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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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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送了個白耗子的荷包

    “謝沉。”

    宋昭寧喉頭滾動,在被宋新月發覺的前一刻迅速回頭。

    “你寫了什麼?”

    宋昭寧搖了搖頭,“實在無願可許。”

    她現在好像沒那麼想回到原先的世界了,只求平平安安自保走完這一世就好。

    宋新月又問謝沉,“謝公子,你許了何願?”

    謝沉把字條放入花燈中,道:“說出來便不靈了。”

    婉拒了宋新月的問題。

    看著花燈遠去,宋昭寧感受微風帶來的絲絲涼意,恨不得一頭扎進水裏,好叫這兩個人別把自己夾在中間說話了。

    明明是喜氣洋洋的節日,三人都各懷心事,臉上開心不起來。

    前半夜已過,大家肚子都餓了,隨便挑了個攤子坐下。

    宋新月伸手道:“給我來一碗餛飩。你們兩個要吃什麼?”

    謝沉要了酒。

    而宋昭寧毫不客氣,“醬豬肘子一個,一盤澆汁牛肉,一份烤乳鴿,再要兩個雞腿和一碗雲吞麪,多謝!”

    宋新月目瞪口呆,“妹妹,你吃的完嗎?”

    “放心。”

    宋昭寧滿是鬱悶,明明把兩人湊到一塊兒了,可他們誰都不肯開口說話。

    要說宋新月是害羞,那謝沉那冰山性子,冷漠又疏離,誰都難捂化。

    她在攤子上大口吃著肉,喝著酒,毫不顧忌形象,而另一邊,河畔兩側。

    蘇卿故挽起褲腳和袖子,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奉命打撈花燈,還不忘吩咐侍衛說:“今天必須把那花燈給我弄上來,否則某人定要擺個臭臉……氣死人了,別人過來與美人相約,憑什麼我要幹這髒活累活。”

    “公子,”侍衛一邊埋頭苦幹,一邊小心安撫自家主子情緒,道:“您想開點,就當是成人一樁好事,姻緣這事情做多了會有福報的。”

    “那我也沒看到有媒婆長命百歲啊!”

    蘇卿故嘶嚎著,氣很得捶胸頓足,道:“姓謝的品味還真是奇特,明明身側就有個大美人相伴,卻偏要跟那……害,隨他吧。”

    小吃攤上,宋昭寧化悲憤為食慾,一口肉一口酒,埋頭苦吃。

    謝沉喝了一口那酒,發覺味道太辣,度數太高,便停下了。

    看著她一杯接一杯,攔了幾次無果,索性偷偷把剩下的幾瓶酒悄悄踢翻。

    宋新月擔憂盯著她看,道:“妹妹,你今晚是哪想不開嗎?哪裏生悶氣跟我講,別喝了。”

    便在這時,身後傳來聲聲驚呼,謝沉動作並不溫柔的把宋新月往宋昭寧的方向一拽。

    “啊!”

    在繁華街道上,一輛馬車像是發了狂,急奔出去。

    與此同時,掛飛了宋新月腰間帶著的面具。

    宋昭寧立馬衝了出去,攔都攔不住。

    若是她清醒著時,肯定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可惜這會兒酒精麻痺頭腦,壓根是想也沒想便衝了出去。

    謝沉緊隨其後。

    宋昭寧在飛奔著抓住面具的那一刻,腳下一絆,向前撲去,差點摔到臉。

    好在危急關頭,被人拽住後領口,給提了起來。

    謝沉拉著她翻身上馬,道:“我今日教教你怎麼制住瘋馬。”

    說著,狠狠一勒韁繩。

    宋昭寧身上後知後覺佈滿冷汗,有風拂過酒,醒了兩分,看著面前不斷避開的人群和瘋馬,忍不住驚懼起來。

    “別怕。”

    馬車內更是哭聲連連,謝沉拽韁繩無果後,眼底閃過一絲陰戾。

    道:“眼睛閉上。”

    宋昭寧下意識照做。

    剛閉上雙目,就有濃厚的血腥氣蔓延開來,星星點點的熱意濺上她的手背和臉。

    是熱騰騰的馬血……

    她一縮脖子,聽著馬兒嘶鳴聲達到頂峰,然後緩緩降了下去。

    在瘋馬摔倒的那一刻,謝沉摟住她的腰落地。

    此時馬車來到一處偏僻地方,前面就是深潭,一旦掉下去,車裏的人更是毫無生路。

    “嚇著了嗎?”

    頭頂傳來謝沉關切的嗓音。

    宋昭寧搖了搖頭,睜開眼來,看著手上的鮮血,陷入沉思。

    這個時候的謝沉不該如此啊,他怎麼會如此暴戾?甚至能做出手刃瘋馬的舉動?

    但隨即又想到,剛纔是自己衝動魯莽,不這樣做的話,幾人都要命喪黃泉了。

    險境之中做出的極端之舉也只是爲了保命而已。

    她很快將這份猜測合理化,回頭看向謝沉,“抱歉啊,剛纔是我……”

    “不必這麼說,你救了人。”

    順著謝沉的目光望過去,馬車上果然顫巍巍走下來一對母子抱頭痛哭。

    劫後餘生的兩人皆是驚魂未定,上前訴說了感謝的話後,互相攙扶著離去。

    “走吧,找個地方給你洗洗手。”

    “嗯。”

    宋昭寧感覺今晚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情緒不由低落起來,悶悶地不肯說話。

    走了約麼一刻鐘,終於來到一處還亮著光的茶館,進去借了水,沾溼手帕擦乾淨血跡。

    “還醉著嗎?”

    “是有點暈。”

    全部的酒意上涌,宋昭寧只有扶住桌子才能站穩,最後支撐不住,坐下去趴到了桌上,像是睡著了一般。

    謝沉嘆了口氣,道:“明明酒量不行,還非要逞這個強。”

    說著,去要了一碗醒酒湯。

    端過來後,還沒落坐,宋昭寧突然抬起了頭,坐得僵直。

    謝沉立即反應過來她要做什麼。

    上一世,她喝醉之後發瘋,硬是纏著自己要摘天上的月亮,當時的謝沉很不耐煩,轉身就跑了。

    而今天,他起了逗逗她的興致,“你要摘天上的月亮嗎?”

    “不。”

    宋昭寧醉醺醺,語氣都軟和下來,“我給你繡了香囊。”

    說著,從袖子裡找出了那隻“白耗子”,遞到謝沉面前,還不忘解釋說:“裡面的香料是我從荷香那裏偷偷拿來的,她是個小氣鬼,問她要的話,就只肯給一點點。我給你偷了整整一袋呢!”

    說著,眉飛色舞起來,口氣中還帶著莫名其妙的得意。

    謝沉忍俊不禁,“謝謝,我很喜歡。”

    他翻來覆去看著荷包,雖沒看出來上面繡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但還是貼身收好。

    自從剛纔出了事故,宋新月心就懸在了嗓子眼,一路拔足狂奔。

    可誰料到,一進門,剛好碰上了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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