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瞧模狗樣的，只怕也是個心思齷齪之徒，否則斷斷不會一直跟在你們三個女眷後頭，以後記得離他遠些，莫要招惹。”

    祁離殤直勾勾盯著沐青璃，一張口便毫不留情地將楚煜嘲諷貶損了一頓。

    末了還不忘告誡沐青璃幾句，生怕他跟楚煜來往似的。

    沐青璃聽了這話也沒同他爭辯，只是乖乖點頭，“嗯，我記下了，不過他說是因為瞧見秦院長同我們一道回來，想順道拜訪秦院長，所以纔跟了過來，並不是有意要尾隨我們。”

    沐青璃本不想同祁離殤過多提起楚煜，畢竟書裡寫他們打第一回見面便彼此瞧不順眼。

    最後更是成了宿敵，彼此仇視算計到了不共戴天，你存我亡的地步。

    可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一無意識地將楚煜來這兒的真正緣由說了出來。

    楚煜費盡心思想要拉攏秦書衍，為此甚至不惜放下身段，低聲下氣地賴在屋裏不肯走。

    可想而知秦書衍，對他而言有多麼的重要。

    而這樣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祁離殤也同樣需要。

    甚至極有可能他們之間誰成誰敗，都是由秦書衍決定的。

    沐青璃看書的時候就對祁離殤功敗垂成心生惋惜，如今自然更希望他能贏。

    也就少不得竭盡全力，想要幫他將秦書衍收入麾下。

    “哦，是嗎？呵呵，原來如此？”

    “不過秦院長不是在山上嗎？怎麼會同你們一道回來？他如今又在哪兒呢？走了嗎？”

    祁離殤以為楚煜是想糾纏沐青璃才賴在這兒不走，卻沒想到他的小心思竟不止這一點，不由有些驚訝。

    細想之下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畢竟楚煜可是自打一出生就，就死死的盯著那個本，不該也絕不會屬於他的位置，

    “哦，秦院長是在我同沐梅兒拉扯的時候追上來的，他十分憂心姐姐的安危，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回山上去，我就讓她一塊跟著回來了，這會兒正在裏屋照料姐姐。”

    沐青璃見祁離殤眼裏驚訝與驚喜交織，立刻便猜到了他的打算，連忙開口說道。

    說著還抬頭朝裏屋望了一眼。

    “原來如此，秦院長對秦夫人還真是情深意重，著實令人羨慕。”祁離殤也抬起頭循著沐青璃的目光望去，嘴裏卻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啊？什麼？不會吧？秦院長是男子，要羨慕也應該是我們羨慕纔對，與你何干？”

    沐青璃沒想到祁離殤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瞬間滿眼驚訝。

    忍不住抬起頭去看著他，話裡滿是嗔怪和驚訝。

    “誰……誰說男子就不能羨慕女子了，再說我羨慕的是他們夫妻情深，琴瑟和鳴，與男女有什麼干係？”

    盯著祁離殤眼裏明燦燦的笑意，祁離殤的心忽然砰砰跳了起來，語調也莫名透出一絲緊張。

    “這倒也是，隨你怎麼說吧。”

    沐青璃抬頭瞥了祁離殤一眼，眉梢微微挑了挑，將他眸中的那一絲慌亂盡收眼底，卻又佯裝未覺。

    “時間不早了，你先去歇著吧，我……我把藥給姐姐送去，待會兒涼了就不好了。”

    不知怎的兩人忽然陷入沉默，沐青璃眼皮微抬偷偷瞄了某人一眼，心頭竟寞名浮起一絲尷尬。

    於是連忙說道，說完便端著藥轉身疾步往屋裏走去。

    被孤零零扔在原地的祁離殤抬頭望著沐青璃漸行漸遠的背影，眉頭微微一蹙，片刻之後又想起什麼似的，忽然勾了勾嘴角，眼裏慢悠悠浮起一絲笑意。

    “姐夫，你先去歇歇吧，我來照看姐姐。”

    沐青璃端著藥進去，見秦書衍坐在床頭，緊緊握著趙稚的手，一雙眸子更是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半天也不動彈。

    臉上疲憊和擔憂交織糾纏，竟讓好端端的一個人平白無故生出幾分虛弱蒼白。

    沐青璃瞧在眼裏，多少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上前兩步，輕聲說道。

    可照顧卻說什麼也不願意，“多謝，不過還是不用了，我想多陪陪稚兒，把藥給我吧，我來喂她。”秦書衍連頭也沒抬，只淡淡地回道，頓了好一會兒才騰出一隻手去接藥碗。

    沐青璃卻沒將藥湯遞過去，皺著眉頭立在原地，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姐夫，你還是去歇歇吧，姐姐若是醒著，定不願見你如此操勞。”沐青璃糾結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再度開口勸道。

    爲了讓秦書衍退開，還直接端著藥碗擠到床前，彎下腰，舀起一勺藥湯，小心翼翼地餵給了趙稚。

    秦書衍見狀只好無奈退開，“既然如此，就辛苦你了，出去走走，過會兒再回來陪夫人。”

    祁離殤見沐青璃小心翼翼的，將趙稚照顧得極好，便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只好無奈應承。

    “嗯，那個……姐夫，夫君回來了，在堂屋裏，要不你過去同他喝喝茶？”

    眼瞧著秦書衍轉身要走，沐青璃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抬頭，衝着他說道，語調稍稍有些急促。

    祁離殤能不能從這石頭莊走出去，秦書衍至關重要，沐青璃巴不得他們倆能多接觸接觸，自然少不得費盡心思為某人創造機會。“嗯，好，那我去找找他。”

    秦書衍停下腳步，扭頭盯著沐青璃，只覺得他忽然有些怪怪的，不由皺了皺眉，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

    說完才又抬腳往外走去，眉心依舊微微寧著，似乎並不怎麼情願在這時候卻同祁離殤閒談。

    雖說他們倆本也算投緣，坐在一處閒談幾句，喝杯茶也無妨。

    可如今秦書衍滿心憂慮的都是趙稚的病，恨不得她立刻就能好，哪怕讓自己折壽十年，絕無怨言。

    自然也就沒心思跟人去扯什麼聖人聖言，家國大事。

    只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既已經答應了沐青璃，也就沒有反悔的餘地。

    “香菱，伙房的櫃子裡還有一碟子糕點，你去端了，給你家老爺和夫君送去，這個時辰只喝茶，有些寡淡。”

    秦書衍走了沒一會兒，沐青璃手上忽然頓住，抬起頭去衝着香菱吩咐道，說完才又低下頭繼續給趙稚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