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婦人隻字不提大女兒佟英，莫子言試探地問道：“阿婆，那你的大女兒佟英呢？”

    聽到這熟悉的名字，老婦人一愣，隨後眼淚就落了下來，隨後激憤地大喊了起來。“英子，我可憐的英子！天殺的莫榮，害我女兒性命。”

    “莫榮？她不是墜崖身亡的嗎？”

    “作孽啊，莫榮他騙我閨女懷上他的骨肉，到最後還要娶別的女人，我家英子受不了才離開的。結果那個負心漢還對我家英子下死手，天殺的東西！咳咳咳……”

    奮力的嘶吼後，老婦人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旁邊的阿全連忙過去幫忙順氣，“阿婆，彆氣了，你還有我在。”

    老婦人淚眼婆娑地抓著阿全的手，輕輕地搖了搖頭，極力地隱忍著自己。

    “阿婆，你確定你說的這些都是實情嗎？可有證據？”莫子言認真地問道，雖說她心裏已經有了確定的答案。

    “證據？我老婆子要是有證據，早就將莫榮那個負心漢給抓起來給我女兒償命了。”老婦人有些失落，聲音更是有氣無力的。

    聞言，莫子言滿心的期待也落了空，她還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證據，誰知並非如此。

    即便是如此，老婦人也是極為重要的人物，裴瀚一定會對她感興趣的。

    “阿婆，我想請你見一位大人。他身為朝廷二品命官，最擅長的就是處理冤案，如果有他幫忙，一定能還佟英一個公道。”

    “公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莫子言點了點頭，她相信裴瀚絕對會徹查到底的。

    老婦人激動的就要起身跪下道謝，被莫子言給攔住了。

    現在這位老婦人極有可能是最為重要的人證，是萬萬不能出事的，況且她並非是自願幫助，而是有所企圖，她擔不起這一跪。

    老人身體極差，如果一直生活在這破敗的屋子裏，恐怕也撐不了幾日。

    莫子言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暫時帶著老婦人以及阿全回驛站安頓下來。

    “阿婆，你如今身子不好，待在這裏不是辦法，如果你信我，就跟我走，我會好好安置你的。”

    “好，好……”

    老婦人原本已絕望的心再次燃起了復仇的火花，淚眼婆娑的看著莫子言，這是她最後的希望。

    驛站門外，聽聞了訊息的裴瀚早已經等在了驛站的門口。

    “莫姑娘，你這是何意？”裴瀚微微皺著眉頭，還有一絲不悅。

    沒有經過裴瀚同意就將這二人帶回來，莫子言有些心虛，“裴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裴瀚的臉色雖冷漠了些，但是並沒有拒絕莫子言的提議，抬腳就進了驛站。

    莫子言立刻跟了上去，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裴大人，如若阿婆說的是真的，那她就是最重要的人證，說不定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莫姑娘，你怎麼確定佟夫人所言屬實？她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佟英是被莫榮害死的。”

    裴瀚的話就好像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潑向了莫子言，讓她急切的心情冷靜了許多，但隨之而來還有氣憤。

    她好不容易給陷入迷霧當中的案子投入一絲光亮，他一句話又把這光擋得死死的。

    莫子言沉默了片刻，還是不想放過這難得的線索：“就算阿婆沒有證據，但起碼給了我們一些調查的方向。如若裴大人覺得阿婆說的話不可信，那我就自己一人去調查。阿婆跟阿全兩個人的住處我也會盡快安排好的。”

    扔下這番話，莫子言就轉身離開了，裴瀚根本來不及挽留，只能看著莫子言的背影漸漸遠去。

    佟夫人跟阿全還是在驛站住下了，裴瀚甚至還安排了大夫給兩個人看病，並不像莫子言以為的那樣不管不顧。

    莫子言是晚上回驛站的時候，才聽丫鬟說起這件事情，在外面跑了一天的她瞬間覺得輕鬆了許多。

    現在看來，他也沒那麼冷漠。

    剩下的，就看她了。只是想要調查，還必須從佟夫人這邊下手。莫子言取來了佟夫人身上所有的東西，可惜並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

    再加上時間久遠，有很多證據都無從考證，給查證增添了許多困難。只是話已經說出去，莫子言半點沒有要去找裴瀚尋求幫助的意思，自己一個人跑來跑去尋找線索。

    齊宋將此事彙報給裴瀚的時候，裴瀚只說了一句話。

    “派人保護好她。”

    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沒有別的反應了。

    齊宋自討沒趣，下去吩咐了。

    將佟夫人接回來的第二天，莫子言最初經過多方打聽，找到了佟家人最初逃難來時住的地方。

    “大爺，就是這裏嗎？”莫子言跟著路上遇到的大爺走到一座宅邸前，左右的打量。

    大爺拄著柺杖搖搖晃晃：“就是這兒了，換了好幾撥住客了。”

    可惜的是，這房子早就被原主人給租了出去，即便曾經留有線索，現在也都消失不見了。

    一無所獲的莫子言失落地走了回去，途經酒樓的時候，還能聽到裡面傳來說書人拍板的聲音。

    突然，莫子言腦袋裏有什麼想法一閃而過，她迅速地反應了過來，小跑著進了酒樓。

    酒樓大廳裡還有空餘的座位，莫子言不好直接上去打斷說書先生，只能找位子坐下。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莫子言聽到了熟悉的結束語：“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這次的故事是一個充滿俠義的江湖故事，劇情跌宕起伏，格外地吸引人，莫子言聽得都有些入迷，還差點耽誤了正事兒。

    等她反應過來，說書先生已經下臺了，莫子言立刻跟了上去。

    “鄧先生，您且等一等！”莫子言在說書先生的身後著急地呼喊著，可惜酒樓里人聲鼎沸，很快就將她的呼喊聲給淹沒了下來。

    莫子言再次提著裙子追了上去，一直來到了後院，總算是將人給攔了下來。

    “鄧先生，還請留步。”

    說書先生疑惑的看著莫子言，似乎是在思考自己有沒有見過這麼一號人物，隨後問道：“不知這位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鄧先生可還記得，幾日前您曾經說過一個故事，講的是富家子弟愛上逃難女子，最後還把自己心愛之人殺害的故事。”

    “記得，不知姑娘問這個作甚？”說書先生有些謹慎地看著莫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