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有何不可
“那日我途經餘縣,發現餘縣瘟疫橫行,便召集無情幫眾採購驅瘟藥物。後發現竟是有人冒充無情幫散播瘟疫,我們一來想查探為何,二來若仍以本幫旗號散藥惟恐你們不信,故而才扮作瘟神奶奶。但無情幫真沒做喪盡天良之事!”
蓋楚雁也將酒肆中秋心的話講出來,趕著替冷飛霜解釋。
蓋楚鴻也幫腔:“這確是於琛布的局,廖姑娘亦可作證。”
阮鳳竹飄然落到臺上,點頭道:“不錯!”
遂將酒肆中問於琛等人的話講說一遍,道:“原先我也是無情幫的人。無情幫的幫規甚嚴,是決不會亂殺無辜的,因此斷定是有人栽贓!嘯天,你說句話,這些事不是你做的!”
阮鳳竹轉身走至冷嘯天身邊,真誠的說道。
冷嘯天看了看她,分開了十六年,她不但沒有改變,反更加美麗了。
自己卻為她愁的白髮滿頭!
冷嘯天斜眼掃過蓋九霄,現是她的丈夫,兒女雙全的兩人多麼的和睦美滿!
冷嘯天心裏一翻個兒,突然揚臉朝天、萬分不屑的決然說道:“我無情幫的事不勞你操心!”
阮鳳竹一愣,待明白了他的鄙夷,不由粉臉羞紅。
柳子逸哈哈大笑道:“對啊!對嘛!一個背夫拋女的女子,還有何臉面忝居人間?更焉敢上得臺來,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呢?哈哈!”
蓋楚鴻一掌朝柳子逸揮來。
柳子逸早有防備,翻扇面壓住他的手,不懷好意的嘿嘿陰笑:“方剛蓋兄說了,你與她在運河邊偷聽說話,請問,孤男寡女的,你二人跑到運河邊做什麼去?偷情麼?哪裏還會有閒心偷聽別人說話!情話都聽也不夠!哈哈,一個是乾柴烈火血氣方剛,一個是行止不端賤無恥,兩人到在林深草密、河水清流之處,還能做出什麼好事來呦?!”
臺下登時大亂,嘲笑的、起鬨的、喝罵的,鬨然間沸成一鍋粥。
正在這時,官道上傳來叫囂聲,有人喊道:“臨沂馬章寨馬雙肩到!”
只見馬雙肩春風滿面的疾奔而來,口中叫道:“賢弟,稍安勿躁,大哥捉到他們的把柄了!”
他一面笑,一面命紫檀九道人押上一個人。
柳子逸見著此人,臉色一下全白。
九道人給蓋楚鴻見禮,隨後將那人摁倒在地。
章道平彷彿激動了,激動的近乎失態,眼含熱淚,奔將過來,一頭跪倒在地,語不成聲。
“小主人,您,您終於長大了!老主人死得慘,您可一定得為他報仇!”
話未說完,他已老淚縱橫。
人們一下子愣住了,只見章道平起身道:“馬平川馬英雄臨死前,新婚夫人已然有孕。為防朝廷鷹犬的加害,我們對此事多年來守口如瓶。現如今,少主人長大成人,真是老天有眼,義薄雲天的馬家有後嘍!”
說著,淚流滿面。
五月的顥日,白亮的光,曬的樹木生煙欲燃;漸悶的天氣燥熱難安,如同蒸籠。
明軍站著打瞌睡。
盧仝壽不住的吆喝咒罵,讓他們打起精神。
未時,忽聽叛民中“噼噼啪啪”響聲震天,不多時煙氣瀰漫硫磺薰鼻。
盧仝壽大叫:“糟糕!”
烏煙瘴氣中什麼也看不清,只聽得四野裡盡是喊殺之聲,叛民如同洪水般沖決而出。
兀自愣愣怔怔、打著呵欠的明軍恍然驚醒,慘叫著四散奔逃。
盧仝壽一舉大刀砍倒幾個逃兵,喝道:“都不許退!給我劫殺!”
一帶戰馬衝上前去。耳邊“叮、咣”兩聲,盧仝壽唬了一跳,直到頭頂散下了碎紙,這才明白沖天的響聲居然都是爆竹。
盧仝壽率兵往裏截殺,人們卻忽的不見,正暗自納罕,忽然天崩地陷的二十聲巨響,惹的地動山搖,可憐難以數清的明兵在盧仝壽的“英明”帶領下葬身炮口。
眾人聞聽來人乃是忠良之後,不由也感念上蒼有眼,令一門忠烈的馬家有後,俱都過來拜見。
馬雙肩連呼愧煞愧煞,急急還禮,又對臺下抱拳拱手,環施一禮。
等寒暄過後,章道平大手一揚,明晃晃一道金光刺人雙目。
他大聲道:“此乃帥印,這是少主人得來的。邊境上民不聊生,昏君心疼軍餉,不肯發兵,致使黎民死傷無數。有了此印,咱們可以隨意調撥人馬,解民倒懸!”
接著,他恭恭敬敬的說道:“少主人,您對眾位英雄說幾句吧!”
馬雙肩沉吟道:“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聖人有言:人乃萬物蒼生之主,自當為天下百姓謀福。而今四海塗炭民不聊生,急盼眾位英雄團結一致對抗朝廷,給老百姓出口氣!眾位英雄面前,我馬雙肩對天盟誓:誓與昏君對抗到底!”
山谷的四周一時間盡是眾人甕聲甕氣的迴音:“誓與昏君對抗到底!”
“但是他!”
馬雙肩一指柳子逸:“雪域派蜮蛸部部長於賡,居心叵測,欲陷無情幫於不仁不義,幸好天公有眼,他行兇殺人之時被紫檀堡九道人截住,我們合力擒了他。”
他走到於賡跟前喝道:“快說!為何你率眾枉殺我正義之士,卻硬充無情幫中人?”
於賡翻眼睛看看馬雙肩,又瞅瞅紫檀九道人,猛的一掌擊向自己後腦,登時氣絕。
猝不及防,眾人愣怔在地。
柳子逸逮住理了,叫道:“這就是所謂的正義?爲了洗脫罪名胡亂找人前來,終是濁者自濁無法狡辯了吧?”
“極是!”
蓋楚雁趕忙介面:“只有他這樣的人品,才能做出那等豬狗不如的事!他身後站的都是劊子手!”
這樣一來,一隻只怒目又齊齊的盯向柳子逸。
情勢急轉直下,瞬時間變成了萬衆之矢,柳子逸不由面如死灰,極力掩住內心的虛弱,強辯道:“雪域派怎麼啦,放下屠刀尚能立地成佛,我仗義執言又有何不可?”
“哼!哼哼!”
冷嘯天不斷的冷哼,咄咄逼人道:“恕我眼濁!先放下你不說,且看大轎後面的人,怎麼越瞧越不像是放下屠刀的佛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