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難以置信
雖是難以忍受,但許多年來,他一直默默的苦苦的忍受下來。
他依舊的愛她、關懷她,在乎她的一舉一動、一悲一喜、一怒一顰;他依然非常非常細心的伴她身旁,給她幸福。
“滿眼是相思,無說相思處。”
他又想起了這句詞。
那份無望的相思,時時刻刻折磨著他,讓他無法適從,甚至非常痛苦。
可是,他會等,等到天荒地老,他都不會告饒。
一刻刻,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
蓋楚鴻想,他會一直等。
說不清楚自己在等什麼,但是他知道,他一定會等:等到石破天驚,等到天公有靈,等到天荒地老!
當然,他也只能等,
蓋楚鴻躺在床上想著心事,忽聽院中打起來了。
一個聲音異常有力:“快說,誰指使你下藥的?”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小的本是城西討飯的,昨天有人找到小的,花銀子讓我前來害死那幾位大爺,事成之後另有重賞。小的,小的一時糊塗,貪圖銀子,小的該死,小的知錯了,大爺,您就饒了小的吧!”
一人沉聲問道:“找你那人相貌如何?”
這個聲音熟悉之至,蓋楚鴻從床上一越而起,幾步來在院中,果不出所料正是義兄馬雙肩。
蓋楚鴻上前見禮,馬雙肩連忙攙起,口中道:“賢弟不必多禮!”
原來馬雙肩一進四方客棧,正見掌櫃手持藥包哆哆嗦嗦的往茶壺裏倒。
馬雙肩不動聲色的躲在一邊,等掌櫃端著茶壺走進阮鳳竹等人的住處時,方出手制止。
此刻,馬雙肩轉頭喝問:“你為何要幹這勾當!”
那人嚇的哭出聲來,連連磕頭道:“大爺,真的不關小人的事,是一個臉上有劍疤的人威逼小人!我若不依,他就要殺了我呢!”
蓋楚鴻道:“他也是沒辦法,大哥,饒了他吧!”
那人一聽,登時喜的發狂,一轉身連滾帶爬的往外就跑。
迎面正遇多人闖進院來,寒光一閃,掌櫃已身首異處。
“啊?!”
蓋楚鴻大怒,抬頭向來眾瞪去,卻是客棧中的夥計。
再仔細辨認,蓋楚鴻識出他們乃是雪域派的,難怪眼熟。
他們紛紛叫喊:“把阮鳳竹交出來!”
蓋楚鴻目光一寒,哼了一聲,直奔為首那人舉手就打。
此刻,蓋九霄、阮鳳竹、蓋楚雁等都出來了,眼見雪域派如此囂張全都陡然大怒,和他們打在一處。
蓋楚雁眼見一人要逃,猛的一式“乳燕投林”摁住了他。
那人漲紅了臉,叫道:“救命!救命!”
其餘人自顧自尚且不暇,誰會前來救他呢?
不大會功夫,雪域派眾見情勢不對頭,慌忙狼狽逃去。
蓋楚雁足下用力,喝道:“你叫什麼名字?幹嘛前來搗亂?”
“大爺,好大爺親大爺,這不關我的事,不管我事!我家派主自從見了阮鳳竹後,便魂思夢想的,他說‘呶呶!她秀麗如初,風華不減當年啊!’”
此人學著柳域的口氣,一板一眼的,竟將柳域那種豔羨不可及、神思遙往的口氣學得惟妙惟肖。
阮鳳竹傲然冷笑:“當年雪域派便以人所不齒骯髒下作譽滿江湖,時至今日,雪域派仍舊的卑鄙下流沒有半點長進!這許多年來柳域也是無恥如初,下作不減當年啊!”
那人又道:“派主又道‘江湖第一美女、冰天雪蓮果真是人間絕色,我柳域發誓,不惜一切代價定要將她奪到手!’然後,派主便吩咐沿途佈置人馬,俟機擒拿夫人。小人所說的句句是實,一切都是派主的安排,實與小人無關哪!”
說著,他依次對著阮鳳竹、蓋楚鴻等人跪拜不止,口中求道:“就請饒小人一命,饒小人一命!”
蓋楚雁喝道:“快滾!”那人慌忙答應,連滾帶爬的走了。
蓋楚鴻轉眼盯住阮鳳竹,臉色忽然陰沉恐怖,聲音冷冽的問道:“你,竟是冰天雪蓮?江湖第一美女竟是你?害苦我母親、害我們兄弟成為孤兒的竟是你?!”
蓋楚鴻陡然立起眼來,“竟是你?!”
阮鳳竹嚇壞了,忙道:“楚鴻,你聽我說。我也是身不由已,我不曉得事情會變成這樣子!”
眼見蓋楚鴻的兩眼愈瞪愈大直瞪得欲裂;雙唇愈咬愈緊直咬的欲破,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可難以置信、難於接受的事實清清楚楚地擺在這兒,由不得他不信。
他不肯再聽她的解釋,十幾年來,他時時刻刻想的都是為母親討還公道,墳前祭祀時也曾立誓要手刃冰天雪蓮,他苦苦的努力練功,苦苦的尋訪查問,豈料冰天雪蓮,自己的對頭仇家,——竟是她!!!
仇人就在眼前。
他用從未有過的冷漠與憤恨的目光惡狠狠盯住她。
額前迭暴起的青筋令阮鳳竹心悸,而他亮出的縛獅搏虎拳的架勢卻令阮鳳竹寒心:這就是朝夕相處日夜牽掛的孩子,對自己的回報!
阮鳳竹慘顏道:“我的確對不起你娘。這些年我待你們弟兄可謂盡心盡力,也算對得起蘭英姐了。如果你果真切齒的痛恨我,非要親手殺了我不可,就請儘管動手!反正這世上想殺我的人很多,也不差你蓋楚鴻一個!”
說罷,阮鳳竹雙眼一閉,淚珠奪眶而出。
蓋楚鴻胸口一痛,握緊的拳頭架在半空卻無法落下去。
阮鳳竹啜泣道:“快些動手吧,我不會記恨你,真的,楚鴻,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恨你!”
“不!”
蓋楚鴻慘呼一聲,轉頭就跑。
阮鳳竹想追,可追上後卻要說些什麼?
又怕楚鴻見到自己更加的難過,只得吩咐楚雁追上去。
“唉,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其實我早猜到二孃便是冰天雪蓮,你難道看不出她的美麼?天下有幾人可及二孃的美?”
蓋楚雁淡淡說道。
看不出蓋楚鴻是憤恨還是難過,心愛的女孩是冰天雪蓮,冰天雪蓮就是自己心頭上放不開的女孩!
不容置疑的事實就擺在這兒,他迷惘了,不知所措。
他緩緩的搖頭道:“我從未注意過她是美還是醜,也壓根兒沒想到她竟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