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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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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證據

    風嫣然冷冷地看著他們,沒有出聲。

    她沒有否認自己的所作所為,倒是讓圍觀的百姓和少司寇皆對這兩個賊人的話有了幾分信任。

    風嫣然心下有些惱火,她確實是說過這些話,做過這些事,她也不願意說假話。

    只是那兩個賊人實在說的誇張,難道她還要爲了糾正他們語句中的錯誤而再回答一句“我並沒有不給他們飯吃”嗎?

    風嫣然面上仍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而李承君和袁杜鵑則是按捺不住,紛紛朝著李道元怒目而視。

    李承君表現得尤為激動:“李道元,你別以為你是個破官,便擺出那副了不起的樣子!誰不知道你對我二哥乾的那些破事?你再怎麼有能耐,也終究超不過我二哥!”

    “承君!”風嫣然皺起眉頭,低聲暗喝。

    家醜不便外揚,李承君這副模樣,她實在是有些不滿意。

    著急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這一點一直為風嫣然奉為處事的宗旨,平日也一直朝身邊的人強調,沒想到李承君還是如此沉不住氣。

    李道元也是個心胸狹隘的主兒,見李承君這般言辭,倒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黑了臉。

    但他卻沒有當即發作,而是扭頭朝著那少司寇言道:“見他們這副著急的模樣,倒像是被我說中了,我想,您或許還是應當仔細盤查這事兒再做定論。”

    李道元篤定,風嫣然這一出,其中定是有詐,再看李承君那著急的模樣,他心下更是對自己的推斷又有把握了幾分。

    那少司寇心中那是有苦說不出,一件可以簡單定罪的小事竟活生生地被這群人鬧成了大事兒。

    他也不知該做些什麼,便先走到了風嫣然所提供的那堆財寶面前,一一將它們平放在地上。

    袁杜鵑是最先大喊起來的。

    只見她指著其中一個刻著“袁”字的金元寶,瞪著自己渾圓的眼睛,著急地說道:“大人,您看這牌子,上面刻著一個‘袁’字,這便是我的心上人給我制的定情信物,現在落在這兩個賊人的手裏,誰纔是有罪之人,您還看不出來嗎?”

    “這位姑娘。”李道元卻在旁邊陰沉地一笑,“這枚元寶產自我們甄縣山竹村,在上面刻一個甚麼字倒也並非難事,你一張嘴口說無憑,又讓我們如何相信你?”

    “沒錯!”其中一個跪在地上的山賊連忙應聲道,“我就姓袁,如何?大人請慎思,明明是這婆娘搶了我的元寶,卻反誣陷我一把,說我纔是偷東西的賊!”

    衙門外的人群見事態變得如此複雜起來,登時是一陣騷動。

    只聽得一道略帶著些許妖孽的聲音在衙門之外響起:“你說這是你的元寶,你又如何證明?”

    那聲音帶著幾分笑意和幾分不羈,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出。

    風嫣然卻有些愕然地朝門口望去。

    然而,那門口擠滿了人,使得她一時間無法判斷聲源究竟是何者。

    但這個聲音,風嫣然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那雌雄莫辨的嗓音,分明便是陳啟望所發出!

    只是今日他似乎是嗓子有些不適,發出的聲音和往日有些許不同,比起平日還要再添幾分陰柔,顯得更加貼近女音。

    但陳啟望屬於風嫣然的死敵陳家,他的聲音她又如何能夠分辨不出?

    陳啟望為什麼要出言幫她……風嫣然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有些捉摸不透這個行蹤神秘的男子。

    那個賊子被陳啟望如此一打岔,竟一時間凝噎,無法作答,只得嘴硬道:“不過一個普通的元寶而已,我沒法證明,她又如何能夠證明?”

    袁杜鵑卻是非常流利地回答道:“大人,您看這元寶的底端,可是刻著一隻精緻的飛鳥圖?”

    那少司寇聞言,把金元寶翻轉過來,竟果真如袁杜鵑所說,隱約可見一隻鳥的痕跡,只是這元寶像是有了些年頭,或是其主人常常放在手中把玩,那道刻痕有些被磨平了。

    “小女子姓袁,名喚作杜鵑,我的心上人,這是將我的名字刻在了上頭,以表特殊。”袁杜鵑清脆的聲音在此時鴉雀無聲的堂中響起,擲地有聲。

    那賊人面如土色,而他身旁另一個賊子卻還是忍不住掙扎了一句道:“那為何不是你有意陷害我,把自己的財寶放在大人面前,栽贓我偷竊?”

    他不說話倒也還好,出言這麼一補充,便直接將自己和同夥送上了死路。

    風嫣然冷冷地反問他:“你的同夥,方纔不還說這財寶是自己的嗎?怎麼這會兒又變成我誣陷你們了?你們倆的話,究竟哪句纔是真的?”

    而他的同夥只能又恨又怒地瞪著他,心中暗暗斥罵他淨說些牛頭不對馬嘴的廢話。

    一旁的袁杜鵑也及時地補充道:“大人,這下您便可以相信我姐姐說的話吧?姐姐從這兩個惡人手下救出我來,是實打實的大好人,至於他們,意圖非禮我而未成,如果今天不好好地懲治他們,那麼未來,他們一定會禍害更多的良家婦女!”

    周邊的百姓聽聞,紛紛露出了憂慮的神情,瞪著那兩個賊子的眼神更像是要將他們吃入腹中。

    “剛剛那位李大哥非要我拿出什麼證據來,這豈不是為難小女子嗎?難道您還要小女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裸露肌膚,這可像什麼話?還是說,是您的心中有什麼其他的邪念?大人看上去一介君子,飽讀聖賢書的模樣,竟然敢有這樣的念頭!”袁杜鵑一張嘴實在是厲害,寥寥幾句話便給李道元安上了“好色之徒”的身份。

    李道元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顯然是被這個臭丫頭氣得不輕,但礙於眾目睽睽之下不好發作,他只能賠笑道:“我哪有這層意思?姑娘誤解我了,李某也只是想求得一個真相,不平白無故地冤枉好人罷了。”

    好人?

    風嫣然輕蔑地笑了笑。

    若不是她疲於醫藥行和茶行的工作,她一定會給這個表裏不同的偽君子點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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