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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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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噩夢

    容衍說完便又暈了過去,原本想著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讓容衍把之前的事兒爛在肚子裡。

    可眼下……

    只怕容衍反而要記恨她了。

    沈良姜默默扶額,現下她只希望容衍能看著她留在這兒照顧了他一晚上這般誠心的份上不與她計較。

    夜裏容衍忽然高燒不退,藥也喂不進去,幸好沈良姜在藥箱底部找到了一副舊銀針,替他鍼灸一翻,天空泛起魚肚白時,容衍高燒才退了下去。

    她抹了抹額角的細汗,疲憊的離開,而就在她出去的下一刻,容衍緩緩睜開眸子。

    一道身影也從帷幕後頭出來,一邊敲著酸澀的肩頭一邊道:“阿衍,你這哪兒尋來的小娘子?竟然這樣貼心,寸步不離的守了你一宿,可憐我躲在這兒挨餓受凍了一晚上。”

    容衍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手邊的被褥還有沈良姜留下的溫度,他垂下眼簾,“不是我尋的,是……她找上門的。”

    “已經無事了,小丫頭醫術可真不錯。”男人替他把了脈,眼底閃著詫異,後知後覺想起來他方纔的話,又問,“你方纔說什麼?”

    “沒什麼。”容衍抽回手,拿了帕子一點一點擦拭著方纔他碰過的位置。

    “至於麼……”男人抽了抽嘴角,“那小丫頭還碰了你肚子呢!你怎麼不擦擦……得,我不說了。”

    話到一半,收到容衍警告的視線,男人識趣的閉上嘴,容衍擦完手的帕子扔了過來,與此同時,傳來容衍冷冷的兩個字,“滾吧!”

    男人:“?”

    “容衍!我陸空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神醫!救一個人值好幾片金葉子的!你這般對我實在太過分了!”

    他怒氣衝衝的說完,摔門而去,而後,又默默探頭進來,“我真走了?”

    容衍直接閉上眸子不搭理他,腦袋裏倒映的卻是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

    昨日他雖身受重傷,意識卻尚存,可就是如此,他心底才更覺得奇怪,即便是多年好友陸空的觸碰也會讓他心生不適。

    他卻絲毫不反感那個女人對他爲所欲爲……

    ……

    一夜沒睡,沈良姜的腦袋脹脹的,她此刻只想回到琅苑睡到地老天荒。

    可還未走幾步,一道身影就忽然衝出來,抓住她手腕,怒氣衝衝的視線衝散了沈良姜的睡意。

    她看著眼前的人蹙起眉頭,還不等她開口,蕭樞眠的質問便落了下來,“阿姜,你去了哪兒?”

    他聲音有些嘶啞,沈良姜皺了皺眉,“你先放開我。”

    “我等了你晚上,你一個姑娘家一晚上都沒有回琅苑,你去了哪兒?”

    他手上力道不自覺的加大,沈良姜吃痛的想抽出來,可男女力氣天生懸殊。

    “蕭樞眠,你放開我!我去了哪兒與你何干?與你有婚約的是沈西蕪,你去找她啊!守在我院子外頭算什麼?”

    “我不會娶沈西蕪。”蕭樞眠鬆開了她的手,可下一刻又緊緊抓著她的肩膀。

    他眸子通紅,整個人忽然變得陰翳兇狠,聲音更似刀裡滾過,嘶啞得刺耳,“今夜之事,我權當沒有發生,你就在琅苑待著,等我來娶你,莫要再鬧彆扭了。”

    沈良姜眸子裡略過一抹諷刺,他總是如此,滿心滿眼的為她考慮,即便她犯了錯,他也大度原諒,是所有人口中可以託付終身的好郎君。

    卻從未問過她是如何想的。

    “蕭樞眠,今日之事隨你要不要宣揚出去,我不會嫁你,死也不會。”

    蕭樞眠怔了怔,像是終於聽到了她拒絕的聲音,她那雙漆黑的眸子竟那樣堅定,堅定著說死也不要嫁給他。

    “……為什麼?”

    蕭樞眠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力氣。

    為什麼?

    大抵是不想再走一遍那樣生不如死的路了。

    “蕭樞眠,我是真的不想嫁你,你若……你若還顧念著從前的情分就放過我吧!”

    蕭樞眠的手不自覺的鬆開了沈良姜,耳邊一遍遍迴盪著她苦苦哀求他放過他的聲音。

    蕭樞眠篤定這是他第一次聽見沈良姜說這些話,可不知為何,他卻像聽過上千百遍,尤其是心口的位置疼得快要無法呼吸。

    等他回過神,琅苑的門已經緊閉了起來。

    而沈良姜跌跌撞撞的回到屋內,若不是風吟和雪意扶著她,她怕是要摔破了頭。

    好不容易洗漱了,她便揮手讓風吟雪意退下。

    明明困極了,可她卻反而沒有了睡意,一閉上眼便是那暗無天日的密室,耳邊是一聲一聲拍打牆壁的聲音。

    雙腿被生生打斷的痛,鞭子一下一下抽打著身體。

    疼……

    好疼……

    沈良姜猛然睜開眸子,看著熟悉的帳幔,後脊的汗水立刻化作涼意侵蝕著她的心口。

    “姑娘,臉色怎麼這麼差?可是做噩夢了?”

    雪意關懷的替她擦了擦汗水,沈良姜搖搖頭,“無事,備水吧!”

    沐浴過後,沈良姜寫了個方子,讓風吟去抓了藥送給容衍。

    而沈西蕪又照常出現,拉著她親暱道:“大姐姐,這可是我成親之前最後一次辦茶宴了,你可定要來。”

    沈良姜看著她遞過來的帖子,淡淡道:“恐怕要讓二妹妹失望了,明日我還些事要忙。”

    她纔剛說完,沈西蕪的眼眶就忽然紅了起來,“大姐姐是因為我與蕭家哥哥的婚事,心裏對我還有芥蒂纔不願參加我辦的茶宴?”

    沈良姜蹙了蹙眉,盯著她深深看了眼,“二妹妹當真希望我來?”

    沈西蕪揚臉笑了起來,“那是自然。”

    沈良姜微微眯起眸子,眼底冷意傾瀉,“好,既然如此,帖子我接下了,明日,我定會準時到。”

    前世,沈西蕪便曾接著她即將大婚的理由辦了場茶宴,卻偷偷買通了個男人藏在廂房,而後引她過去,差點兒毀了她清譽。

    那次,是蕭樞眠及時趕到。

    那時,蕭樞眠說的話與昨夜的相差無幾,而她也因此一直覺得有愧於蕭樞眠,所以後來,即便蕭樞眠與容音攪在一起,她也很快原諒了他。

    想到往事,沈良姜眸底似一片寒潭。

    “那我明日便恭候大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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