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宿主,你在玩火
“哥哥。”
冀鴻軒走後,寧淺揚起臉,嬌聲道,“你會怪我嗎?”
“瑞安,他是你的夫君。”沈恆之走到寧淺身邊,他模樣英俊,身量很高,穿的是一身錦衣衛特有的服飾,整個人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味道。
即便他們是名義上的兄妹,沈恆之也沒有表現的很親密,站的位置也和寧淺有一定距離,應該說,他對她很疏離。
“他的文采很好,是聖上欽點的狀元郎,又是御賜的良緣,瑞安你要知足。”
儘管口中誇讚,實則沈恆之眼底古井無波,確切說,他對自己口中誇讚的人,並不是很看得上。
如果是本身的小郡主,發現不了這些。
但沈恆之不知道,面前僅有十八歲的瑞安身體裡,住著一根老油條。
寧淺表現出一絲難過,對沈恆之誇讚她的夫君,感到很難過。
她低垂著腦袋,向屋內走去,卻又有些踉蹌,“哥哥,我疼。”
軟糯甜美的撒嬌聲,讓沈恆之猛地一頓,不由低頭。臉上維持著疏離的淺笑,走過來了些。
“哥哥,我剛剛動了氣,扯到傷口了。”
寧淺雙頰白嫩如雪,眸子添了些水霧,略顯蒼白的臉蛋帶著些委屈,煞是惹人憐愛。
996在一旁看著有種嗶了狗的感覺,剛剛還一副高樓看戲,精神飽滿的樣子,轉眼就能面如金紙,還看上去十分自然。
垃圾宿主越來越鬼畜了。
沈恆之眉頭微微一擰,想要說些什麼,寧淺已經踉踉蹌蹌的走過來,“哥哥,我想先去休息一會兒,你可以扶我一下嗎?”
她期待的看著沈恆之,宛如不知男女有別,讓他本想訓斥。
只是,在看到她歪歪扭扭的走著,一個不慎就可能摔到的樣子,他還是走過去,冷漠又疏離的扶了她一下。
罷了,她到底是千嬌百寵長大的小郡主,他從小看到大的女孩,哪怕她對他有一些不該有的小心思,但現在她已嫁為人婦,他只會是她的哥哥。
卻不想,他剛剛扶著,她忽然將所有力量都靠在他身上。撲面而來的女子芬芳,讓他不自覺手指一顫,但最終還是認命的將她扶回床邊。
轉身要走,耳邊又是一聲,“哥哥,我想喝水。”
沈恆之抿了抿唇,轉身斟了一杯茶,遞到她面前,寧淺剛抬手接到茶杯,他就立刻鬆開手,生怕碰到她一下。不料,寧淺似乎沒拿穩,杯子就這麼掉下來,燙到了她的手背。
水有些熱,寧淺的手背紅了一片,神色看起來有些迷茫無措,沈恆之心裏猛地一抽,如果他再小心點,她就不會受傷了。
隨後他才發現寧淺身上也溼了一片,露出隱約的曲線。
他連忙背過身,輕咳了一下,壓下兩頰的緋紅,才道:“來人,好生伺候郡主,另外,拿我的腰牌進宮,去喚太醫過來給郡主請脈。”
隨後他便飛快離開了寧淺的院子。
殊不知,他宛如落荒而逃的模樣,令寧淺眼中閃過一抹詭異。
果然,她這位好哥哥一直都知道原主對他的心思。可他還是那麼狠,在前世鎮國公府被污衊謀反時,在御前說出,“微臣在得知此事之後,因有私心而心中猶豫,此為對陛下不忠!微臣心中有愧,懇請陛下,收回微臣錦衣衛都督之職。”
正因為他的這句話,昭帝震怒,鎮國公謀反之罪確鑿,最終落得滿門抄斬!
寧淺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令這位雖然有點疏離,但對她仍有幾分心軟的男人,如此決絕捅了國公府最後一刀的!
可惜,她只有原主前世還活著時的記憶。
【宿主,我覺得你在玩火…】
在觀摩寧淺和冀鴻軒、沈恆之的初次交鋒後,996幾乎要崩潰。
你明知道前世原主就是一邊愛慕義兄,一邊欺負冀鴻軒,最後走向炮灰之路的!
結果你呢?你特麼還是這麼玩!
【再這樣下去,離冀鴻軒殺妻不遠了。】996很悲觀,彷彿已經瞧見了慘烈的未來。
對此,寧淺嗤之以鼻。
像冀鴻軒這種出身貧寒,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心狠手辣,爲了利益能把白月光都丟一邊娶了她的男人…
是真的涼薄!
而且他不是病嬌,不是變態,不是受刺激,是實打實的天性如此!
他看似是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實際上每一步都在仔細算計觀察——這個女人捱了板子,沈恆之身為她義兄卻沒有將事情鬧大,說明沈恆之跟她關係,可能並沒有多麼好!
如果寧淺醒了後,只會無腦跋扈,沈恆之也還是不為所動,那麼冀鴻軒一定會步步緊逼,將兩人之間女尊男卑的關係打破,把話語權拿到手!
跟冀鴻軒這種狼子野心的人相處,你絕對不能輕易示弱。
因為一旦被他找到弱點,他就會知道,你這個人極好拿捏!
但是如果你比他更加涼薄,甚至狠厲,他反而會斟酌再三,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現在沈恆之靠不住,老國公又遠在邊疆,她得給自己找個臨時靠山才行!
至於選誰?
有誰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靖王爺,更合適嗎?
何況,他是唯一一個在前世國公府落難時,為國公府說話的男人!
寧淺勾唇一笑,“來人,給靖王爺送張拜帖,就說本郡主要負荊請罪!”
說是負荊請罪,可實際上寧淺前腳送了拜帖,後腳不等主人答應,就坐著攆轎,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靖王府,完全一副驕縱無禮的模樣。
偏偏她給出的理由別提多理直氣壯了,“我腿腳不好,皇帝伯伯都允許我坐攆轎進宮,為何到了靖王府就不行了?”
接著,手底下那群跟著她囂張慣了的小廝,就直接將她抬了進去。
直至抵達前廳院外,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入眼只見一個丰神如玉身形偉岸的男人,穿著一襲紫色蟒袍背對著他們。
地上還躺著一個下半身已經宛如爛泥的細作,這是因為他的腿骨,已經被眼前這個偉岸男子命人一節一節的敲碎了!
有那麼一瞬間,寧淺感到攆轎都在打顫,這才急忙命人停轎。
開什麼玩笑!
再不下來,這些嚇得兩腿打顫的小廝還不得摔著自己?
隨後寧淺也不進院,就這麼坐在攆轎上,望著那個冷眼掃過她的偉岸男子,甜甜的道:“瑞安腿腳不便,望皇叔見諒。”
靖王爺挑了挑眉,顯然沒想到寧淺會來,拿起帕子輕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隨後也不避諱寧淺,一邊任由手下繼續行刑,一邊轉過身道,“找本王何事?”
“瑞安日前衝撞皇叔,幸得皇叔敲打,才知自身教養有缺,愧對陛下隆恩!”
“奈何瑞安父母早亡,祖父遠在邊疆,義兄又有政務在身,身邊竟無人能提點瑞安一二…”
“承蒙皇叔不棄,屈尊點撥瑞安,瑞安心下惶恐,故特來拜謝皇叔點撥之恩,謝皇叔授瑞安為人處世之道,教瑞安禮儀規矩!”
說著,寧淺撐著攆轎的扶手,站起身,竟朝靖王爺執了個弟子禮!
靖王手下驚呆了,誰都沒想到,有人膽子這麼大,居然敢碰瓷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