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更大了。

    花漪幾乎快睜不開眼睛。

    “到了。”耳邊傳來長淵的聲音。

    花漪停住腳。

    艱難睜開眼。

    風裹挾著雪花遮天蔽日。

    長淵對花漪道：“你在這兒等著。”

    說完衝向前麵風雪深處。

    花漪沒有跟上去。

    靈根被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衝上去沒用。

    “吼！”一聲尖利的叫聲刺穿花漪耳膜。

    神草周圍有神獸守護。

    地面傳來震動，長淵與神獸打了起來。

    花漪往後退。

    避免被殃及。

    “吼！”

    “給本尊老實點！”

    打鬥很快見分曉。

    長淵打贏神獸，摘得神草。

    “人類！”他朝花漪走來，“你要的神草——”

    封聞悄無聲息出現在花漪身後。

    長淵面色驟變：“你找死！”

    封聞本想一手刀劈暈花漪，可尚未來得及行動，就被長淵撞破。

    “站住！”他將劍橫到花漪脖子。

    長淵腳步驟停。

    “站那兒！”封聞擒住花漪胳膊，朝面色陰沉的長淵冷冷道，“把神草丟過來——”

    噗！

    花漪手中尖刀刺進封聞肚子。

    鮮血飆射而出，頃刻間染紅封聞白衣。

    啪！

    封聞手中長劍掉到地上。

    他踉蹌著後退，緩緩低頭看自己血流不止的肚子。

    “停下！”系統尖叫，“你不能殺他！他是男主！你殺了他，這個世界就完了！”

    花漪：“誰說我要殺他了？”

    系統一愣。

    花漪彎唇：“我只是給他放點血。”

    系統啞聲。

    完全無法反駁。

    “……你，”封聞難以置信，“你要殺我。”

    腳步聲傳來。

    “師兄！”溫阮爬上山來。

    她看到受傷流血的封聞，狠狠晃了下身體：“師兄！！！”

    長淵走到花漪身邊：“真的不殺了他們兩個？”

    他冷道：“如今沒有他人在，我們殺了他們兩個，神不知鬼不覺，誰都不會知道。”

    溫阮衝到封聞面前，朝花漪與長淵舉起劍。

    她怒喝：“你們竟然傷我師兄——”

    長淵手一揮。

    溫阮與封聞飛出去。

    “師妹快走！”封聞疾聲，“快——”

    長淵一腳踹向封聞心口。

    封聞呼吸驟窒，大腦一片空白。

    等恢復意識時，見花漪站到他面前，正取掉臉上的人皮面具。

    露出原本面容。

    “我用著他人的臉，”花漪清淺笑，“他人的聲音，可你卻認出了我。”

    封聞眼圈泛紅：“我是你師父，自然能認出你——”

    花漪打斷：“師父？挖去我靈根的師父嗎？”

    封聞心臟劇痛。

    “什麼挖去你的靈根？”一旁的溫阮困惑，“師兄怎麼可能挖去你的靈根——”

    “閉嘴！”封聞厲喝。

    眼神兇狠，刀子般割溫阮的心。

    溫阮眼眶發熱：“師兄你為什麼……”

    她不懂。

    “他是在保護你。”花漪道。

    溫阮一怔，看向花漪。

    花漪勾唇：“想知道，你為什麼能醒來——”

    “花漪！”封聞一把扯住花漪衣服，目光哀痛，苦苦懇求，“不要。”

    他嚥下涌上喉嚨的血，朝花漪艱難擠出一抹笑：“是為師對不起你，往後餘生，為師都會補償你。”

    花漪挑眉：“補償？”

    封聞心一喜，忙點頭：“補償，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我不稀罕你的補償。”花漪笑。

    封聞如墜冰窖。

    “什、什麼補償，”溫阮意識到不對，她面色迅速慘白，心裏涌出恐慌，“你們在說什麼？”

    “說什麼？”長淵冷笑，“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溫阮呼吸驟停。

    長淵冷嗤：“你體內的靈根——”

    長劍破空而來。

    “孽畜，哪裏逃？！”

    六位白髮蒼蒼的老人疾馳而來。

    其中五位是那日的長老，還有一位是封聞的師父，滄瀾宗的現任掌門。

    長淵避開襲來的長劍，手臂一揮攬住花漪腰。

    原本虛弱的封聞忽然一個鯉魚打挺，一把抓住溫阮退向自己師父。

    花漪與長淵落入包圍。

    “漪漪，”封聞褪去偽裝，神色淡漠，“過來。”

    長淵怒罵：“陰險狡詐的人類！”

    花漪被逗笑。

    長淵：？

    “神草給我。”花漪朝長淵伸手。

    長淵微怔，驚愕：“你不會想直接吃吧。”

    搖頭：“你一個小小的人類，直接吃下神草，怕不是要爆體而亡——”

    “孽畜！”掌門怒喝。

    “畜你媽畜！”長淵罵回去，“你個半截身子進土裏的糟老頭，信不信吾一口龍息過去，你直接氣絕身亡！”

    掌門白鬍子狂抖。

    他視線一轉，望向花漪。

    “身為瀾蒼宗弟子，”掌門冷道，“竟自甘墮落，與魔物混到一起——”

    花漪輕笑：“論墮落，還是您的徒弟墮落。”

    封聞心臟一緊。

    迎上花漪嘲諷的眼睛。

    “師父，”花漪譏誚，“你挖掉我的靈根，移植進溫阮體內——”

    掌門怒喝：“胡說八道！”

    揮劍指花漪：“休要顛倒黑白，污衊你師父！”

    花漪冷道：“污衊？天下正道人士，都如你這般麼。”

    搖頭：“若都如你這般，正道也就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粲然一笑：“毀了吧。”

    掌門暴怒：“大逆不道！”

    下命令：“列陣！”

    “是！”眾長老應聲。

    花漪看向長淵：“真不讓我吃神草？”

    長淵拒絕：“不能吃。”

    補一句：“等脫困了再吃。”

    花漪笑問：“我們能脫困嗎？”

    長淵：“……能！”雖然很難。

    “那你吃吧。”花漪說。

    長淵一愣。

    “吃了神草。”花漪笑道，“你的修為應該能恢復不少。”

    唰唰唰唰！

    數把長劍襲來。

    長淵抱著花漪躲避。

    “吾吃？”

    “吾若吃了，你怎麼辦？”

    花漪笑一聲：“世上道路千萬，我再找其他辦法即可。”

    長淵皺眉。

    “快吃。”花漪催促，“他們劍陣即將完成，再晚會兒，我們怕是逃不了了。”

    長淵遲疑片刻，對花漪保證“吾一定助你重新修煉”，隨後吃下神草。

    “阻止他！”掌門舉劍襲來。

    一聲龍嘯穿透雲霄，長淵化作黑龍，一尾巴抽飛掌門。

    “孽畜你放肆！”

    “找死！”

    長淵銜住花漪放到自己後背。

    神草在體內發揮作用，長淵周身氣息暴漲。

    他一爪子踩扁背後想偷襲的長老：“找死的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