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如若再犯,直接打死
院子裡的窗戶上貼著紅色的喜字,房間裡的床帷也是一片豔紅,看得出這應該是剛經歷了一場喜事沒多久。
“郡主醒了沒?”
丫鬟焦急的問道。
另一個身著天青色的大丫鬟搖了搖頭,“還沒呢!”
“這靖王爺也真是的!竟對咱家郡主下這麼重的手,若是郡主有什麼三長兩短,看她怎麼跟老國公交代!”
“行了,先別說那麼多了,只要小姐沒事,一切等小姐醒了再說。”
喜床之上。
紅色的錦被下,是一張蒼白的臉。
年輕的女子看上去尚不到二十,儘管不施粉黛,但五官精緻的可以。
有些人的五官生來寡淡,有些人的五官中規中矩,但有些女子的五官卻是與生俱來的媚態張揚。
躺在喜床上的年輕女子,即是如此。
寧淺睜眼時,只覺嗓子幹得快要冒煙,腰上也疼得幾乎快要斷了。
根據記憶,原主是鎮國公嫡出孫女,雖然自幼瘸了腿,但仍被老鎮國公捧在手心裏疼寵,當今聖上更是將她破格封為瑞安郡主。
至於原主魂魄提到的那個道貌岸然的白眼狼,就是新晉寒門狀元冀鴻軒,同時也是她的新婚夫婿。
常理來說,一個寒門狀元是配不上原主鎮國公嫡女的身份,但幾個月前原主不慎落水,被狀元郎冀鴻軒救下,眾目睽睽之下,帝王金口玉言將她許配給狀元郎。
只是礙於身份地位,不是原主下嫁,而是冀鴻軒入贅。
帝王親自下旨,原主父母早已亡故,老國公又遠在邊疆,再加上冀鴻軒高低也是個狀元,前程似錦,更何況是入贅,因此國公府也就同意了。
這不,昨日剛舉辦了新婚宴,結果宴會上一位碎嘴的千金嘲笑原主瘸子,原主一怒之下一杯子砸過去。
好巧不巧一杯茶水全灑在那位有著鐵面閻王之稱的靖王爺身上,那可是皇帝的親弟弟,就連當今太子也要低聲下氣的叫聲皇叔。
所以,原主就捱了板子,現在估摸著滿京城都在傳這件事…
寧淺思索著這些,喚來門外的小丫鬟,扶她起來喝了杯水。
這時,原主那位義兄沈恆之登門了。
老鎮國公遠在邊疆,原主身邊僅有這位任職錦衣衛統領的義兄。記憶中,原主對這位倒是不錯,只是對方對她一直十分疏冷…
寧淺先是挑眉,張揚的眉眼媚態陡生,“哥哥?”
隨後她才瞥見沈恆之身後的冀鴻軒,冷了臉,“你來做什麼?還不快滾?”
原主有一副跋扈的性子,人人都知道她瞧不上冀鴻軒這個鳳凰男,何況這位可是前世害了鎮國公府滿門的白眼狼,她可不想跟對方有什麼糾葛。
只是對方明顯沒有自知。
“郡主日安,在下聽聞郡主醒了,特意買了上好的金瘡,前來看望。若有冒犯郡主之處,還望見諒。”冀鴻軒一本正經的說著,喜怒不形於色。宛然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寧淺心底冷笑,不愧是前世哄得原主那般驕傲的女子都能接納他的鳳凰男,一邊端著讀書人的正經模樣,一邊不動聲色討好人的本領,別具一格。
不過…
寧淺笑著,接著丫鬟的手,坐了起來,將瘸了的一條腿盤起,端著茶杯漫不經心道,“郡馬初來乍到,可能不適應我鎮國公府的規矩,區區金瘡,哪需得郡馬親自採買,沒得折了我鎮國公府的臉面?”
這話本是生生扣帽子,以冀鴻軒狀元郎的口才,明明能夠辯白,可他偏偏沒有,反而道,“鴻軒知罪!此事是鴻軒的疏忽,請郡主責罰!”
他這般做小伏低,令寧淺反倒不好對他下手。
但寧淺是誰?
她如今可是集囂張、跋扈、驕縱於一體的瑞安郡主,冀鴻軒的退讓不過是個試探罷了。
她可不打算給人當軟柿子捏。
因此,寧淺理直氣壯道,“你確實有罪!不過念在你出身貧寒,不懂大戶人家的規矩,也是情有可原,但你身邊伺候的下人,卻不該犯如此玩忽職守任由主子胡鬧的錯誤!”
說罷,寧淺目光一瞥冀鴻軒身後的書童,冷笑,“來人,將這個偷奸耍滑不尊家規的狗奴才拖下去,請家法!”
冀鴻軒完全沒想到寧淺會出這招,可他已經認下罪過,改不了口,只得硬著頭皮道,“郡主,使不得!他是鴻軒的書童,不是鎮國公府的家奴…”
寧淺睨了他一眼,“郡馬忘了,你自己都是入贅,區區一個陪嫁奴才,本郡主豈有打不得的道理?”
沈恆之從始至終沒有說話,既沒有替冀鴻軒求情,更沒有提醒寧淺該怎麼做。
他只是平靜的打量著,盤腿坐在院子裡,觀看下人行家法的女人。
她很淡定,很平靜。
鎮國公府對不守規矩的家奴,懲罰相當嚴厲。
請家法,等同於是要了下人半條命。
書童平安已經疼得哭爹喊娘,整個院子裡的空氣都瀰漫着一股血腥味兒。
寧淺身邊的兩個小丫鬟,已經嚇得趕緊躲到一旁不敢再看。
可她全程淡定又悠閒,甚至還衝自己的丫鬟招招手,“去拿幾碟小吃,我有點餓了。”
隨後看著眼前的小橘子一盤,瓜子一碟,花生米一小碗,盤起自己瘸了的腿,坐在寬大的椅子裡,將受刑當成把戲一樣看。
等到執行家法結束,她這才撐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瓜子殼。
駐足,微笑,意味深長。
“將他發賣出去,同時警戒家裏所有的下人,時刻銘記本分,如果有人下次再犯同樣的錯誤…”
“直接打死!”
一字一頓,彷彿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冀鴻軒瞳眸中的神色變了又變。
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寧淺這個女人的狠毒程度,可以說不斷在突破他的認知。
本來以為是被國公府嬌養成的草包,想著若是能夠拿捏住她的話,以後對他幫睿王爭權奪利,十分有利!
但是現在看來,這不僅不是個草包,還是朵霸王花!
稍不留神,就會要人命!
冀鴻軒心中對寧淺越發忌憚,也越發的不敢輕舉妄動。
寧淺笑眯眯的伸出手去,將冀鴻軒的手拉起來,一副特別溫柔善良的樣子,彷彿兩人之間從來沒有過芥蒂。
“相公,我這個人的性格呢,很簡單,就是飛揚跋扈,眼睛裏容不得沙子。”
她的手很涼,冀鴻軒覺得就彷彿有一條毒蛇盤旋在自己手背上。
“別人要是順著我來,萬事都好商量。可如果誰敢逆著我來,我敢擔保,他讓我不好過,我就讓他不好活!”
“相公,你人這麼聰明,一定明白我在說些什麼,對不對?”
996瞧見寧淺這麼一副鬼畜的樣子,忍不住掃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冀鴻軒牙齒磨了又磨,最終,還是回道:“當然明白,夫婦一體,我怎會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這麼明晃晃的威脅,這麼直白的下馬威,很好,瑞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