。”

    系統好奇：“什麼事？”

    花漪：“太爛了。”

    系統：？

    系統追問：“什麼爛？”

    花漪卻不搭理它。

    吃過早飯後，花漪與長淵出發前往崑崙山巔。

    封聞狗皮膏藥般跟著。

    “師兄！”溫阮拽住封聞胳膊。

    長淵回頭。

    對上封聞噴涌著怒火的眼睛。

    “有本事，”長淵攬住花漪腰，“你就跟上來。”

    說完平地颳起颶風。

    等颶風停息，花漪與長淵已沒了蹤影。

    封聞心一緊，朝身後滄瀾宗弟子道：“我先走一步。”

    “師兄！”溫阮橫身擋到封聞面前，“你醒一醒，那女子不是花漪——”

    封聞打斷：“她是！”

    溫阮抖了一下。

    第一次被封聞兇。

    她眼圈泛紅，聲音裏帶著哭腔：“師兄你……”變了。

    封聞張嘴。

    有千言萬語想說。

    可最後卻只是道：“一日為師，終生為師。”

    御劍飛行，追趕花漪。

    沒有說自己挖去了花漪的靈根。

    甚至連一句“我對不起花漪”都不說。

    端的是仙風道骨。

    “冠冕堂皇，”長淵呸一聲，“虛偽至極！”

    風在耳邊呼嘯，花漪臉埋進長淵頸窩。

    長淵罵罵咧咧：“吾最討厭你師父那樣的正道人士，明明做了壞事，可卻一副我有苦衷——”

    花漪咬一口長淵脖子。

    長淵猝不及防，直接從空中墜落。

    “……人類！”他艱難穩住身形，平安落到地上，“你幹什麼？！”

    花漪仰起臉。

    眼睛裏盛滿笑意：“咬你。”

    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長淵額上青筋直跳。

    他盯著花漪看兩秒，忽然扎進花漪脖子。

    狠狠咬一口！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絕不慣著花漪。

    再慣著花漪，花漪都要騎到他頭上了！

    “疼。”花漪悶哼。

    長淵抬頭。

    看著花漪脖子上自己的牙印，十分滿意。

    瞥一眼花漪：“就是要讓你疼。”

    周圍風雪肆虐，兩人差不多已到了崑崙山頂。

    長淵很兇：“不疼不長教訓。”

    花漪氣鼓鼓。

    長淵心跳微滯。

    好可愛，想戳。

    於是長淵抬手戳一下花漪臉。

    他點評：“不錯。”

    然後意猶未盡，戳第二下。

    戳完還捏了一下。

    花漪微怔。

    這一幕，曾經發生過。

    她定定注視長淵。

    心裏浮出一種可能，一種荒誕荒唐的可能。

    “長淵。”她喚。

    長淵哼一聲。

    下一秒抓住她胳膊：“吾雖能掌控風，但崑崙山乃神山，這裏的風不受吾的控制。”

    寒風張牙舞爪迎面撲來。

    長淵側過身體，將花漪拽進懷裏。

    問花漪：“冷不冷？”

    花漪眨一下眼，點頭。

    長淵嫌棄：“人類就是不堪一擊。”

    來崑崙山前買了兩件防寒的狐裘。

    此刻花漪穿著狐裘，還冷，太脆弱。

    “站好。”長淵脫掉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到花漪身上，“別動。”

    花漪沒動。

    很乖。

    忽然她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抱住長淵。

    長淵：？

    “抱一下。”花漪撒嬌。

    長淵微微滾動喉嚨，片刻後冷道：“吾不吃撒嬌這一套。”

    卻沒推開花漪。

    “長淵。”花漪抬頭。

    她眉眼彎彎：“你是我的。”

    長淵因花漪的笑晃了下神，可聽到花漪說“我是你的”，瞬間恢復清醒。

    “人類真是陰險狡詐，”他看穿一切，“想透過討好吾，讓吾將來網開一面放你一馬，吾告訴你，你白日做夢，痴心妄想！”

    抓住花漪胳膊，往風雪深處走去：“去找神草！”

    找到神草，血契一解開，長淵一定狠狠報復花漪。

    要花漪眼淚汪汪求饒。

    還要花漪給他暖床。

    他受過的苦，花漪都必須一樣一樣受過。

    “長淵。”花漪晃長淵手，“冷。”

    長淵腳步一頓，將花漪扯進懷裏。

    用身體護住花漪。

    人類太脆弱。

    爲了讓花漪將來給他暖床，必須好好保護花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