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妹夫在讀書人裡出名了!
周鶴川說:“還有一點,我們這裏四個人,怎麼就能確定我一定會吃到呢?”
一時間屋子裏四個人都陷入了迷茫。
羅鶴軒突然出聲:“我看還是別想了,不過就一塊糕點的事情,再說了,那屋子裏就咱們四個人,能出什麼差錯?”
羅鶴軒說:“我現在仔細想想,說不定不是那顧老頭子做的,或許是天意,暗示周兄弟將來位極人臣,大有所為呢!”
很明顯,除了羅鶴軒,其他三個人都沒有這麼樂觀。
但是僅憑這一件事情,也推斷不出什麼。
羅鶴軒很快又找出了證據來佐證他的說法:“那顧老頭子若是要下手,應該在考試前或者考試的時候纔對,這三場都考完了,再送個點心有什麼用?”
“不過我看啊,周兄弟分到那最破爛的號舍,說不定有那顧老頭子的手筆!”羅鶴軒說:“他也就只能這樣下見不得人的絆子,哪裏料想得到周兄弟心態極好,絲毫不亂,不受外界影響。”
羅鶴軒這樣說也有道理,若是那顧侍郎已經在號舍上動了手腳,也不會在他們剛出考場的時候就下絆子。
只怕他們更需要擔心的,是顧侍郎在閱卷的時候在耍什麼花招。
周鶴川說:“考官閱卷,那捲子上都是塗了考生的名姓,隨機分配的,流程之嚴格,不是顧侍郎一個小小同考官可以擾亂的,他就是想做什麼,也不能夠。”
林六娘說:“也或許是我們多想了,那顧侍郎自己做了虧心事,應當是藏著掩著,怕我們去告發他……對我們下手把我們逼急了,又有什麼好處呢?”
話雖這麼說,過幾天這京城裏就有新動靜了。
羅鶴軒慌里慌張地跑進來,說:“大事不好了!”
林六娘問:“怎麼了?”
或許是之前讀書讀得太狠了,這春闈一過,羅鶴軒天天跑出去喝茶,竟是一刻鐘書也不想看。
他今日倒是奇怪,這麼快就回來了。
羅鶴軒說:“我剛纔在茶樓喝茶,聽到他們議論,說徽州府的周解元,有不世之材,將來必定能夠入閣拜相,他們還說,周解元在臨江樓吃酒的時候,在點心裏吃出了寫有金蟒玉帶的字條,看來這次會元非周解元莫屬!”
羅鶴軒補充道:“此事在城裏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妹夫這次在讀書人裡可算出名了!”
很明顯這出名可不是件好事情。
這些生員們都是飽讀詩書,寒窗苦讀數十年進京趕考,自然是爲了爭奪一個好名次的,都說文無第一,這些生員們都傲氣,覺得自己不輸其他人,如今聽說了徽州府周解元的名號,都不服氣地打聽起來。
羅鶴軒說:“我明白了,顧侍郎這樣做是要讓妹夫成為這些讀書人的眼中釘啊!”
林六娘說:“那日在臨江樓吃出了本不該存在的字條,今日又有流言四起,看來這件事情必然和顧侍郎脫不了關係……那日除了我們還有小二也看到了,瞞是瞞不住的,但是傳到滿城皆知,必定是有人推波助瀾。”
羅鶴軒憤憤說:“實在是太毒了!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妹夫身上,過段日子放榜了,若是妹夫沒有拿到第一的名字,只怕是……對於讀書人而言,這不是殺人誅心嗎?”
周鶴川沉聲說:“若只是這樣也還罷了,只怕顧侍郎計劃的並不止此。”
羅鶴軒問:“這還不夠?他還想做什麼?”
周鶴川說:“現在這件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自然也會傳到上面的耳朵裡,會試之後還有殿試,我自然會被上面不喜,覺得我年紀輕輕,恃才傲物……”
林六娘說:“可是這些說你會中狀元,做大官的話也不是你自己說的,不也是別人瞎傳嗎?”
周鶴川輕輕的搖了搖頭:“他們不會追究事情的真相,只知道民間議論紛紛,覺得我仗著幾分才華得意忘形……”
周鶴川說:“我想是顧侍郎沒有辦法在考卷上做手腳,便想找個辦法把我趕出京城。他知道他阻止不了我中榜,也阻止不了我參加殿試,便提前敗壞我的名聲,這樣在殿試的時候,陛下對我的印象極差,便會將我放到後面的名次去,到時候再派遣到其他地方。”
周鶴川說:“我遠離了京城,顧侍郎也就不用擔心他曾經對我說的話,會被我洩露出去,威脅到他的官途。”
林六娘猛然站起來:“不行,絕不能讓顧侍郎的計劃得逞!”
林六娘看向周鶴川:“我們得澄清這件事情!”
羅鶴軒問:“要怎麼做?可有我能幫上忙的?”
林六娘說:“為今之計,要讓臨江樓出來闢謠,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因為在臨江樓吃出了蟒袍玉帶的字樣……我們得去找臨江樓的掌櫃,讓他出麵澄清,就說鶴川那天並沒有吃到……事實上那天本來也不應該有蟒袍玉帶的字樣。”
羅鶴軒有些懷疑:“那臨江樓的掌櫃能聽我們的話?”
林六娘笑了一下,這笑與以往不同,有些冷冽:“這蟒袍玉帶的字樣本就不該出現在普通人的桌上,如今搞出這樣的事來,也是酒樓失職,傳出去是酒樓不分尊卑,罔顧禮法,我們找上門去,與他說清利弊,他是個聰明人,就會站出來澄清。”
羅鶴軒說:“那好,我這就去!”
林六娘卻攔住了他:“這個時候直接去臨江樓太顯眼了,顯得我們做賊心虛,特意叫臨江樓掌櫃出來澄清,這樣吧,你去柳樹衚衕找李叔,把我的話跟李叔說了,讓李叔再去轉達臨江樓的掌櫃。”
“好!”羅鶴軒一口答應。
這中間倒是沒再起什麼風波,羅鶴軒去找了李叔,李叔又和臨江樓的掌櫃說了。
臨江樓的掌櫃確實是個聰明人,很快就站出來,斬釘截鐵的說他們臨江樓那天並沒有蟒袍玉帶的字樣,周解元吃到的明明是學業有成,不知為何傳成這樣。
臨江樓掌櫃甚至還要追究茶樓說書人信口辭黃之罪,說要告到官府去,把說書人嚇得七魂丟了六魄,連連討饒,說自己會澄清。
於是這場關於周鶴川的議論漸漸平息了下去。
很快京城的人們又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注意。
那就是,春闈要放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