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呼吸微滯。

    難以置信：“你怎麼……”知道？

    長淵似笑非笑：“吾好奇，你吃了什麼靈丹妙藥——”

    “我師妹如何醒來，”封聞打斷，“跟閣下沒有關係。”

    對上長淵譏誚的目光，封聞心臟一顫。

    彷彿被看穿。

    “……閣下好奇心未免太重了。”封聞桌子下的手攥成拳頭，面上鎮定。

    長淵點頭：“吾好奇心確實重。”

    封聞一哽。

    長淵移開目光。

    封聞鬆一口氣。

    卻見長淵笑著問花漪：“你說，他們宗門那位女弟子為何會墮入魔道？”

    封聞心口驟窒。

    “應該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吧。”花漪淡淡道。

    封聞心臟劇痛。

    “吾倒不這般認為，”長淵笑說，“也許她是受到了什麼迫害，爲了活命不得不逃下山——”

    封聞反駁：“不是這樣的！”

    長淵投來目光。

    “不是這樣，”他求教，“是哪樣？”

    封聞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你們！”溫阮憤怒質問，“我們跟你們無怨無仇，你們二人為何一直針對我們？”

    長淵冷笑：“想針對便針對。”

    溫阮面色漲紅，被氣得不輕。

    “吃菜。”花漪給長淵碗裡夾菜，“不要給無關緊要的人眼神，不值得。”

    溫阮拍桌而起：“你們欺人太甚——”

    “師妹！”封聞厲喝。

    溫阮不服：“師兄！明明是他們——”

    封聞一把將溫阮拽回到椅子上。

    他眼睛直直釘向花漪。

    花漪胃口極好，吃了一碗米飯，又喝了一碗湯。

    “老闆！”長淵看向櫃檯，“要兩……一間房！”

    十分豪橫：“要最好的房間！”

    然後轉過身，朝花漪伸手：“給錢。”

    動作行雲流水。

    理直氣壯。

    溫阮睜大眼睛。

    ……吃軟飯？！

    “喏。”花漪將荷包直接扔給長淵。

    長淵接住。

    封聞看到荷包，目光瞬間一凝。

    呼吸變得急促。

    花漪起身上樓去房間。

    “花漪！”他疾聲喚。

    花漪沒有停步，也沒有回頭。

    封聞猛地站起身，箭步衝向樓梯上的花漪。

    唰！

    一道風刃襲來。

    封聞忙揮劍抵擋。

    下一秒封聞面頰一疼。

    風刃劃破封聞面頰。

    鮮血順著封聞面頰淌下，滴落到地面上。

    “師兄！”

    “師叔！”

    溫阮衝向封聞

    滄瀾宗弟子拔出長劍。

    氣氛劍拔弩張。

    花漪走上二樓，回過頭。

    “花漪，”她淺淺彎唇，“那位墮入魔道的女弟子名字麼。”

    封聞盯緊花漪。

    目露痛苦。

    花漪莞爾：“抱歉，你認錯人了。”

    邁步離去。

    封聞心中一刺，再次追上去。

    唰！

    風化作利劍，狠狠刺向封聞心臟。

    封聞面色一變，忙揮劍抵擋。

    砰！

    封聞倒飛出去，砸到地上。

    心臟劇痛，面色慘白。

    吐出一大口血。

    “她，”長淵居高臨下，“吾的。”

    封聞怒極攻心，又吐出一口血。

    長淵冷嗤：“再敢覬覦吾的人，吾砍去你的四肢，挖去你的眼睛，把你做成人彘。”

    邁步去追花漪。

    “咳！咳咳！”封聞掙扎著爬起，想追上去。

    “師兄你冷靜點！”溫阮拽住封聞胳膊。

    “師叔你認錯人了吧，”有弟子開口，“那女子跟花漪一點都不像。”

    二樓，花漪進到房間，腦海裏系統慘叫：“好感值降了！又降……艹他嗎降到70了！”

    花漪皺眉：“吵死了，閉嘴。”

    系統一秒安靜，可實在忍不住，弱弱問：“你不就是沒承認自己是花漪麼，男主好感值為什麼會斷崖式下降？”

    花漪勾唇：“不好理解麼。”

    系統沉默。

    它從花漪的話裡聽到了對自己濃濃的鄙視。

    “因為我以假的面目見他，”花漪說，“更因為我跟長淵舉止親密，那個眼裏心裏只有他的花漪消失了，而封聞無法接受。”

    傲慢，自大，極度以自己為中心。

    “上去。”花漪看一眼床，對長淵道。

    長淵：“……”

    雖然他確實要上去，但——

    “人類，”長淵眯眼，“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花漪：？

    “不就讓你暖個床，哪裏過分了？”

    長淵一哽。

    花漪恍然大悟：“難道你已經膩了蓋棉被純睡覺，想跟我更進一步？”

    長淵：！

    長淵反駁：“胡說八道！”

    避開花漪目光，兩步走到床邊。

    “本尊不會對你一個小小的人類動情。”長淵脫去自己外袍，上床躺進被子。

    高貴冷豔，不容侵犯。

    “吾勸你趁早死心。”

    花漪笑一聲：“不對我動情麼，沒關係。”

    長淵微怔。

    花漪走到床邊坐下，看著乖巧暖床的長淵：“我不要你的心，我只要你的身。”

    長淵睜大眼睛。

    “……人類！”他漲紅臉，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吾勸你不要太放肆，不然等血契解了，吾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花漪俯身壓下。

    長淵：！！！

    長淵嗖地閃進床裡側。

    守身如玉五萬年，他警惕：“你要幹什麼？”

    見花漪唇角笑意加深，長淵手揪緊被子：“……你若敢過來，吾跟你玉石俱焚！”

    十分貞潔烈男。

    花漪爆笑。

    長淵：“…………”

    長淵霍地起身，朝花漪撲來。

    “不許笑！”他捂住花漪嘴，“再笑、再笑本尊割了你的舌頭——”

    篤篤篤，房門被敲響。

    長淵一怔，朝門外問：“誰？”

    門外封聞靜默兩秒，深吸一口氣，儘可能若無其事道：“明日一早我和師妹會去崑崙山巔，想邀請你們同行。”

    門內花漪與長淵對視。

    忽然，長淵邪氣一笑。

    花漪：？

    長淵一把脫去花漪鞋子，將花漪抱到床上。

    花漪：？？？

    “別動。”長淵將花漪摁進自己懷裏，然後拽過床尾的被子蓋到身上。

    接著朝房門伸手。

    風開啟房門。

    封聞看清房裏景象。

    花漪與長淵抱著睡在一張床上。

    封聞面色陡然煞白，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錐心刺骨的疼。

    他咬碎牙：“你們！”

    長淵斯理慢條：“看清楚了麼，她不是你的徒弟。”

    揮手，關上房門。

    長淵笑道：“春宵苦短，吾要盡情享受了，你若空虛寂寞，就回去抱你的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