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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一生三劫

    裴簌雪得到了心中的答案,起身對了然施禮:“多謝大師解惑,大師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日後若是有需,在下必然全力以助。”

    瞭然看著裴簌雪,神色忽然嚴肅了幾分:“王妃請慢。”

    裴簌雪疑惑:“大師可是有其他事情要提醒?”

    “王妃的存在,本就逆反天道,此生定不會順暢無礙。”

    裴簌雪身形為定,她看著瞭然沉默了良久:“本妃的一生,從無順暢兩字可言。”

    “這一世如何,盡人事,聽天命。”裴簌雪突然笑道:“就算天命要我亡,我也會尋個為自己尋個道理。”

    瞭然聞言,眼中多了寂寞欽佩。

    他起身對裴簌雪合十施禮:“既然如此,老衲便再送你一言。”

    “王妃此生有三劫,這第一劫乃是生死劫,王妃已渡。”

    裴簌雪聞言眉頭微皺,“那剩下的兩劫是......”

    “王妃,雪下得愈發大,您該下山了。”

    裴簌雪知道了然大師不可再洩露天機,便沒有再問,躬身施禮便離開了歇腳亭。

    踏出幾步,她回頭道:“過些日子,本妃再來拜訪大師。”

    瞭然的眉目頗為慈祥,眼底卻好似一汪經年的井水:“不必了,老衲與王妃的緣分已盡,此生不必再見。”

    裴簌雪並未聽到了然的此話,可是心裏不知道為什麼,有一股寂寥的滄桑之感。

    宸王府。

    裴簌雪回到府上的時候,心頭的不適還未消散。

    而鳴岐卻緊忙踏進屋內:“王妃,今日王爺不回來用午膳了。”

    “發生何事了?”裴簌雪起身,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鳴岐皺眉道:“陛下的身子這幾日愈發不好了,王爺現如今要每日在跟前侍奉。”

    裴簌雪面色帶憂:“既然如此,給本妃備馬,本妃進宮去探望陛下。”

    皇宮,皇城內的氣氛有些沉,尤其是皇帝寢宮外,太監們都俯首候著,眾人臉色都有些嚴峻。

    裴簌雪遠遠便見蕭雲澤站在殿外,蘇勝面色為難。

    鳴岐護送裴簌雪進宮,瞧見蕭雲澤提醒一聲:“王妃,是齊王。”

    “嗯,本妃看見了。”裴簌雪淡淡道,語氣稍冷。

    而殿前的蕭雲澤顯然也聽見了身後人的腳步聲,他側首看到是裴簌雪,語氣溫潤:“原來是六弟妹。”

    裴簌雪心中冷笑,蕭雲澤還是喜歡在人前裝樣子。

    她並未回蕭雲澤,看著蘇勝道:“蘇公公,王爺可在殿內?”

    蘇勝對著裴簌雪斂衽施禮:“宸王正在殿內侍奉陛下,如今陛下除了宸王誰也不見。”

    “既然如此,本妃便不多叨擾了。”裴簌雪微微頷首,轉身準備離開。

    而她這一席話,顯得一旁的蕭雲澤便有些不知禮數,陛下既然已經下令,他便不應該在繼續為難蘇勝。

    蘇勝也硬著頭皮道:“齊王殿下,您看......”

    蕭雲澤眸子微深,臉上帶著愁容,看著大殿的神情有些擔心:“既然如此,本王下次再來。”

    “蘇公公要好生服侍父皇,本王掛心父皇身體。”

    蘇勝躬身:“齊王殿下放心,老奴定會好好服侍陛下。”

    “陛下如今身體康健,齊王殿下還是莫要太過於憂心。”蘇勝躬身目送蕭雲澤離開,無聲嘆了口氣。

    他轉身看著大殿的眼神也沉重了幾分。

    殿內,蕭璟硯坐在床邊,神色凝重。

    皇帝躺在床上,臉色比以往蒼白了不少,他端詳著皇帝,第一次感覺父皇似乎老了許多。

    可是他並未有什麼多餘的舉動,關懷的神色中也有幾分冷淡。

    屋內繚繞的藥味頗濃,蕭璟硯起身蘇勝送進來的藥端到皇帝跟前,不過床上的人並沒有醒來的徵兆。

    蘇勝在一旁著急道:“現在已經是第二碗藥了,陛下為何還未醒來?”

    蕭璟硯語氣平淡:“藥效一時半會不會起作用,蘇公公先下去吧。”

    蘇勝抹了抹額頭的汗,躬身退了出去。

    他前腳剛走,皇帝的眼皮便動了動。

    蕭璟硯冷著藥,語氣稍輕:“父皇,您醒了?”

    “璟硯。”皇帝的聲音有些喑啞,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蕭璟硯的眼睛微微泛紅。

    蕭璟硯從他的目光中,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他的神色稍冷了幾分,將藥放在一旁的案上:“父皇,兒臣去叫太醫。”

    “璟硯!”皇帝急忙喚住他:“你還在怪朕?!”

    蕭璟硯背對著皇帝,背影堅毅,袖中的雙手卻緊握。

    他輕咳一聲:“冬日兒臣的身子抱恙,怕染了父皇。”

    “璟硯,你是唯一一個被朕親自養在跟前的兒子,難道這些年,你對朕沒有一絲父子之情?”

    蕭璟硯沉默良久,殿內的氣氛也低得十分駭人。

    他緩緩轉過身,似乎壓著什麼情緒:“父皇,您的身子,不宜激動。”

    “你到底,對朕有什麼意見!”皇帝知道自己如今的身子越來越差,可是蕭璟硯這麼多年來對他可以的冷淡,一直在他心中是個結!

    “自你懂事開始,你便再未真心與朕親近過,可是朕多年與那些老狐狸周旋,處處護著你,你難道就不能對朕說說你到底在想什麼?!”

    “咳咳!”皇帝扶著床沿猛咳兩聲。

    蕭璟硯輕笑一聲:“父皇難道心裏不清楚,除了母后的事情,兒臣還能因為什麼與父皇結怨?”

    皇帝的神色暗淡的幾分:“所以,你一直覺得是朕殺了你的母親。”

    “所以自你記事開始,便故意做個閒散之人,得了個跋扈囂張的名聲以此來氣朕?!”

    皇帝一直不明白,自己這麼多兒子,唯一寄託厚望的嫡子,卻是最不想繼承皇位的!

    蕭璟硯冷笑,額頭青筋直突,他回過神看著床上的皇帝,目光薄涼。

    在他方纔的逼問中,眼底的最後一絲柔情也消失不見。

    “難道,當初鎮國候府老侯爺功高蓋世,世子妃肚子裡的孩子,不是父皇派母后動的手?”蕭璟硯一字一句,揭開了多年的皇宮辛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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