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行路嗎？”

    暗甲猛地搖頭，“有我輔助，你倒是無妨，一路小心點定能上去。可郡主她，怕是沒有這樣的本事。”

    “這樣嗎？”

    胥玄遠望山頭，默默沉吟。

    “你可是要放下郡主，自己先行回京？”

    暗甲有意如此問話，意在試探他的真實想法，還有艾寶寶在他心中的份量。

    “絕無可能，本王不在，誰人能夠護她平安。甲師父，不必再如此問，既然郡主走不了，大不了本王再多等幾日就是。反正離鳳凰落滿水，攏不過再兩三日功夫。”

    暗甲滿意微笑，“你想好就是，我沒有意見！”

    “甲師父，您試我？”

    這麼多年過去，他老人家還是如此慣於琢磨人心，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即便試你，也是爲了你好，我不想看著你犯下我當年犯過的錯，以至於到今日還是……”

    “追悔莫及！”

    胥玄搶先答話，也是故意打斷他老人家的老生長談，不然這段人盡皆知的黑歷史，他老人家又要念叨半天。

    “臭小子，你也嫌我囉嗦！那我可就不管你們，先行離開了。”

    一時間，胥玄卻又有些不捨。

    “甲師父是要先行離開百福莊嗎？”

    暗甲點頭，“既然你與郡主決定走水路離開，那老頭子就先行離開，去水路的分岔口等著，到時候再護送你們回京。”

    在他老人家看來，這裏有胥玄，外面有他，如此方為萬全。

    “本王明白了，甲師父一路小心！”

    “放心！我老頭子老是老了，卻還遠沒到無用的時候，腿腳利索得很，你小子還是擔心自己，如何護好郡主吧。”

    話音未落，暗甲已經飛身出牆，消失得無影無蹤。

    “您老人家還真是老當益壯，本王佩服佩服！”

    最終，胥玄落得一個瞠目結舌，好一會功夫才反應過來，興沖沖地折返回去尋艾寶寶。

    待他回來，酒菜已經快要上滿一桌，而艾寶寶已經趁他不在，偷偷嚐了一小杯。

    誰知她竟是如此量淺，小臉通紅立刻便被胥玄看穿。

    “喝酒了？”胥玄一把將她扯過身前，“這般模樣，你是喝了多少？”

    不知是不是借了酒膽，她竟然嬉皮笑臉地湊了過去，“玄哥哥，你怎麼去了這麼久，難不成外面有漂亮姑娘？”

    “混說什麼，看你下次還敢偷酒喝，本王打爛你的小屁股。”

    “不敢，不敢，玄哥哥再給我十個膽子，我也再不敢了！”

    艾寶寶靠在他懷中嗦磨，嬌羞的模樣簡直令胥玄心頭火起，需得立即將她推開，又抓起酒杯猛灌一大口，哪裏還有心思責備於她。

    “玄哥哥，你怎麼不和我說話了？”

    她還想要靠過來，胥玄卻是僵硬著坐著，緊緊握拳剋制，半點不敢逢迎。

    或許是因為太過用力，他的指節都有些發白，當她看見，立馬伸手抓過，放在嘴邊呼呼。

    “玄哥哥，怎得傷了自己，艾丫頭可心疼了！”

    胥玄渾身一抖，險些跌在一旁，心道如此下去，這飯還怎麼吃？

    “丫頭，你看那邊，好像有人在天上飛！”

    “哪裏？”

    趁她回頭的功夫，胥玄出指如電，點上了可以替她解酒的穴道，順便讓她和自己都清醒一會。

    “好暈！”

    “誰讓你偷酒喝的，睡一會吧，醒來就好。”

    剛剛說完，艾寶寶就已經倒在了他的懷中，他卻像是如遭電擊，飛快地將她扶起靠在牆角，半分不敢碰觸。

    不多時，大山與娟娘夫婦相攜而來，說著什麼緩緩入座。

    娟娘看見昏睡的艾寶寶，滿臉疑惑，“艾姐這是怎麼了？”

    胥玄臉色已經恢復了許多，伸手一指杯中之物，言道：“一杯倒的量，還敢偷喝這東西，這就是自不量力的下場。”

    “原來是這樣，”娟娘掩唇輕笑，復又起身，“我再去廚下一趟，借李叔的鍋灶，替艾姐煮一碗醒酒湯來。這樣睡著，醒來定是要頭痛的。”

    “多謝。”

    胥玄即刻道謝，娟娘剛起身卻是被大山給攔了下來。

    “我去吧，你剛剛還說不太舒服呢，這會子歇歇吧。”

    大山先扶她坐下，才轉身離去。

    胥玄同娟娘一樣，直直注視著大山離去的背影露出笑顏。

    “真是羨慕你們，大山待你確是真心實意！”

    難得胥玄主動和娟娘說話，她不免有些受寵若驚之感，可回話的言辭卻是依舊實在懇切。

    “我是個聰明人！雖然心中感覺還是有些對不起青哥，可我想他在天上，也應該希望能看到我過得幸福吧。所以，我今後要加倍對山哥好，來報答他對我的好。”

    胥玄聽她所說，莫名有些感傷。

    “不過，有一件事，我始終沒有跟山哥說過，下輩子，我就不拖累他了，我想等等青哥。”

    說到這裏，娟娘自己也紅了眼眶。

    “也許不用等到下輩子，”胥玄輕輕掃過娟孃的腹部，一臉雲淡風輕般地高深莫測，“他會以其他方式回到你身邊也說不定，這樣難道不是兩全嗎？”

    “真的？”

    情思慌亂間，娟娘撫上自己的小腹，滿臉不可置信的驚喜表情，“只因時間太短，這事我還不能確定，所以還未告訴山哥。沒想到，竟是被大哥您看了出來，您當真確定是……是青哥回來了？”

    胥玄不願讓她失望，點頭言道：“你就當是他回來了吧，今生的牽絆今生便了，無謂將遺憾留到來世。”

    其實，青哥早已魂飛魄散，胥玄如此說，不過是想了卻娟娘心中的那一點執念。

    “借您吉言，多謝大哥！”

    從娟孃的眼神中便能看出，今後她與大山之間再也不會有青哥隔著，此生他們一定會很幸福。

    “嗯……”

    艾寶寶醒來的還真是時候，酒未盡，菜未涼，醒酒湯剛剛好。

    “玄哥哥，你們在說什麼呢？我的頭，好痛呀！”

    她不住搖頭，像是要將其中的漿糊全部甩出來。

    “時間正好，燙！”

    大山端著熱湯從廚房出來，快步已到三人眼前，見艾寶寶醒來，更是欣喜，不顧湯水滾燙，立刻遞到她的面前放下。

    “多謝大山兄弟！”胥玄將湯推向她面前，“醒酒湯，快喝了吧，怎麼，難不成還要我餵你？”

    艾寶寶剛剛褪紅的小臉又開始發燒。

    “玄哥哥，你做什麼，這是外面，注意體統！”

    “現在知道是外面了，”胥玄故意靠在她耳邊嘀咕，“剛剛調戲我的時候，怎麼想不起體統來，玩火的壞丫頭！”

    此刻，小臉何止是發燒，簡直就要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