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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酸辣粉和凍檸茶

    除去讓辛元兒帶走一份,雲知渺也讓曉兒給雲國公夫妻送了一份。

    昆布和辣膏,還有一些海鮮丸子,都是雲知渺在商城用積分換的,左右她的積分無處可花,除去留一些用來應急兌換防護罩保證人身安全外,還有許多富餘。

    雲輕宛吃不得太辣,小口地咬著蟹肉棒,如兔子一樣鼓動腮幫子。

    雲愉安則是一貫的土匪吃相,大湯勺裡連湯帶料往嘴裏塞,吧唧聲不絕於耳。

    “吵死了,你小聲一點。”雲知渺擰起眉頭,輕輕踹了他一腳。

    雲愉安“哦哦”兩聲,放緩了進食速度。

    “二姐姐,我能留一些這個關東煮,明兒帶去書院當午食嗎?”雲愉安雙眼亮晶晶的,捧起湯碗小口喝,鮮鹹濃郁的滋味從舌尖滑過,又流淌進胃腑,渾身都是暖意。

    他如今也不愛往外跑了,連乾勝坊都去的極少。

    每每下學便撒腿坐上國公府馬車往家裏趕,生怕回家晚錯過了美食,沒事兒就往清籬苑跑,不願錯過任何一個蹭吃的機會。

    今日這關東煮十分合他口味,且連日雪天,有熱湯入腹格外舒適。

    雲知渺道:“特製的九宮格食盒太大,你帶去上學不大方便,明兒給你做個別的吧。”

    聽此,雲愉安眼神更亮,忙問:“是什麼好吃的?”

    “明天就知道了。”

    姐弟三人圍著圓桌,將兩大食盒的關東煮通通解決乾淨,其中主力輸出自然是雲愉安。

    他吃得肚子渾圓,回自己院子後撐得翻來覆去,夜半才入睡。

    第二日被鬆犁晃醒,險些睡過上學的時辰,緊趕慢趕穿戴整齊,還不忘讓鬆犁去清籬苑,向雲知渺討中午的吃食。

    入冬後,學子們都換上統一冬服,桐濟書院中的學子多是權貴子弟,書院每年修葺時,不少達官貴人出資。

    學室地下有地龍,學子們被家中書童或僕役送到學堂內,便可褪去厚重的外披,盤坐書桌前依靠地龍的熱氣取暖。

    雲愉安趕在開堂前進了學室,提著雙層小飯盒朝後走,徑直在最後一排自己的座位坐下。

    柳淳生揚手同他招呼,方意滿則是盯著他手中的飯盒提籃問:“雲兄,你帶了什麼呀!”

    雲愉安正要興沖沖地回答,怎奈錢夫子進了學室,準備開講,只好噓聲道:“晌午下學再說!”

    錢夫子今日講的是詩,逐字品析詩詞大家的名作,又讓學子們以冬雪為題,寫七言或五言。

    雲愉安絞盡腦汁寫了一首狗屁不通的五言詩交上,總算熬到了晌午時分。

    柳淳生與方意滿迫不及待圍到他桌前,催促著他將飯盒拿出來。

    飯盒是雲知渺畫了圖紙找工匠特製的,個頭小巧方便攜帶,內膽依舊用陶瓷做,外層經過特殊處理,保溫效果上佳。

    “你們瞧,這是二姐姐送我的小飯盒。”雲愉安將木製提籃手柄卸下,飯盒上下兩層便可以分開。

    他掀開上層飯盒的蓋子,朝兩人挑了挑眉毛。

    一股又酸又辣的味道瞬間飄了出來。

    三人定睛看去,一碗類似麪食的東西表面是一層紅油,多種小菜整齊碼放在裡頭,依次是肉末、豌豆、花生、蔥末,還有幾樣他們認不得。

    白芝麻粒點綴在表面,瞧著賣相極好。

    只是那酸辣味十分嗆人,方意滿湊得近,嗆得打噴嚏,又忙捂住嘴巴,怕把口水噴進碗裡。

    “雲兄,這是個啥?”柳淳生眨巴眼睛。

    雲愉安也不曾見過,只是出門時聽雲知渺提了一句,叫什麼酸辣粉。

    他挺直胸膛,一副老神在在模樣:“沒見過世面,這個叫酸辣粉,就是……就是那個什麼做的嘛。”

    “那個什麼,是什麼?”方意滿求知若渴。

    雲愉安哪兒說得出來,嘟囔一句“話真多”,將輔料全數攪拌均勻,便迫不及待拿出小碗,開始盛粉。

    用山芋澱粉做的粉條晶瑩剔透,筷子挑出來時直打滑。

    雲愉安夾起一筷子送進嘴裏,甫一入口,濃烈的酸辣味包裹舌尖,酸與辣很好地融合,辣中還帶著麻,讓人不自覺舌根分泌唾液。

    粉條口感彈牙勁道,又裹著紅油湯汁,一口下去兩頰都塞得滿滿當當。

    炸過的豌豆香酥十足,夾在粉條裡,讓口感層次更為複雜。

    雲愉安鼓動腮幫子,兩眼都眯了起來,吞嚥下去後從喉嚨到胃腹都是暖融融的。

    他又呲溜著大口塞入,只是幾口下去,辣味後勁過大,整個嘴都辣麻了。

    他一邊呼氣,一邊開啟食盒第二層。

    一整隻竹筒容器裡是雲知渺提前準備的飲品,臨出門前特地交代他,可以解辣。

    雲愉安拔開竹筒塞子,迫不及待灌進嘴裏。

    深橙色的茶水入口順滑,除去醇厚的茶香外,還有一種從未品過的清爽香氣。微微的酸中帶甜,很好地中和了粉條的辣。

    雲愉安咕咚咕咚地喝著,辣勁褪去,只覺得渾身舒坦。

    “給我也嚐嚐吧。”柳淳生饞得要命。

    方意滿早就拿著空碗擠過來,不等雲愉安同意,筷子就伸進了海碗裡。

    紈絝三人組圍成一團,呲溜呲溜的聲音此起彼伏。

    竹筒裡的茶水只夠一人喝,雲愉安抱在懷裏不讓二人碰,被辣得眼冒淚花的柳方二人只好四處找水解辣。

    如今天冷,不少人家擔心學子受凍,臨近晌午時分,差遣家中僕役送午食,如此他們便不必在書院附近的食攤或小店頂著寒風吃飯。

    但午食從家中送來學堂,路上又難免耽擱,學子們拿到手的時候,只有一些餘溫尚存。

    加上週朝吃食單一,三餐翻來覆去也就那些花樣,學子們早就吃得膩味。

    此刻學室中飄著那股揮之不去的酸辣味,他們咬著手裏的饅頭和饃餅,吃著無甚新奇的燙菜燉肉,肚裏的饞蟲抓癢似地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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