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死性難改
大概是感受到風嫣然如劍一般的目光,李道元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他的心中有些懊喪,是他過於著急了,他應當準備得更加充分一些,再給風嫣然一個措手不及,今日是他草率了。
不妙的是,這個蘇素素或許會因此盯上他了。
李道元有些急躁地跺了跺腳。
而風嫣然卻沒有這個閒心對付李道元這種敗類,她現在滿心都是自己那個亟待成立的藥行。
聽到那少司寇給那兩個山賊定刑,下令斬頭處理之時,她的心思便從眼前的牢獄飛躍回自家的產業之中。
此時的她,已然聽不到周遭人群的議論聲和兩個賊子的哭號聲,而是一心想要趕回醫館,把接下來的事務同陳谷河交代了去。
只是還有一事尚未處理……
“杜鵑,你接下來是如何打算的?要我託車伕送你嗎?”風嫣然想著就此與眼前的少女別過,任她去同心上人會面,而自己則回醫館打點。
沒想到,袁杜鵑卻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瞞姐姐說,我也不知我的心上人居於何處。”
“你的心上人喚作什麼,那車伕應當是知道他家地址的。”
“我也不知。”
風嫣然整理髮簪的手一頓,不可置信地望著袁杜鵑。
她總不能喜歡上一個連名字和身份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吧?
“是。”袁杜鵑羞赧地撩了撩額角的碎髮,“我與那公子,也只有一面之緣。”
風嫣然有些語塞,倒也不能怪她不太理解這些兒女情長之事,只是袁杜鵑的情感實在是有些離奇,而她又急著去忙活自己的事務,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沒事的,姐姐。”袁杜鵑卻靈機一動,“那公子是來我們家買藥草的,我只需把山竹村內所有藥行一間間找過便成,只要我有毅力,還怕我找不著嗎?”
山竹村的藥行,那可是十根手指都數不過來的。
風嫣然在心中暗暗道,但見眼前的少女一臉固執,便也沒有多勸,只是吩咐著身邊的兩個打手跟著她,以保護她的周全。
在半山腰出過那遭事故,風嫣然還是對袁杜鵑有些放心不下,思來想去,最終還是親自帶著她在附近一家客棧登記,給她付了十日的房錢,又給她寫下了自家的住址以及茶行和醫館的地址。
“準備走的時候,無論找沒找著,你都來同我說一聲,確保人身安全。”風嫣然叮囑道,心下倒是覺得有八成的可能性袁杜鵑找不到那名所謂公子,“如若十日還不夠,你也來這些地方找我,我再給你續這房錢。”
風嫣然還留了一個心眼,袁杜鵑剛在庭審上拋頭露面,為防止有心人注意到她,風嫣然還給她買了一頂帽子和一條頭巾,方便她偽裝自己,而在這客棧登記的也是風嫣然臨時想好的化名——袁嫣然,以袁杜鵑的姓和她真實的名字組合而成。
與袁杜鵑就此別過後,風嫣然便直奔目的地——李氏醫館。
由於在客棧耽誤了些許時間,風嫣然便託車伕將新進的藥草先行送到醫館去。
等她趕到醫館之時,陳谷河正張羅著幾個夥計,有條不紊地卸貨。
再次見到了宛若人間蒸發的風嫣然,陳谷河顯得十分激動。
他慌慌張張地迎上前來,又是拿來了凳子,又是替她端茶倒水,只是動作實在是有些笨拙,險些將滾燙的茶水灑到風嫣然的身上。
陳谷河慌忙地道了歉,等風嫣然帶著笑意的“不必如此,我自己來便可”在他耳畔響起,他纔有些侷促地用衣服擦了擦手,在風嫣然的對面坐下。
二十餘日的野外生活,讓風嫣然曬黑了不少,她原先如雪一般白淨的肌膚變成了健康的麥色,大量的徒步運動讓她看上去健康了許多,整個人都比原先看上去更加結實,但依舊纖瘦,只是少了幾分弱不禁風的羸弱氣質。
她褪去了小女孩的氣息,看上去更加的成熟穩重,眉宇間帶著些許凌厲的氣場。
“你給我列的那單據上的藥品,我已經悉數購得了。”風嫣然從懷中掏出疊的平平整整的單據,遞給陳谷河,“你儘早將藥房的事務教授給任財,譬如如何稱重,如何辨藥,都要細細地教,等他掌握的差不多了,這藥房差不多也可以開設了。”
陳谷河接過那藥單,卻有些麵露難色:“我已經開始教任財了,他的悟性還算高,掌握得也不錯,只是他那賭癮還是時不時會發作,每次我要找他,都得到那賭場去尋。”
“有這種事?”風嫣然挑了挑眉毛,目光中多了幾分陳谷河所熟悉的危險意味,“你在這裏繼續忙活,我現在就去賭場堵他。”
一不做二不休,風嫣然帶著任財的幾個打手,風風火火地殺到了賭場,圍堵在正坐在角落裏傻樂的任財面前。
“夫,夫人!您回來了!”任財原本歪歪扭扭地斜在一張板凳上,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正進行著的賭局,見一群高大的人影籠罩著自己,登時坐直了身子。
見到眼前人是風嫣然,他更是忍不住驚撥出聲。
“聽說您一回山竹村便懲治了兩個惡賊,實在是女中豪傑,見義勇為!”他的反應倒是極快,狗腿地笑笑,想要討好風嫣然。
風嫣然卻不為所動,雙手交織於前胸:“不是說再也不賭?”
“我這不沒賭嘛……我只是看看。”任財忍不住抖了一個機靈,卻在風嫣然恐怖的目光下漸漸噤聲,委屈地低下了頭“陳大夫教我的知識,我都有好好地溫習。”
“藥房馬上就要開張了,剛剛開業著實有些辛苦,你還是不要在這等事情上浪費時間了。”風嫣然卻沒有懲罰他,只是淡淡地開口道。
任財連忙答應了下來。
見狀,風嫣然也沒有多加刁難,只是懶洋洋地環顧著這賭場的環境,實在是又髒又亂又臭,她實在是無法理解這群人是如何忍受得了這種環境。
正當她一臉嫌棄地想要離開時,卻聽得一聲大喊;“有人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