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入北蠻軍營
北蠻軍營,就在雁北城內。
裴簌雪入了雁北城,夾道的百姓們都面帶憂愁,整個城池宛若死城一般。
昔日熟悉的場景變得詭異起來,百姓們用帶著祈求的眼神望著馬上的裴簌雪。
身後的雁北將士面色慍怒,手緊緊握著韁繩。
在自己的國土上,百姓被敵軍強迫,原先駐紮在此的將士反而成爲了外人。
裴簌雪面色不免,讓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可是緊握著韁繩的手,還是顯露出了她的憤怒。
蠻人官員在驛站等著一行人,帶幾人到了便帶他們入了軍營。
軍營內倒出都是赤膊的蠻人男子,各個瞧著頗為粗獷。
裴簌雪眼神沒有過多的逗留,只是望著前方的主帳。
“我北蠻皇帝便在裡面,去吧。”官員語氣十分不敬,裴簌雪身後的將士已然不爽,倒是裴簌雪輕輕應了一聲,掀開營帳闊步進去。
營帳內十分寬闊,坐在首位的是一個滿臉鬍子的男人,身上穿得頗為富貴,卻依舊掩飾不了他粗鄙的審美。
裴簌雪淡淡道:“鎮國候在何處?”
北蠻皇帝瞧著為首的是個女人,大笑道:“看來月陽還真是無人了,竟然派了個女人過來!”
裴簌雪伸手的將士喝到:“不可無禮!”
而周圍的侍衛已經拔出刀劍,帳內的氣氛陡然緊張。
裴簌雪始終不卑不亢,虛抬手示意兩人不要激動。
北蠻皇帝瞧著這個女人倒是不一般,眼底的輕蔑少了幾分:“你是什麼人,可知道女人進了軍營,可是沒有好下場。”
營帳內的眾人聽到皇帝此話,都大笑起來,看著裴簌雪的眼神也頗為輕佻。
裴簌雪輕笑一聲:“在下雁北小裴將軍,想要換你兒子,便讓我見鎮國候一面,確保人無誤纔可交換。”
此話一出,眾人的笑驟然消失,不可思議得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三年前雁北小裴將軍險些滅北蠻的事情在北蠻人心中烙下了生生的印記,甚至當時不少人聞小裴兩字便生畏。
北蠻人看著裴簌雪的眼神頓然生恨,甚至有兩人已經蠢蠢欲動想要殺之。
裴簌雪冷冷掃了一眼眾人:“若是今日本將軍不能完好回去,不出一個時辰,你們世子的屍首就會掛在燕平城牆上。”
北蠻皇帝大怒,卻壓著怒意道:“素來聽聞月陽注重禮教,不過你從進來到現在,從未對本皇行過禮。”
裴簌雪聞言失笑:“我月陽確為禮儀之邦,不過北蠻素來粗獷,自也不必用中原的禮儀待之。”
“你!”北蠻皇帝起身,卻突然笑道:“很好!”
“來人,把裴衷帶上來。”
裴簌雪聞言,臉色才稍稍變了幾分,不過片刻裴衷被押上來,裴簌雪上前兩步去而被攔住。
“看一看,就行了。”
裴簌雪冷靜幾分:“看一看?你們別忘了文書上寫的是要確保鎮國候無誤,雖然鎮國候現在看著無事,可你們能確保無內傷?!”
裴簌徐此話一出,北蠻人啞口無言。
裴衷目光一直落在自己女兒身上,眼神中既有驕傲也有感動。
雪兒真的是長大了,日後將雁北軍交在她身上,自己也能放心。
“讓她看。”北蠻皇帝對壓著裴衷的兩個兵士道。
兵士鬆開手,裴簌雪上前想要抱住阿爹,冷靜下來卻只是握住他的胳膊:“阿......侯爺。”
“您可無事?”
鎮國候搖了搖頭,示意裴簌雪放心:“本侯無事。”
裴簌雪有仔細看了看,確保父親沒有受傷之後才道:“看來北蠻還算是守約。”
“既然如此,今日子時,在圍坡交換人質。”裴簌雪後退幾步,負手而立。
北蠻皇帝示意兵士將裴衷帶下去:“好!”
“不過你們既然看了裴衷,是不是也該讓本皇看看世子?”
裴簌雪笑道:“世子自然完好無損,我月陽最是信守承諾,若是不信,看看這個?”
她從懷裏取出一封書信,乃是北蠻世子親自所寫。
北蠻皇帝見了這封信,便也沒有多說什麼,讓人將裴簌雪送了回去。
雁北城大街上,裴簌雪騎著馬出城,來往的百姓們時不時投來渴求的目光。
她知道這些百姓有些苦說不出來,只能透過不停地看她來傳達自己的願望。
裴簌雪握緊了韁繩,目光愈發篤定。
待換回父親,她定要奪回雁北城,將蠻人趕出雁北以外三千里!
離開雁北城,回到燕平,裴簌雪將訊息傳達給了沈將軍。
沈老將軍聽了裴簌雪的話,舒了一口氣:“還好這群蠻人沒有對裴兄動手啊!”
“他們不敢動鎮國候,再說了北蠻世子還在咱們手上。”沈沛道。
沈老將軍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再看向裴簌雪滿眼欣慰:“鎮國候有你這樣的女兒,此生也算是如願了。”
“入喉雁北軍交在你手上,大家都能放心。”
裴簌雪認真道:“簌雪一定會讓北蠻付出代價。”
“父親一回來,只怕還要勞煩沈伯伯了。”
沈老將軍擺手道:“這是說的什麼話?”
“我和你父親乃是幾十年的朋友,是過命的交情!現如今我倒是想替你父親去做人質!”
裴簌雪聞言道:“沈伯伯此話言重了。”
沈老將軍嘆了口氣道:“我沈拓不如你父親,在兵法武義上都不及,你父親是月陽的戰神,你也是未來月陽的希望,我出事倒沒關係,只是月陽不能沒有你父親。”
裴簌雪握緊了手上的拳頭:“對了,有一事我一直不解。”
“父親為人向來謹慎小心,怎麼會被北蠻俘虜了去?”
沈老將軍皺眉道:“此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有人言北蠻人知道除瘟疫的解藥,所以老裴才鋌而走險。”
“沈神醫不是送了藥方來?!父親來信也說藥房有用。”
沈老將軍聞言驟然起身:“什麼?!”
“這藥方的確有藥效,可是並沒有解雁北的染眉之急,若不然老裴怎會如此?!”
裴簌雪慢慢起身,心好似被一顆重石狠狠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