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太子住的地方？”

    雖然這一路之上，艾寶寶聽胥玄說了許多規矩，可看到東宮的一刻，還是差不多將一切都拋之腦後。

    “不要說燼明殿，看起來這裏都不如禹王哥哥的浮雲殿誒。”

    四下張望，一臉好奇的艾寶寶被胥玄扯回身前，示意她好好聽自己說話。

    “皇兄常年病著，殿內一切從簡，進去後，你這丫頭不許多說什麼，免得惹他不悅，聽明白了嗎？”

    艾寶寶翻了一個白眼兒，自己又不是長舌婦，哪有那麼多別人的閒話可說。

    “禹王哥哥，太子殿下的病是胎裏帶的嗎？”

    皇帝伯伯的命令，艾寶寶還是要盡心盡力完成，畢竟他這條大腿是要一直抱下去滴！

    “皇兄身子骨是弱了些，可也不至於到今日地步，身居高位，有些事情……躲不過。”

    一想起那些個骯髒的事情，胥玄心裏也不好過，對太子，他除了尊重，還有不少同情在其中。

    只可惜，太子待他更為冷淡，此中原因漸漸地胥玄也明白不少，至此對太子更加敬重，不過太子那邊並不領情。

    “禹王哥哥，你別難受，待我去看看，若是能治，一定盡力治好太子殿下，若是我沒這個本事，不是還有我師父嘛，總有機會的。”

    瞧著眼前的少女，胥玄心中隱隱觸動，雖未再多說什麼，可握著她的手不由又緊上幾分。

    東宮。

    “禹王帶著一個小丫頭來看本宮？”

    咳了半晌，太子纔在侍衛長生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不知為何，這些時日他的身子越發疲憊，躺在床上的時間遠比起身的時間要長，就連原本該過問的一些事宜，也沒有什麼精力再過問。

    “呵，又是一個來看本宮笑話的，看吧看吧，不然父皇怎會放心？”

    “殿下慎言，禹王爺此刻正在門外候著。”

    長生及時阻止太子胥玖的喪氣話，萬一落入皇上耳中，說不得又是一樁麻煩。

    “去請吧！”

    胥玖強撐身體坐起，他也有尊嚴，面對這個弟弟，心中雖有恨意，卻也不得不隱藏不露。

    “見過皇兄！”

    艾寶寶隨著胥胥玄同下拜，偷眼向上觀瞧，帷幕中的太子沒能看得多清楚，可他周身萎靡的氣運，卻是感受得清清楚楚。

    “起來吧！三弟，不是說過，你我兄弟私下不用行此大禮嗎？本宮久病，受不起這些。”

    原本太子為尊，禹王行禮無可厚非，可太子一席話，倒像是說自己被胥玄觸了黴頭，直接定了他的罪一般。

    “咦？太子不喜歡禹王哥哥？”

    艾寶寶只聽了這一句，心中已然隱隱覺得不對，這話中的敵意太過明顯，完全不像久病之人發發牢騷那麼簡單。

    霎時，幾人之間的氣氛頗為緊張，倒是艾寶寶耐不住性子，忍不住先開口，順便幫胥玄解了圍。

    “太子殿下乃是中宮，受上天庇佑，禹王殿下的大禮受得，受得！”

    本以為艾寶寶只是胥玄的隨身宮女，此刻她說話，才引起了胥玖的注意。

    “這位……是何人？”

    “奴婢是陛下派來給太子殿下瞧病的。”

    胥玖驚詫，這不起眼的小丫頭竟是個大夫？！

    “你是否出身杏林世家，通岐黃之術？”

    “非也，非也！”

    跟著胥玄待了這許久，僅僅學會了拽這幾句文，沒想到都用在了此地。

    “醫術會一些，不算太精通，我的本事可大著呢！”

    瞧這丫頭有些忘形，胥玄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可太過。

    沒想到，胥玄的舉動一點不落地落入胥玖眼中，惹得他心中一陣譏笑，果然有問題。

    “怎麼？三弟是不信這姑娘的本事，還是不信父皇的眼光，亦或是……不願讓她醫我？”胥玄愣了一下，想到胥玖會對他的芥蒂如此深。

    “皇兄言重了！只是這丫頭學藝不精，怕是會讓皇兄失望。”

    “呵呵，無礙！既然是父皇派來，定是個有大本事的。讓她過來，替本宮看看吧。”

    胥玖率先笑笑，只不過這笑容看得胥玄頗為不自在，不知何時開始，皇兄變得如此陌生，越來越看不透了。

    “禹王哥哥放心，我會盡力的。”

    艾寶寶哪知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還是決定先診了脈再說。

    “氣虛血弱，五臟皆疲，虛症脈象，不麻煩不麻煩，也不是不能治，只是……”

    看艾寶寶只是說出了表症，胥玖心中暗嘲，果然不是真心替自己治病，可後面這句未說完的話，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是什麼，但說無妨。”

    胥玖面帶微笑，語氣溫和，可胥玄卻感到一陣寒意襲來。

    “丫頭，好好說話，不得無禮。”

    提醒終是未能起效，艾寶寶心直口快，話已出口，“只是太子殿下若能放開懷抱，這病纔好醫治。”

    聞言，胥玖臉上一猙，艾寶寶所言無疑是在說他心胸狹窄，庸人自擾！

    胥玄微微蹙眉，見情勢不對，便說道：“皇兄，這丫頭進宮不久不識規矩，口無遮攔慣了，只是就事論事，並無旁的心思。”

    面對不知何時變得如此陌生的兄長，胥玄不敢拿艾寶寶的性命開玩笑，當下替她說話，沒想到太子並未因此發怒。

    “為兄沒說什麼啊，三弟何必如此緊張？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皇兄還能與她計較不成？為兄沒這麼小氣。”

    說罷，胥玖又伸手指向艾寶寶，示意她繼續回話。

    “姑娘，為何如此說話，本宮想聽聽你的解釋。”

    一下問到了艾寶寶的老本行，說起來自然頭頭是道，只是有時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殿下貴為太子，命自然不差，風水嘛，東宮也是不錯的地方。至於運，觀殿下的面相，倒是差了些，不過若是能心思開闊，放開胸懷，多行好事，也是能夠彌補一二的。”

    這話也就只有艾寶寶敢說，倘若換了旁人，怕是都不敢如此直白地表示出太子心思狹隘這樣的意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