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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攻堅

    再逐一攻克了張萬、李季同和柳姨娘之後,真正在背後掌控一切的衛元忠被拉到了大堂上。

    衛元忠既沒有像張萬那樣消極逃避,也沒有像柳姨娘那樣一上來就破口大罵為自己申訴,他即使到這個地步仍舊錶現得很鎮定。

    “尚書大人,把下官這樣帶過來,究竟所為何事啊?”他平靜地開口問高坐於堂上的裴尚書,後者面對此景臉已經憋成了豬肝色。

    “你居然還好意思問我?枉我那麼相信你,把你從一介小吏提拔到身邊,你就是這麼報答知遇之恩的嗎?”

    衛元忠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大人說的話下關怎麼聽不懂?下關難道沒有為大人兢兢業業履行職責嗎?”

    “職責?你都把禮部的老底兒給泄了個乾淨,也把我的臉都丟盡了,這算是哪門子的職責?”

    衛元忠臉色沉了下來:“大人,你這是聽誰說的?這是有人為一己之私污衊下官。”

    這時,旁聽的柳姨娘坐不住了,挺身出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這個沒有臉面的東西,做下的事不敢認嗎?那天晚上分明是你拿著那勞什子桂花枝,讓我放進大少爺的房間,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你說只要照辦,那姓李的就不會辜負我女兒。”

    “呵呵,夫人怕不是愛女心切,得了失心瘋了吧,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談何私下授予、暗中唆使呢?”

    柳姨娘氣性也上來了,罵得更狠,什麼野鄙粗語都冒了出來,但是衛元忠完全不為所動。

    “這是京兆尹府衙門的大堂,不是你的私家宅院,夫人請慎言。你說了那麼多,也不過是一面之詞,可有證據?”

    柳姨娘一下愣住了,這還真掐住了她的脈門,和衛元忠的接觸都是及其私密的,並沒有第三個人在場,她本以為對方是李季同手下一員小卒,沒想到居然還有被反咬的一天。

    衛元忠趁著柳姨娘愣神的功夫,對堂上拱手道:“三位大人,下官只是奉上命差遣,擔心驛館內計程車子鬱結生變而去探望,可是莫名其妙沒有證據就被抓進來了。現在他們爲了使自身脫罪胡亂攀咬,我要是被拖下水,豈不是天大的冤枉?”

    裴尚書清了清嗓子:“先不說那麼遠,你要是確實無辜,他們怎麼會異口同聲都咬定此次事件源自你呢?”

    “我也很納悶,”衛元忠豪不示弱,“明明我根本不認識他們,可是髒水接二連三的往我身上潑,我就想請問,他們說那麼多,證據呢?動機呢?我費盡周章操縱那麼大的局就是爲了陷害賀大公子?”

    說完,他轉向賀延安:“賀大公子,難道我們之前見過嗎?”

    賀延安望著他,沉默地搖了搖頭。

    “那不就對了?”衛元忠句尾帶上了狂放的笑,“我既然和賀大公子無冤無仇,這樣對我也沒有任何好處,而且還沒有證據。此等冤案,究竟讓我認什麼?”

    “放你孃的屁!”李季同忍不下去了,幾乎要衝破差役的桎梏衝過去動手,“明明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還裝什麼無辜!老子就算做鬼也不放過你!”

    李季同雖然被差役給攔住了,但是激憤的口水還是噴了對面一身,衛元忠滿臉嫌棄地撣了撣:“李公子,詛咒之語還是不要輕易說,好歹也算個讀書人,不要折辱了聖賢。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有證據,那就拿出來,若是沒有,任憑爾等喊破喉嚨也無法給一個無辜之人定罪。”

    柳姨娘和李季同兩個平日裏慣是牙尖嘴利的人也在衛元忠的三寸不爛舌之下敗下陣來,無論說的再多,他們也沒辦法拿出證據。怪只怪他們在這件事上貪利太過,明明有那麼多蹊蹺的地方,他們還是選擇義無反顧的陷入其中。現在恍然回想起來,衛元忠確實沒有留下除口頭承諾以外的任何東西,他為何會那麼積極地奔走相幫,兩個人完全答不上來。

    “孃的,本來還以為他是想攀附我,等我平步青雲以後討賞,沒想到反而我纔是被利用的棋子。”李季同咬著指甲十分焦慮,他確實拿不出證據,能夠做人證的都是匆匆見過那人一面的自家奴僕,不足以成為證言。

    賀延安也陷入了沉思,如今在案四人,其餘三人都有明顯證據證明其罪行,李季同使搶手替考,柳姨娘企圖栽贓,唯獨衛元忠,好像事事有他,但卻都沒有切實的證據。

    “這位大人、賀大公子,事已至此真相再清楚不過了,這位李公子和那位姨奶奶因為結姻親的事勾搭成奸,一方透過舞弊妄圖青雲直上,另一方則想要誣陷一直相處不睦的大少爺,他們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退無可退,就想了個移禍的招數,把髒水往我這無辜之人身上潑。還望諸位明鑑,還在下一個清白。”

    衛元忠憑藉他的如簧巧舌說得滿堂皆寂,甚至他的頂頭上司裴尚書已經有所動搖,對左右二位道:“他說的,似乎也不無道理?”

    徐閣老懶懶地掃了後輩一眼,裴尚眼神飄到另一邊,咳嗽了一聲後繼續道:“這不是確實沒有證據嘛,而且衛書史平時工作也很謹慎小心,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來的。”

    現在賀延安一開始審訊時的大好優勢開始出現微妙的逆轉,衛元忠氣定神閒,料定了他們拿不出證據,最重要的是主導審判的三位高官之一已經開始步入他設計的劇本。

    該死,還是抓衛元忠的時機太匆忙了。

    賀延安有點懊悔,可是當時也是情況緊急,他是在被動中絕地反殺掌握主動權的,無法考慮得那麼細。可是現在時間寶貴,再拖下去,恐怕每個人都會想盡辦法為自己翻供開脫。

    此時堂上每個人都各懷心思,可是卻安靜得出奇,忽然有一道清亮的聲音從簾幕後面傳來,打破了這僵局。

    “衛先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幫我寫幾個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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