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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瘟疫源頭

    屋內,氣氛愈發濃重。

    這一年來瘟疫之源似乎已經有跡可循。

    裴簌雪坐在裴衷身旁,看著沈蘭軍微微道來。

    “這瘟疫,的確非北蠻人所投,拓跋弘爲了穩固北蠻局勢,坐穩自己的位置,便幫了雁北這忙,誰知竟查出來此毒來此月陽。”

    裴簌雪眉頭緊皺,回想前世,蕭雲澤登基尚未如此迅速。

    是在瘟疫之患解決之後,才得了陛下信任,可是他明明深處軍中卻能精準找到辦法對症下藥。

    不過那時自己尚還在尋沈沛白的途中,替他除掉此人,便並不知道事情原委。

    “沈兄想說投毒之人,可是蕭雲澤?”

    沈蘭軍凝眉點頭:“沒錯,北蠻軍中抓到一奸細,那人那是蕭雲澤的手下。”

    “拓跋弘將此人交到侯爺手上,只是此人也是個骨頭硬的,寧死也不願意供出背後之人。”

    裴簌雪聞言驟然起身:“若當真如此,蕭雲澤步步為營,先是攪亂雁北局勢,試圖換得陛下喜愛,卻因我找到九鳶草而狗急跳牆,兵行險招,甚至謀害陛下以攛掇皇位!”

    裴衷和沈老將軍替裴簌雪一席話,怒髮衝冠,若今日不是她及時趕來告知真相,只怕雁北軍一招回朝,便不知生死。

    沈老將軍起身長嘆道:“簌雪,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我和你父親,乃是同先帝那時便一起上戰場,驅韃虜,我沈家願同你一起,與蕭雲澤勢不兩立,定要將此背信棄義大逆不道之人推翻!”

    裴簌雪雙眼微紅,她對著兩個老人躬身施禮:“父親,沈老將軍,多謝!”

    站在裴簌雪身旁的沈蘭軍身後想要安慰,卻在快要碰到她肩膀處停下。

    “王爺如今生死不明,女兒無論如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裴簌雪咬牙,若蕭璟硯當真被害,她定要讓蕭雲澤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裴衷點頭,一想到蕭璟硯竟然爲了裴家甘願被囚,心下便十分愧疚。

    當初他並不喜歡此人,便是向來聽聞宸王為人暴戾,心思深沉,沒想到他爲了雪兒竟能做到如此。

    “孩子,如今父親和沈老將軍老了,你也已經長大,雁北軍是時候該教到你手上,以前阿父不過多幹涉你,如今亦然,去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裴衷嘆道。

    裴簌雪聞言流下兩行清淚,她的眼神在燭火下宛若星辰般,卻深沉得讓人望之難受。

    不過幾日前,她離開月陽前往南疆,璟硯也同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前世今生,只有阿父和璟硯,會讓她做自己,永遠不會欺她騙她束縛她。

    裴簌雪心中突然一陣絞痛,甚至有些喘不過氣,險得踉蹌兩步。

    沈蘭君伸手扶住她雙臂,“簌雪,你可還好?”

    “無事。”裴簌雪眼中無神,拂開沈蘭君的手,同兩位長輩施禮後:“阿父和沈伯伯不必擔心,那奸細現下在何處,他既是骨頭硬的,我便將他的骨頭一寸一寸敲碎。”

    “倒要看看他到底說是不說。”

    裴簌雪的話沒有任何波瀾起伏,卻讓人聽之生畏。

    裴衷喚了將夜帶她去大牢,而沈蘭君低頭望著自己空落落的雙手和裴簌雪淡薄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暗淡。

    沈老將軍掃了自己兒子一眼,知子莫若父,他如何會不知蘭君在想什麼。

    待裴衷也離去,沈老將軍負手看著窗外冰冷的月色和滿地的積雪,語氣微沉:“簌雪心裏沒有你,你也應該早日放下。”

    “宸王殿下如今生死不明,我沈家可從不做此等趁虛而入之徒。”

    沈蘭君聽明白了阿父的話,自嘲一聲:“兒子明白,兒子定會克己復禮,將雪兒當做親妹妹一般看待。”

    沈老將軍如是纔回頭看著他嘆息一句:“如今局勢變幻莫測,沒想到蕭雲澤竟然敢謀反。”

    “亂世之中,守家護國纔是英雄之為。”沈老將軍面色沉重:“為父和鎮國候都老了,日後都要交到你們手上。”

    “切記一句,無論發生何事,都要好好護住簌雪這丫頭。”

    沈君蘭退後一步,躬行大禮:“兒子遵命!”

    另外一邊,臉色沉冷的裴簌雪隨著將夜一路往大牢去。

    雪夜之中,雁北軍依舊辛勤操練,眾人見小裴將軍便齊齊施禮,裴簌雪側首看了一眼眼前的將士們,並未言語,心中卻波瀾起伏,袖中雙手緊緊握拳。

    大牢。

    離雁北軍教場一里之地,整個大牢都是用黑鐵所製造,且底下五尺都被黑鐵澆築,若是有人想要鑿地而逃,也不過是痴心妄想。

    月色薄涼,雁北的風比月陽更加凜冽,門口侍衛的臉上已經有了風霜摧殘的痕跡。

    侍衛見著小裴將軍,立馬神情肅穆:“見過小裴將軍!”

    玄鐵甲在月色下泛着冷光,裴簌雪負手隨著將夜入了地牢,腐爛的味道縈繞鼻尖,任何人行至此處,心下都十分壓抑,宛若進了地獄一般。

    門外的侍衛兩三個對視一眼:“你們有沒有覺得,小裴將軍變了些?”

    “我卻覺得,瞧著更加駭人了。”

    牢內,裴簌雪繞過乾燥的地牢,進了潮溼腐敗的水牢。

    水牢比地牢更加磨人心性,一到夜裏不僅寒冷,水中還有不少蛇鼠蟲蟻之物咬蝕下身。

    而被困在架上之人,顯然已經飽受其苦。

    他的下半身浸泡在水中,水中和水面邊緣面板已經潰爛不堪。

    裴簌雪瞧著他,目色淡淡:“讓他睜眼。”

    “是。”將夜用燒紅的鐵塊,烙在他小臂上,男人痛得驟然睜眼,雙眼佈滿了血絲。

    待他冷靜下來,看清跟前的人,神色有一瞬間的閃躲。

    裴簌雪卻嘴角微彎:“如此看來,本妃倒是不用審問了。”

    此人,她見過。

    是蕭雲澤養在府上的一個門客,平日裏瞧著文質彬彬,卻被蕭雲澤十分看重。

    沒想到,卻是蕭雲澤用來掩人耳目的線人。

    此人瞧著裴簌雪,也頗為不可置信,腦中思緒如潰堤之勢,衝擊著他的心性。

    “怎麼,瞧著本妃站在這裏,很驚訝?”裴簌雪嘴角微勾,笑容讓人橫生出一股寒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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