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以他就被薄董事長趕出去了。”

    女同事吹了吹咖啡，抿了一口，燙得表情扭曲，但還不忘繼續八卦，“要我說，鬧出這麼大的樂子，沒讓他社會性死亡已經很給面子了。”

    “確實，不過他也差不多是這樣子了。”

    男同事繼續對顧朔道，“你昨天下午可惜了，那場面太精彩了。”

    說著，他還表演了一把。

    “薄董事長，您不能把我趕出去，是您要我這麼做的！”

    “你是什麼東西，我讓你做這種事了嗎？”

    男同事扮演得惟妙惟肖，茶水間裡爆發笑聲。

    女同事率先看到一張陌生面孔，連忙清清嗓子，暗示背對門口的男同事不要再繼續了。

    顧朔察覺到了她的表情，拍了拍男同事的肩，而後岔開話題：“好了，喝得差不多就回去吧，還有事情要忙。”

    他轉過身，看到一個男人立在門口，高大的身軀把光遮擋了個徹底，還帶著點壓迫感。

    顧朔愣了愣，還沒開口問好，對方就先說話了：“顧總經理對嗎？我是薄董事長的新助理，她讓我來通知你，去一趟她的辦公室。”

    “現在嗎？”

    他還沒反應過來。

    休息了一晚加一個晚上的腦子有些不清醒，早上咖啡也沒喝幾口，所以還有些緩不過來。

    男人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像個木樁一樣堵在門口，一言不發——或者說，一句多餘的話他都沒有多說。

    兩個人默默對峙了幾秒鐘，顧朔才點點頭：“我現在就跟你過去。”

    而後男人才讓開門口的路。

    看著離開的兩個人，男同事感嘆了一句：“空氣都突然多了好多。”

    “行了，別在這傷春悲秋了，還有工作呢。”

    女同事笑著退了他一把，“你這演技，不去考表演系實在是遺憾。”

    “這叫天賦。”

    兩個人打打鬧鬧離開茶水間，回到辦公室。

    顧朔在電梯裡，默默和那個壯漢拉開距離。

    他想不明白薄嘉懿這麼早讓他去辦公室做什麼。

    電光火石間，他想到昨天薄嘉懿交代了，今天和律師約一個時間見面。

    這件事他差點給忘記了。

    正想著，電梯門開了。

    壯漢在前面不近不遠的距離，顧朔想搭話，但是看對方很不好惹，便沒說什麼。

    照舊是薄嘉懿的辦公室門口，顧朔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薄氏集團。

    開完晨會後，薄肆安進了辦公室，讓蔣醒在外面等著，有人來就讓他在門口等一等。

    蔣醒照做了。

    回到辦公室之後，薄肆安靜靜地等著那個越洋電話撥通。

    “肆安？怎麼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了？”

    一個明麗清快呢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聽得出來，薄肆安給她打電話這件事讓她很驚喜。

    “我有些事想請您回國一趟，您看可以嗎？”

    薄肆安遲疑了一瞬，還是開門見山地說了出來。

    “當然可以。你稍等一下，我和我同事說一聲。”

    女人和身邊人交流了幾句，語速又快，聲音又小，薄肆安沒有聽清說了什麼。

    很快她就回了薄肆安的話：“時間著急嗎？我簽證倒是在手裏，但是今天的國際航班沒有票了。”

    “沒事，在下週一之前到就行。”

    薄肆安想到什麼似的補充了一句，“奶奶她也很想你，有時間的話回家看看吧。”

    “嗯，我知道了，再說吧。國外這邊不太方便，你也知道的。啊對了，我得去忙了，拜拜。”

    對方慌慌張張掛斷了電話，薄肆安看著通話介面，嘆了口氣。

    正想著要不要先給江綿說一句，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進來吧。”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葉灈推開門，走了進來。

    “葉叔叔，您有事找我嗎？”

    薄肆安隱藏了一下通話記錄，裝作無事發生。

    “小薄總，我什麼時候能離開西江啊？”

    葉灈看起來很緊張，他不停地搓著手，“我們已經辦理好轉校手續了，就等您一句話。”

    “可是葉叔叔，您也知道的，作為我父親這個案子的關鍵人員之一，您暫時不能離開西江。”

    薄肆安有些為難，“所以還需要等到下次庭審之後。”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薄肆安再度用話堵了回去：“我向您保證，下次庭審會是終審，這件事拖了這麼久，也該有個了結了。”

    聽他這麼說，葉灈也不好再催，只得點點頭：“我明白了。”

    說完葉灈站起身，打了個招呼離開。

    他背影很是落寞。

    薄肆安沒那麼多心思顧及這些，等人走遠之後，通知蔣醒過來。

    另一邊，恆尚地產董事長辦公室。

    壯漢在門口揹着手，站得筆挺，有幾個過來交檔案的，都被嚇得手顫顫巍巍。

    “你問問司宴，下午有沒有時間。”

    薄嘉懿順手拿過一旁的名片，“去這家餐廳訂個位置，根據司宴的時間來，要快。”

    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着急，但顧朔還是點點頭接下了這個事。

    離開辦公室的門，他長舒一口氣，伸了伸懶腰，看到旁邊的男人，打了個招呼。

    對方不為所動。

    顧朔突然懷念起有亞瑟在耳朵邊嘰嘰喳喳的日子，即使每次他都會挑釁自己，但總比這個悶聲不吭氣的好多了。

    他苦笑著搖搖頭，覺得自己還是太閒了。

    自己這個總經理就像薄嘉懿開的空頭支票，沒有什麼保障不說，每天還到處奔波，比她的助理更像助理。

    回到辦公室，和司宴通了電話。

    對方說自己下午兩點可以過來，再三確認之後，顧朔便訂了位置。

    江綿久違地接到了梁月的電話。

    她打過來的時候，江綿還有些驚訝——這個越洋電話還是影片。

    “梁老師，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她好奇地問。

    “我聽洛枕星說，畫協把你的參賽資格取消了？”

    梁月柔聲安慰，“前因後果我也聽說了，放寬心，全國巡迴不止一次，下次再參加就好。”

    她扯了幾句，想到什麼似的，神神秘秘對江綿說：“我有個人介紹給你認識，她是我的同事，過兩天會回國。”

    看到螢幕裡出現的那張臉時，江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