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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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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國子監

    阿愉忍不住攥緊了袖口,緊張的看著容衍。

    “不行!”容衍沉聲拒絕。

    “為什麼?”阿愉不解的看著他,那屋子裏的人明明就是他孃親,父親卻不許他去見孃親,這是什麼道理?

    容衍沒有同他解釋,只冷聲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給我回你的屋子好好待著,若我知曉你趕擾了你孃親的清淨,本王饒不了你!”

    冷聲威脅一翻,容衍又吩咐人把阿愉鎖在屋子裏。

    人一走,阿愉便開啟窗,從窗戶跳下去,容衍不讓他去見孃親,他偏要去。

    繞過庭院守衛,阿愉悄悄回了青山院,推開屋門就與容衍那雙冰冷的眸子對了個正著。

    他默默站直,容衍目光看了他一會兒,沒有阿愉想象的暴怒,容衍越過他踏出庭院,阿愉心裏微微鬆了口氣。

    還有些慶幸,以為容衍這是允許他見孃親了。

    他抬腳正欲進去,身後就傳來容衍的聲音,“你,隨我進宮。”

    “我不去,我要陪孃親。”阿愉大喊一句,衝進屋子裏,緊緊抓著沈良姜的手喚道:“孃親、孃親……”

    “容桓愉!”容衍怒吼的聲音傳遍整個攝政王府。

    半個時辰之後,宮內。

    阿愉撐著下巴坐在臺階前,鬱悶的嘆著氣,等阿孃醒了,他一定要告訴阿孃爹爹有多壞!

    一塊小石頭忽然滾落到阿愉腳下,一個瞧著比阿愉大三四歲的孩童睨著他,“你是何人?竟然敢坐在這乾安殿門口?”

    阿愉掃了他一眼,他向來不喜歡同旁人說話,況且這人看起來就不善,他更是懶得搭理。

    “本王是當今聖上的胞弟,聖上親封為裕安王,你見了本王竟然這般無禮?”

    孩童一臉怒意,小小模樣擺起架子來倒是十足的威風,不過阿愉見過了自家爹爹的威儀,再看眼前人就完全無感了。

    “是我爹爹讓我坐在這兒的,裕安王是吧?我爹爹在殿內與聖上議事,裕安王可要進去聽聽?”

    阿愉淡淡的開口。

    裕安王看了看他身後的乾安殿,心裏頭就莫名發怵,他並非不曾見識過這位攝政王與皇兄儀事的場景,說是議事,事實上,不過是他皇兄在裡頭被攝政王訓斥罷了!

    裕安王縮了縮脖子,他纔不要進去觸黴頭。

    不過,他的目光落在阿愉身上,忽的笑了笑,“你少唬本王,別以為本王不知,你那爹爹根本就不喜歡你,本王可是早就聽說過你是個克母不詳之人,就你這樣的人怎配踏進這無上尊榮的乾安殿?”

    阿愉垂著眸子,漆黑的眼底涌起一抹不明的神色,他低聲道:“我不是。”

    裕安王大笑起來,“你說什麼?”

    阿愉抬頭看著他,“我不是克母不詳之人。”

    裕安王笑了笑,一手摁在阿愉頭頂,“本王說話也有你反駁的份?我告訴你,這天下是姓容的天下,不是你那亂臣賊子的爹容衍的天下,至於你更沒有資格踏入這裏——啊!”

    話音未落,他便痛苦驚叫起來,一邊怒瞪著阿愉,“放手!放手!你這有娘生沒娘養的兔崽子,本王絕饒不了你……”

    “裕安王要饒不了誰?”

    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阿愉動作一愣,就聽見身後的聲音再次響起,“阿愉,過來。”

    阿愉沉默著鬆開了裕安王,後者捂著鮮血淋漓的手腕,抬腳欲故意絆倒阿愉。

    容衍卻大步上前,將阿愉拉在身後,阿愉怔然,裕安王的動作其實他瞧見了,他是準備將計就計,反過來撲倒裕安王的。

    只是阿愉不曾想到,自家這位父親也會有護著自己的一日。

    “裕安王。”容衍一字一頓,冰冷的嗓音似鑲嵌著無數寒意凝成冰晶直向裕安王刺去,儘管還是初春的天氣,裕安王的額頭仍是瞬間大汗如雨,後脊的貼身衣衫早已經溼成一片。

    “方纔裕安王所言本王都聽了個一清二楚,想著裕安王定然不曾盡興,不如裕安王繼續說?本王與聖上也在此聽上一聽。”

    容衍的話音落下,裕安王雙腿已經發軟得跪在地上,“皇、皇叔,裕安也是一時糊塗才說了方纔那般糊塗之言,還請皇叔恕罪。”

    容衍輕笑了聲,“裕安說笑了,本王不過亂臣賊子,如何恕得了裕安王的罪?”

    霎時,裕安王臉色白如宣紙癱軟在地。

    “我……”

    “聖上。”容衍開口,轉頭朝容元琛俯身,

    “既然裕安王控訴臣亂臣賊子,那臣也想請聖上徹查,臣願卸了這身攝政之權,若裕安王所言屬實,聖上大可殺了臣這亂臣賊子,若臣是冤枉也請聖上為臣主持公道。”

    容元琛眉頭一跳,不等容衍跪下來就忙攙扶他起身,“皇叔這是什麼話?皇叔忠肝義膽,這些年若非皇叔扶持元琛,元琛怎能在這帝位上坐得安穩?元琛又怎會信那些挑唆之言?”

    說罷!容元琛看向裕安王,冷聲道:“朕念裕安乃朕同胞,本欲留其在京都,待弱冠之後再去封底,卻不想裕安卻如此不分是非,竟污衊皇叔,還在乾安殿前大放厥詞。”

    “皇兄……”裕安王怔了怔,聽容元琛這話是要……

    容元琛背對著他,冷聲道:“莫要叫朕皇兄,朕沒有你這樣的胞弟,明日你便啟程回封地去吧!”

    裕安王呆坐在原地,仍舊是不可置信。

    容元琛垂首看向在容衍身後的阿愉,溫笑道:“阿愉如今年歲也差不多了,不如讓阿愉進國子監讀書?”

    容衍瞥了阿愉一眼,而後緩緩點頭,“甚好。”

    阿愉默了默,他怎麼感覺自家父親這口中甚好二字帶了幾分愉悅呢?

    “那臣先行告退了。”容衍淡淡說完,眸光掠過癱坐在地上的裕安王。

    父子二人相對坐在馬車裏,與平日一樣,又似與平日不同,今日是阿愉是第一次嚐到父親待他的關懷,他心裏想著,是不是或許父親也沒有那般怨他?

    “明日開始,你便每日去國子監,今日回去好好收拾東西。”容衍淡淡的開口。

    阿愉點頭,“知道了。”

    容衍看了他一眼,“你……可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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