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剛纔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江綿感覺自己頭腦發麻。

    薄肆安輕笑著，把人摟進懷裏。

    然後順著她的手掌，緩緩摩挲著她的指根。

    他另一隻手在懷裏摸出一個絲絨盒子，單手開啟，用一枚嶄新的戒指替換掉了她戴在左手無名指的銀環。

    “這個是求婚戒指，所以給你戴在中指。”

    他貼在她耳邊，聲音逐漸變成氣音，帶著蠱惑，“至於戴在無名指上的，我們辦婚禮的時候再換，好不好？”

    無名指上還留著銀圈的痕跡，江綿縮了縮脖子，紅著臉點了點頭：“都聽你的。”

    這個月怎麼跟中彩票了一樣，先是薄嘉睿給了鑽石手鍊，現在是薄肆安給了戒指，還說重新舉行婚禮。

    江綿靠在薄肆安懷裏，伸出手對著燈光。

    白熾燈照在戒指上，發出耀眼的光芒。

    薄肆安覺得好笑，學著她伸長了手，和她雙手交握：“看，我們多麼相配。”

    她嬌嗔似的錘了一下他的胸口，繼而臉紅紅地埋在他的懷裏。

    “我說錯了嗎？怎麼突然害羞了？”

    薄肆安的笑意震動著胸腔，她耳朵也跟著酥酥麻麻的。

    “好了，你別說了……”

    她又羞又惱，伸出手指堵在他的唇邊。

    薄肆安調笑地抓住她的手，輕啄了一口。

    “你別太過分。”

    她氣鼓鼓地瞪過來，薄肆安玩心大起，和她鼻尖的距離越來越近。

    就在雙唇要接觸在一起的時候，一聲咳嗽打破了旖旎的氣氛。

    “咳咳，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一下。”

    薄嘉睿的聲音響起，江綿回過神來，臉“騰”地紅起來。

    “姑姑，你找我？”

    薄肆安若無其事地整理整理衣服，轉頭看過去。

    “確實找你有事。”

    薄嘉睿揶揄地看了江綿一眼，“我先借用一下肆安。”

    江綿紅著臉點點頭，半天才憋出一聲細若蚊蠅的“嗯”。

    “那我過去了，等我回來。”

    薄肆安拍了拍她的手背，點點頭，起身走到薄嘉睿身邊。

    “去書房吧，這裏不太好方便說。”

    看著薄肆安上了樓還一步三回頭的，薄嘉睿忍不住開玩笑，“好了，你們孩子都有了，我還能吃了她嗎？”

    說著她八卦地靠近了一些：“誒，給我說說，怎麼把人追到的？”

    “我……上門求的。”

    薄肆安撓了撓後腦勺，像個情竇初開的大男孩。

    薄嘉睿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八卦，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可以啊你小子，暗戀人家多久了？多給我說說唄。”

    在他回答之前，她自顧自繼續說著，“愛情長跑？先婚後愛？這也太甜了。”

    “不是，姑姑，這……”

    薄肆安結結巴巴打斷她，臉紅紅的，想到之前江綿還要去流掉他們的孩子，心裏一陣鈍痛，“我們感情……還挺顛簸的。”

    語畢，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們先說別的事情吧，你找我來書房，一定有重要的事。”

    “也不是很重要，我是怕你來質問我。”

    薄嘉睿抿了抿唇，“關於小綿那個資格的事，你應該知道了。”

    薄肆安眼睛一眯：“你做的？”

    他還沒查呢，她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還有就是，我可能沒辦法在這裏和你們一起守歲了。”

    她聲音越來越輕，像是沒有底氣一般，“我得回一趟學院。”

    “為什麼？”

    薄肆安慌張了起來，“你多少年沒回來了，怎麼今年又要急匆匆離開？”

    怎麼說也得一起熱熱鬧鬧過年纔是。

    薄嘉睿斂了斂眸，笑著搖搖頭：“算了，每年都沒在家，除夕夜在不在也沒什麼問題的。”

    “只告訴你一個人是因為，怕奶奶為此擔心。”

    這個女人終究還是有脆弱的地方。

    即使她風華正茂，即使她擁有著財富。

    她還是會擔心她的母親。

    薄肆安遲疑了一會兒，才問她：“是學院裏有急事嗎？真的不能再延後嗎？”

    “想什麼呢傻孩子，哪兒有那麼多假來休，我都是請別人幫我代課的。”

    薄嘉睿笑著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像是小時候對他那樣。

    “好了，也就這兩件事，都告訴你了，我輕鬆多了。”

    她長長撥出一口氣，“找小綿去吧，她應該在等你。”

    “你什麼時候的機票？”

    門口的人影頓了頓，半晌纔回答他：“明天凌晨三點。”

    “我送你。”

    “不了，你一有動作，家裏人肯定都知道了。”

    薄嘉睿故作輕鬆，“走吧，該開飯了。”

    早上八點，薄肆安出門的時候，已經沒有薄嘉睿的影子了。

    他去了一趟恆尚。在進行交接的時候，顧朔正好進來。

    “你……要辭職？”

    他看著他手裏的紙，挑了挑眉。

    顧朔點點頭：“是啊，都這個地步了，恆尚的人肯定以為是我出賣了公司。既然如此我還不如早點離開。”

    “但是公司需要你。”

    薄肆安看著他，拿過他手裏的辭呈，撕掉了。

    “從前的顧朔只是因為感情問題，是我的情敵。但是現在的你，是我的工作夥伴。”

    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顧朔驚愕地看著他：“我之前做的事你都不計較了？”

    他明明之前明裏暗裏給薄氏集團使了多少絆子，他就不信這個男人能不計前嫌，讓他繼續留在公司。

    “計較還是需要的，但是公司需要人才。”

    薄肆安嚴肅地看著他，“我不是聖母，可因為情感問題讓公司失去一個優秀的員工，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而後他好像不願意再說，轉過身背對著顧朔：“你回去吧，依舊是之前的位置。”

    顧朔默默地站著，良久，他回過神來，鄭重其事對薄肆安鞠了一躬，輕聲道了一句“謝謝”。

    顧朔出去之後，蔣醒送檔案進來，和他打了個照面。

    他有些詫異：“薄總，為什麼不趁此機會開了他？”

    “我是商人。”

    短短四個字，蔣醒聽了便沒再繼續問。

    “這是洛少爺讓我轉交給您的，他說他最近忙，可能幫忙的事要延後了。”

    蔣醒把夾在檔案裡的信封遞過去，原封不動地複述洛枕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