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要死了
“荷香,我要死了是嗎……”
宋昭寧迷迷糊糊吐出一句話來,她只感到渾身冒熱汗,但是又冷得滲人,彷彿置身於冰火兩重天內,痛意滋生,疼得冷汗漣漣。
萬萬沒想到蛇毒發作起來會這麼要命,宋昭寧用著僅存的意識,呼喚系統,叫了兩三聲無果後,奇怪道:“荷香,你揹我回來的嗎?”
荷香眼神弱弱看了眼站在門邊的南枝,對方衝她搖頭,只好強行勾起笑容道:“嗯,小姐放心,您絕對能平安無事挺過這一劫的。”
她一臉篤定,宋昭寧笑罵一句“傻瓜,不都說的是劇毒嗎?”,而後又沉沉睡去。
蘭若寺內,前來參加踏青會的姑娘們有不少都巴結蘇淺淺,又跟宋新月關係熟絡,心照不宣地將宋昭寧排斥在外。
在大僧面前排隊抽籤算運勢,不少人都抽了中籤或上籤,唯獨到蘇淺淺面前時,住持臉露難色,半晌沒說話。
有人湊過來一看,驚歎道:“是下籤誒。”
“啊,怎麼會這樣?”
“蘇姑娘還是別上心,本就是鬧著玩的……不如讓大師告訴你破解之法。”
蘇淺淺看到下籤,立馬黑了臉,道:“我我能有什麼劫數?”
主持雙手合十,知道他是將軍家的小姐,得罪不起,於是頗為誠懇道:“蘇姑娘出身好,家世好,如今在你十六歲,會有一劫,重則殃性命,輕則桃花緣分盡斷。”
後果驚人,蘇淺淺心裏就算有一萬個不服氣,也不得不重視起來,追問道:“這話怎麼說?”
“破解之法也簡單,只要蘇姑娘能在家閉關一年,斷絕與外界來往,就連自己親生父母也最好不要見,這樣一來,則能相安無事,平安度過此劫。”
像她這種不是出門打馬球,舞刀弄槍,就是參加各種宴會,平日裏更被寵得沒個正形,怎麼可能聽方丈的話。
立即反駁道:“胡說,誰都不賤就能避免此劫,那你倒說說,是誰想要我的命啊?”
蘇淺淺眉梢一挑,滿是得意道:“我爹可是堂堂大將軍,我娘是蘇家嫡女,我就不信,有誰敢害我?”
“這……”主持沉吟道:“天機不可洩露,命運如此安排,蘇小姐還是謹慎為上。”
“咳咳。”
陳翎箐臉都黑了,瞪了主持一眼。
主持當即會意,深吸口氣,改口道:“不過蘇小姐眉目璀璨,天庭飽滿,一看就是有福之人,這個劫數,只要您能少與無關緊要的人來往,絕對就能避免開,不是什麼大事。”
蘇淺淺聽了這些才勉強消氣,抱著胳膊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宋新月對自己的身世耿耿於懷,她的確有派人尋找趙國來的使臣,可偏偏就是這麼不巧,等到真用心找人了,那使臣卻不見蹤影,叫她心中頗為懊惱。
於是求籤時,默默說道:“我想知道,我父母身體如何,要怎麼做,才能叫他們平安長壽。”
來的姑娘大多求運勢,求桃花,求平安,求良人,她還是第一個提及父母的,一時叫現場諸位姑娘譁然。
有人豔羨誇獎道:“還是宋小姐懂孝順,我們這些人,實屬是鼠目寸光了。”
陳翎箐笑而不語,看見宋新月抽出一根簽字後,主持眼神立馬變了,震驚抬頭望著她。
“這位施主,你……天生貴相,來歷不凡,自有好命。如今父親尚在,相信不日便能回家。”
這話在旁人耳中聽著隱晦,蘇淺淺還插話問道:“你只說西寧侯平安無事,為何不提及新月的母親,我看侯夫人身子也是硬朗著。”
主持低頭,“阿彌陀佛。”
蘇淺淺眼珠子轉動,道:“你們出家人就喜歡用這句來搪塞。”
“淺淺,不要無理。”
宋新月心中高興得幾欲發狂,嘴角都掩不住笑意,她道:“多謝主持提點,我知道了。”
等姑娘們聚在一塊歡歡喜喜抽完籤,後有人憂心有人愁,但更多的則是像宋新月這樣,表情都明媚起來,顯然對結果分外滿意。
陳翎箐環顧四周,疑惑道:“怎麼不見你家那位二小姐?”
有一人搭話道:“對啊,該不會又走丟了吧?”
“走丟?你們真是抬舉她了。誰不知道二小姐好本事,說不定又討了哪位公子的芳心,這會兒在背地裏偷著樂呢。”
這些話能在宋新月面前提及,當然是她一直就預設的了,不過這時,她卻罕見地反駁道:“不要亂說,她病了。”
“什麼病?”
“早上還好好的跟我們一塊過來,怎會突然生病?”
“喲,難不成是背地裏私會男人,染了什麼髒病吧?”
李姑娘聽不下去,出聲制止道:“沈鬱田,不要亂講!”
沈鬱田是宋新月熟識多年的閨中密友,一副看笑話的口氣,道:“那就得問問宋小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唉,我也不清楚,”宋新月意有所指,模稜兩可道:“說不定沈姑娘說的不錯,她如果不是在背後搞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怎會染怪病?”
李姑娘與宋昭寧一見如故,又收了她的謝禮,不由憂心起來,追問道:“剛纔人還好好的,突然得病?嚴重嗎?”
蘇淺淺冷笑道:“許是活不了兩日了。”
這活不過十六個時辰的人,在吐出一口濁血後,悠悠轉醒過來,看到眉毛鬍子花白,一臉慈祥的僧人後。
一臉茫然,環顧四周。
荷香撲上來哭道:“太好了小姐!您終於醒了!”
“嗯。”
宋昭寧抬手揉著太陽穴,一隻手接過帕子胡亂抹了抹嘴角血跡,道:“請問您是?”
“老僧一舍,蘭若寺的上一任主持。”
說罷,起身就要走。
誰知道宋昭寧一把拽住他袖子,大有一副誓死不放手的勁頭,急匆匆說道:“一舍大師閉關多年,怎會為我突然出關?剛纔的蛇毒,沒有解藥,所以您是生生的內力逼出來的,我……嘔。”
宋昭寧質問的話沒說完,偏頭又吐了一口濁血,口中瀰漫着鐵鏽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