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陸相想也沒想，便連忙出聲拒絕。

    “這可是我們陸家嫡女，怎麼能容許你這般胡鬧？”

    莫子言不悅的皺起眉頭，她出聲回懟道：“我方纔驗屍發現她似乎懷有身孕，陸大人說，我是在毀壞丞相府的名聲。

    現在我想要剖屍驗孕，陸大人又說我這是在胡鬧？究竟是誰在阻礙大理寺辦案？”

    一旁的軒轅將軍聽了，連忙出聲附和：“是啊，我看他就是想要污衊我家孩子！我家阿博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你！”見到軒轅將軍是牆頭草般又倒過去，那陸相怒目圓瞪，十分不屑的看著面前幾人。

    “我看啊，你們就是狼狽爲奸，想要為這軒轅博開脫罷了！”

    “裴大人在此，你也敢如此胡說嗎？”莫子言一把拽過裴瀚。

    陸相瞬間閉了嘴，有些謹慎的抬眼瞧了一下裴瀚。

    這小子的威懾力還挺強嘛。莫子言暗自想著。

    裴瀚輕咳幾聲，隨即對陸相說道：“陸大人，我們大理寺也得按程式辦事，若是貴府小姐確實懷有身孕，許是和案件有關，不得不查明啊。”

    “可這剖屍驗孕實在是……”陸相心裏還是萬分不願。

    “可如今罪名遲遲無法定下，陸大人也不想自己女兒死得如此不冤不白吧？”

    裴瀚接著說道。

    陸相瞬間無言，他沉默半晌，心裏還是有些難以答應。

    “莫姑娘是我們大理寺最好的杵作，”裴瀚又繼續出聲，“在此前，協助本官偵破了不少疑難冤案，而前段時間，她也有過剖屍的經驗，丞相大人大可放心。”

    陸相看了眼莫子言，心裏總覺得這黃毛丫頭很不靠譜，可是，既然裴大人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得不答應了。

    莫子言抬眼瞧了一下裴瀚，聽他說自己是大理寺最好的杵作，心裏總覺得美滋滋的。

    一行人來到義莊，陸相和軒轅將軍坐在接待大堂中，沒有入內。

    二人互看不順眼，只能靜靜喝著茶。

    莫子言拿起一把尖銳的小刀，熟練的劃破陸蔓尹的肚皮，她一層層的劃開組織，扒開那些器官外的薄膜。

    一團小小的死胎出現在她面前。

    “她的確懷有身孕。”莫子言將那死胎取出，放在盤中。

    尚未成年人形只是一團黑色的隱隱有些要腐爛的肉塊。

    裴瀚冷眼，看著她手中的那坨肉塊，微微蹙起眉頭來。

    莫子言倒是十分沉著冷靜，像是看多了這些事情。

    “有時候你的勇氣，倒是挺讓我佩服的。”裴瀚出聲說道。

    莫子言沒說話，和他一塊兒去了大廳。

    兩位大人在外焦急等待，見他們走來，立馬站起身詢問道：“怎麼樣了？”

    莫子言邊點頭邊說道：“陸小姐的確懷有身孕。”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炸響在陸相耳邊，他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莫子言。

    很快，他便冷下臉來，滿眼怒氣。

    “傷風敗類！他真是敗壞了我陸府的名聲！”他話語中裹挾著怒氣，面容嚴峻，臉都憋紅了。

    他眼珠一轉，轉身衝下人大吼道：“快！快去將張生給我找來！平日裏裝書生到頭來就是個畜生！”

    莫子言很快捕捉到他話語裡的名字。

    “張生？張生是誰？”

    陸相瞬間意識到自己言語中的失誤，他挪開視線，搖了搖頭。

    “一介書生罷了。”

    “可是你剛纔罵他畜生，”莫子言探究的看向陸相，“怎麼？難道陸小姐懷孕同這張生有關係？”

    陸相慌忙搖了搖頭：“我、我什麼都沒說，是你聽錯了！”

    莫子言和裴瀚面面相覷。

    裴大人冷下臉來十分嚴肅的說道：“陸大人，若是不說實話，那陸小姐也就只能死的不冤不白了，只有您說實話，我們才能夠偵破這個案子。”

    陸相眉頭緊鎖，他猶豫半晌，最後支支吾吾的說道：“這張生……本就只是個普通書生，也不知他究竟是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讓蔓尹看上了他！”

    他義憤填膺地說著。

    “他們瞞著我偷偷談情，堂堂相府小姐怎麼能和一個貧弱書生在一塊呢？

    後來我發現他們二人之間的私情，就去找張生，我讓他遠離蔓尹，若是他再敢和她見面的話，我便會殺了他。我把蔓尹關了起來，不讓他們再私會，沒想到，她竟然懷有身孕了。”

    說到這裏，他勃然大怒，怒罵出聲：“那就是個假面畜生！平日裏裝的文文弱弱，人畜無害，實則喪心病狂，骯髒不堪！”

    莫子言沒再說話，沒多久，那張生便被帶到義莊。

    他渾身發顫，低著頭，甚至都沒敢看陸相。

    陸相剛要出聲痛罵他，便被裴瀚制止住了。

    裴瀚和莫子言將他帶回大理寺。

    張生悄悄抬眼看了一下兩位大人，小心翼翼的出聲問道：“我這是，犯了什麼事嗎？”

    莫子言和裴瀚交換了下眼神。

    看來，這人並不知道陸蔓尹的離世。

    “陸府小姐去世了。”

    莫子言出聲和他解釋著。

    張生瞪大了眼睛，他張了張嘴，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眼淚從他眼中落下。

    “怎麼、怎麼會這樣？為何會突然……”

    看樣子這二人之間的確有情。

    “你和她私下定情了是嗎？”

    那張生點了點頭，誠懇道：“我與陸小姐一見如故，互為知己，早些時候便互生情愫了。”

    “在她服藥自盡的前段時間，你沒有見過她是嗎？”

    張生搖了搖頭：“自我倆私會一事被丞相大人撞見之後，我便一直沒有機會再見到她了，因為丞相大人將她關在屋裏，不讓她出來和我私會。”

    說到這裏，他便更加悔恨了，他掩面哭泣起來。

    或許是沒想到，二人最後一面竟是以這種形式匆匆而別。

    莫子言無奈，只能出聲安撫。

    張生出了屋，思索片刻，他們還是決定再去問問軒轅博。

    雖然大將軍的嫡子就算在監獄中也沒有那麼狼狽。

    他靠牆而坐，見到兩位大人又重新走入牢中，他有些困惑的抬眼。

    “在死前，你有沒有和她見過麵？”莫子言又問出這個問題。

    然而，得到的答案卻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