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出殯
“行了,不用在這裏嚇唬朕。”皇帝咬著牙朝她斜視過去,“你跟定王一唱一和的,不就是要讓朕懲辦太子嗎?你們與他有過節,刻意抹黑也是有的,朕不會聽你們的一面之詞。”
“不過,為防萬一,部署也是要做的,汪成,去把張熙叫過來。”
汪成立刻去了,皇帝坐在原位擰眉思忖。
真希望是他多慮,太子還沒有喪心病狂到炸死生父的地步。
與此同時,太子這會兒又秘密見了一個人。
“殿下要在太后出殯那天行刺皇上?”沈玄聽到這個話,嚇得臉都白了。
這可不只是弒君,還是弒父啊!
太子淡然自若道:“本宮也不想,可誰讓他要廢了我呢?我又不能逼他退位,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他,名正言順繼位了。”
沈玄捏了把汗,心頭掠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可……如此機密之事,你怎麼跟我說?”
“因為本宮需要你幫忙啊!”太子展開笑臉,攬住他的肩膀,“咱們是堂兄弟,一直很要好,如今又多了層合作關係,辦此等大事,我怎麼能落下你呢?”
“這種事我做不來的,殿下還是別帶上我了,以免誤事。”沈玄膽子再大,也不敢冒這種險。
可是太子既然把秘密說給他聽了,就勢必要拉他下水。
“計劃我都制定好了,你只要聽我吩咐行動即可,用不著你自己動腦筋,何至於誤事?”
“但……”
沈玄還想拒絕,肩膀突然被用力抓住。
太子冷聲說:“你要是不答應,本宮就把你之前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全說出去,看看父皇會如何處置你?”
“殿下,這……”沈玄感到一股涼意沿著脊柱傾瀉而下,不由頭皮發麻。
他這是上了賊船了!
“不用緊張,你可以想想此事辦成的好處。”太子輕拍他的胳膊,“父皇死了,我順利繼位,到時你想殺誰,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聽聞此言,沈玄瞬間來了興趣。
“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坐回到原來的位子上,丟擲誘餌,“本宮在此承諾,事成之後,幫你除掉定王和楚紫楠,為你母親和妹妹報仇,如何?這份報酬應該夠分量了吧?”
確實夠分量,如果沈玄自己想辦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報得大仇。
這對於他而言,確實是個很值得冒的險。
“請問殿下需要我做什麼?”
“你要做的很簡單,只需在送葬隊伍的必經之路上埋下炸藥便成。”這種事太子是不會親手去辦的,也不會讓自己的手下去做,因為一旦事蹟敗露,自己會直接玩完。
而交給沈玄去辦就不同了,事敗了有他在前面頂罪,即便他如實招供,自己也可以抵死不認,一口咬定是他和阮泓勾結,陷害自己。
阮泓身為工部侍郎,私自挪用火藥,本身就說不清,父皇根本不可能信他。
這個局,他自認為是毫無破綻的,故而信心滿滿。
“明白了,”沈玄點點頭,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已被太子算計,“只是火藥從哪裏來呢?”
太子含笑道:“這個由本宮自己想辦法,你就不用操心了。”
沈玄看他都自己去弄火藥了,顯然是要孤注一擲,遂越發不起疑心。
轉眼又是半個多月過去,到了太后下葬的日子,皇帝為表孝心,給天下百姓做表率,親自去送葬。
隊伍綿延十幾裡,浩浩蕩蕩地出了京城,朝皇家西陵的方向去。
一大早,沈遲和楚紫楠便進了宮,隨同大隊出發,而禁軍統領張熙早在一個時辰前,就帶著一隊人,秘密出了城,去掃清前路障礙。
一路上,皇帝的心情都格外沉重,既為送別太后,也因擔心張熙他們真會在路上搜出炸藥。
時至今日,他還對太子抱有一絲期望,寧願是自己多慮,誤會了他。
跟隨在側的楚紫楠見皇帝老這麼唉聲嘆氣的,自己的情緒也跟著低落了,一臉悲色。
沈遲見狀,便來勸解:“生老病死,世間常態,每個人都逃不過,事已至此,看開一些吧。”
“太后是讓人害死的,她本可以長壽一些。”楚紫楠最看不開的,就是這一點。
“所以纔要振作起來,為她報仇。”
“我明白的。”
楚紫楠望著遠處的青山,良久無言。
臨近午時,皇帝叫停隊伍,準備歇一歇,休整一下。
但剛停沒一會兒,就有一隊人馬反方向朝這邊賓士而來。
大臣們凝目望去,很快有人認出為首那人,“是張統領!好像還綁著什麼人!”
說話間,那支人馬越來越近,直到到了距離皇帝休息的涼亭不遠處才停下。
而眾人此時也看清了被五花大綁那幾人的面孔,在裡面看到一張較為熟悉的臉。
“那不是端王世子嗎?他怎麼跟這些人一起被抓了?”
“這事肯定不小,不然張統領不至於捆著他。”
眾人議論間,太子攥緊袖管裡的雙手,心裏暗罵道:“沒用的東西,事沒辦成不說,還讓人給抓了!”
不過,為什麼去抓人的會是張熙?
難道是父皇派去的?
不,不可能,父皇怎麼會知道路上埋了炸藥?
這時,張熙躍下馬背,大步奔至皇帝跟前,拱手稟報:“皇上,此去約莫五里的路上確實埋了炸藥,臣已經命人在清理了。”
皇帝瞥眼看向他身後,看到沈玄居然也在,氣得簡直要七竅生煙。
太子究竟揹着他結了多少黨羽?
“把他們帶上來。”
沈玄以及他的幾個手下全部被押到了涼亭前,跪倒在地。
“你為什麼想炸死朕?誰指使你這麼做的?”皇帝瞪著沈玄,怒聲質問道。
“臣是受太子殿下逼迫,身不由己,皇上饒命!”沈玄朝太子那邊看了一眼,果斷出賣他。
太子當即爆發,走過來一腳踹在他胸口上,“想死嗎?竟敢污衊本宮!”
隨即轉身對皇帝辯解:“父皇,兒臣根本不知道他做過什麼,兒臣是清白的!”
“清白?”皇帝用那雙充了血的眼睛注視著他,滿心失望。
本以為事蹟敗露,他至少能敢做敢當,承擔自己該承擔的責任,想不到這會兒卻做起了縮頭烏龜。
這樣的太子,沒有半點長處,留著何用?
“火藥難道不是你親自從工部那裏要來的嗎?”
“不,兒臣……”
“不必狡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