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大人所說證據屬實，草民認罪。”林管家垂著頭絕望地說著，“至於那三房的莫榮老爺也是草民殺害的，只因爲他發現了草民將莫老夫人殺害的事情所以纔會被我痛下殺手。”

    言罷，他如同喪家犬般癱倒在地上，雙目空洞而無神，沮喪而又絕望。

    旁側安靜看戲的莫依依聽聞自己的爹爹是發現林管家罪行而被殘忍殺害的，登時怒目圓睜滿腔怒火地看著林管家，然後大聲呵斥道∶“居然是你謀害我爹爹，林管家！我莫家何處苛待於你，你居然如此心思歹毒！真是枉費祖母平日裏對你的厚待！”

    “你必須得為我爹爹嘗命！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林管家你必須死！”莫依依不管不顧地衝著林管家大吼大叫著，甚至幾番想要衝過去撕扯林管家的衣服，好在被侍從們及時拽住，這才免了鬧劇。

    “將人帶下去吧。”裴瀚看了身後的衙役，微微抬了抬手，淡淡地說道。

    衙役們聽了命令便將枷鎖套在林管家的脖頸上並壓著他出府上了囚車。

    莫子言站在庭院中聽著莫家外頭不絕於耳的唾罵聲以及些爛菜葉打在囚車上發出的聲音，不由得想到自己當初的遭遇。

    “裴大人這般幫助我們莫家將母親的冤案了清，按道理我莫輝是定當要宴請大人好感謝大人的恩情。”莫輝看著裴大人，圓滑地拱手說道。

    裴瀚只是抿抿唇，淡淡地說∶“多謝莫四老爺好意，不過晚輩尚且還有事情尚未處理完畢，就不再次多留了。”

    言罷，裴瀚告禮準備離去，莫子言跟在裴瀚後頭同莫輝相視而笑後也微微勾唇道∶“四叔再見。”

    莫輝知曉莫子言要走，當即看著她滿臉眷戀不捨地說道∶“子言，這纔剛剛回來沒多久便要走，是否有些太快？快到四叔都以為子言是不想待在府中陪四叔呢。”

    莫子言看著莫輝那樣真摯的神情，微微勾唇無奈地說道∶“四叔，子言自然不是那個意思。不過裴大人那邊的案情還有好多尚未了結，我是他的仵作，自然是要陪同的。”

    莫輝低垂著眉眼，眸光溫柔和藹，“可是這許久未見四叔都是很想念子言，莫不是子言不想念四叔？”

    聞言，莫子言乾笑著道∶“不是不是，若是日後得了空閒子言自然會多多來看望四叔的，不過現在不行，我還有要事在身。”

    身側久未發言的莫依依看著莫輝和莫子言那副依依不捨的表情，冷嗤一聲，然後鄙夷不屑地說道∶“哼，莫子言可是掃把星，會給我們莫家帶來災禍，離開莫家纔是最好的，省得日後生出什麼無端禍事。”

    她這話剛落下，就被聞訊趕來的莫康呵斥回去，說∶“莫依依你瞧瞧你這說得什麼話？可還有些大家閨秀的模樣，莫不是你爹爹平日裏沒將你教好竟是如此對你的堂妹說話？！”

    莫依依轉頭看見滿臉嚴肅與憤怒的莫康，頓時如同丟了魂似的定定地站在那裏，不敢發言語。

    莫輝瞧見莫康，趕忙圓滑地說道∶“從前小孩子們就怕大哥，大哥先前許久未曾回來，未曾想大哥仍然如此不怒自威啊。”

    莫康淡淡地看了眼莫輝，轉而又看著莫子言和裴瀚，故作疑惑地問道∶“裴大人怎會在此處？”

    “大哥有所不知，裴大人英明神武，查出了母親和三弟被害的真相，沒想到居然是那歹毒的林管家想要私吞母親的財產，而三哥恰巧是發現了他的陰謀這才共同被害。”莫輝滿臉憤慨地說道。

    聞言，莫康頓時滿臉震驚，並義憤填膺地同裴瀚說道∶“沒想到居然會有如此歹毒的下人，多虧裴大人英明神武將那賊人拿下，還得母親與我三弟個公道！”

    轉而，他又看了看裴瀚身側的莫子言，道∶“先前也是苦了子言須得忍受那般的罪，不過這會真相大白，相信那些所謂的謠言亦會不攻自破。”

    他又沒好氣地看著安靜得如同乖兔的莫依依，嗔怪道∶“莫依依還不快快向你堂妹道歉？”

    莫依依憤恨地看了眼莫子言，旋即就對上莫康那般嚴厲冷漠的目光，當即癟著嘴同莫子言低聲說道∶“莫子言，對不起。”

    見莫依依道歉後，莫輝又在莫康耳邊說了些什麼。

    莫康這才賠著笑臉同裴瀚和莫子言講道∶“方纔聽聞四弟想要宴請裴大人在府中吃飯，卻不想裴大人竟然拒絕了，其實也不過是我莫家的一番好心，若是大人拒絕我們定是要傷心的。”

    “至於子言吶，這大伯方纔從塞外經商回來，你就不多陪陪你四叔和大伯我麼？”莫康看著莫子言，淡淡地問道。

    莫子言抬眸，看著莫康那樣誠懇的目光，依舊勾唇輕笑著婉拒道∶“多謝大伯和四叔美意，子言不勝感激，不過裴大人與我確實事務繁忙實在抽不出空閒陪同。”

    “可是——”

    莫康正想出言繼續挽留莫子言，卻被裴瀚先一步打斷，說∶“多謝莫老爺好意，只是我和莫姑娘眼下正有好多事情要處理，恕不奉陪。”

    言罷，便拉著莫子言同莫輝和莫康告了禮後匆匆離去，縱然背後迴盪著莫康和莫輝相挽留的聲音，裴瀚等人也未曾理會。

    莫康凝視著兩人逐漸消失的背影，眸色凝重，卻再發言語。

    又過了幾日，莫家的案情終於塵埃落定，裴瀚和莫子言也終於抽出空閒去辦剝皮案。

    是日，莫子言拉著裴瀚往小攤販的家中去，步履匆忙，尚未來得及將事情告訴裴瀚，不免他有些疑問，道∶“莫姑娘，為何突然前往這小攤販的家中？”

    莫子言站定腳步，然後淡淡地解釋道∶“那日我和趙大哥前往小攤販的家中時，發現他的身上的紋身的確同那些剝皮案死者的一樣，所以我想從他的口中套出實情，沒準會對案情有幫助。”

    當日她和裴瀚看見只是猜測，四捨五入，裴瀚還不算是知道了。

    裴瀚聞言，心中疑惑頓時消失不見。

    二人到小攤販的家中時，屋內傳來陣陣打鬥聲。

    “別亂動。”

    裴瀚丟下一句，急忙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