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入褀縣
兩個桃子分別賣給了兩家,都派了人來找。
寶珠見狀,立刻拿出來了個更大一圈的,那股桃子香隔老遠都能聞到。
真真是如仙桃一般。
“這桃子我出五兩,便賣給我吧!”
福貴一聽,笑的找不著眼。
“五兩還好意思出口,我翻四倍,這桃子正合我家老太太的胃口!”
“二十兩我也能出!”
兩邊互相較勁兒,沒多久就把價格抬得十分離譜。
如今已經不是一個桃子的事兒了,而是兩家面子問題。
誰要是在外邊露了短,輸了一籌,回去那可真是沒臉見人。
“你們隨便喊,我這桃子明碼標價,十兩銀子!”
他們這會兒喊的起興,待會兒到付錢的時候肯定翻臉,寶珠可不做那得罪人的事。
福貴正氣頭上,忽然一個人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他笑著擺擺手,“剛纔只是個誤會,這桃子讓與你們王家便是。”
王家的也不服氣,但到底討好主子更重要。
便說了幾句謙讓的話,扔下錢抱著桃子氣沖沖的回去了。
福貴卻沒走,笑吟吟的看著寶珠。
“您這桃子到底是哪兒來的?附近那幾棵桃子樹上結的果子又小又酸,跟普通野果一般。”
“要是人人都知道在哪兒摘,我又怎麼能賣出高價?”寶珠回以一個甜美可親的微笑,渾然不懼。
“別急呀,”福貴往前走了兩步,壓低了聲音:“您這還有什麼?我家老太太最近沒胃口,就想吃點新鮮的。”
他把這一家都當做是奇貨可居的商販。
故意偽裝成難民,以免被人打劫。
寶珠避著人取了幾個西紅柿,兩根黃瓜,一個羊角蜜。
睜著眼睛說瞎話:“這都是外面摘的野果,沒什麼稀罕的,就圖一個新鮮,您拿回去試試。”絕口不提價格。
福貴從一個跑腿的爬到老太太身邊,全靠眼力勁兒。
從袖子裡一掏就是一錠二十兩的元寶,上面還有官印。
寶珠啥也沒說就收了。
這時代封建的可以,還處於天圓地方的時候,這些海外來的洋種都是獨一份。
她收貴點也很合理。
且不說福貴回去怎麼邀功,家裏這邊對她手裏忽然冒出來的野果十分驚奇。
“你老實說,這些東西都長在哪兒?什麼時候去摘的?”
她那包裹看起來也沒有多大,卻總能掏出來一個又一個的稀罕東西。
別的不說,那桃子這麼大一個,是個人都覺得不對。
誰還沒有見過外面的野桃子長什麼樣呢!
“其實是路上見著的,自從那回昏過去再醒來,我總能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
“就比如說這些野果吧,真是偶然遇見的,就跟之前那猴頭菇,枸杞似的。”
此話一出,秦大柱心裏就先信了八分。
那一堆猴頭菇長得確實很巧妙,外人走過百八十遍也未必能發現,偏寶珠一過去就找著了。
枸杞也是,長在那兒那麼多年都無人問津。
要說她之前就有這運氣也不對勁,都是近些日子纔有的。
秦宏康也一臉的恍然大悟:“怪不得寶珠一跳進水就能撈上來魚,還抓了條大蛇上來。”
好像很多事情一下子就有了解釋。
雖然還有些細節對不上,但一個小姑娘短時間碰上這麼多事會改了性格,似乎也沒毛病。
寶珠知道果子的來歷被糊弄過去了,但也就只是這一次。
以後或許還會出現其他的馬腳,但在那之前她都會盡力掩飾。
同樣空間這個外掛也不能浪費,要發揮最大的價值,總不能抱著幾千斤糧食捱餓。
今天晚間天空轉了多雲,隱約有月光透過雲層落下來,給夜晚的褀縣蒙上了一層薄紗。
門侍蹲著休息,絲毫沒注意到有人攀著城牆上去了。
寶珠貼在牆上等一波巡邏軍過去,正好看見同行從一邊翻過來。
兩邊人都抽了抽嘴角。
褀縣的城牆並不算高大,滿打滿算也不過兩米多高,對有身手的人來說想翻過去不算太難。
周毅先忍不住打了個招呼:“好巧…”
“你我各走各的,告辭。”寶珠一躍跳入城內,小跑著進了巷子。
夜翻城牆,並非是爲了做賊。
但沒想到一時疏忽,忘了翻牆的時候先蒙上臉,被人看見了。
“縣令家在哪?直接去東城區找最豪華的房子吧。”寶珠摸到屋簷上,聽到幾個僕人的對話。
果然沒找錯地方。
悄悄摸到內院,忽然咻的一聲,一枚鐵針擦著寶珠的鼻尖過去。
內院警報拉響,一串鈴鐺叮叮咚咚的把所有護院都吵醒了。
“魏大人,發生了什麼事?”
魏大人匆匆走到寶珠剛纔待的位置,“她肯定沒離開,給我搜!”
縣令從小妾屋裏連滾帶爬,衣衫不整地跑出來:“魏大人,發生什麼事了!”
說著,他抬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魏大人是太子身邊的親信,要是在他這兒出了事,給他一百條命也不夠賠!
“剛纔那個刺客應該不是衝着我來的,那就是衝着你來的了。”
魏大人皺著眉頭收劍:“縣令大人還是反思一下自己最近得罪了誰吧,別忘了我跟你說過的事。”
縣令諾諾稱是,親自目送他遠去。
等到他走遠了,忽然變臉,往地上啐了一口。
“不過是個下人,也敢在我面前趾高氣揚,等我得了太子的重用,你算個什麼東西!”
小妾嬌嬌軟軟地跑出來,想要貼在他身上,卻被縣令一把推到地上。
“一定要把那個該死的刺客給我找出來,我要親手把他剮了!”
等到他們都走了,寶珠才從陰影角落裏走出來。
要不是大意的站在屋簷上被人一眼發現,也不至於暴露的這麼快。
不過現在看來也沒必要找縣令講道理了,這又是個欺軟怕硬無藥可救的惡官。
一路上小心謹慎,總算逃到了隔壁院子,寶珠背靠牆壁慢慢調息。
忽然耳朵一抖,迅速躲入空閒的下人房,隱在黑暗中與黑暗融為一體。
“大將軍數日沒有訊息了,太子的人又步步緊逼,他們這是想幹什麼!”
“無非是知道了皇帝陛下的風流債,心急了。”
月光下,夏侯彥披散著長髮負手而立,“秦家大房兩個十四歲男孩裡,肯定有一個是皇子,可惜秦老爺子看的太嚴了,我始終找不到下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