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立刻打臉
不過一盞茶功夫,薛仁讓店家再上兩壺酒,和錦衣衛一人一壺,很快對著喝乾了。
薛仁酒量不錯,喝了烈酒也是面不改色。
但錦衣衛李東卻不一樣,他明顯酒量一般,粗豪的臉蛋已經徹底紅了。
薛仁一邊喝酒,一邊冷笑,餘光望著江言熙,卻發現這人一直斯斯文文地吃菜。
而且吃的青菜多,肉食少,難怪那身子板瘦的跟柴火似的。
其實他私心裏在嘲笑江言熙,江言熙也在笑話他。
這大老粗眼神是相當不好,江言熙已經看出來,薛仁根本沒發現錦衣衛們的異常。
片刻之後,李東醉的很徹底,他看薛仁的眼神已經透出三分迷茫、三分頑皮和四分不羈。
而薛仁渾然不知危險將近,他一拍桌子,叫店家再上十壺酒時,店家剛忙不迭地答應下來,李東突然整個人竄上桌子,一下把桌上飯菜全掃落在地!
江言熙早有準備,提前一步起身讓開,而薛仁一個不防備,被正放在面前的一大桶雞湯淋了個滿身。
他頓時全身上下洋溢著香噴噴的雞湯味。
薛仁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趴在桌上的李東對著自己嘿嘿笑了兩聲,就跟小豹子似的一下撲到了自己懷裏頭。
薛仁雖然個頭高大威猛,但李東也不是嬌小玲瓏的漢子,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塊硬碰硬,薛仁下盤穩紮穩打,纔沒被他直接摔翻在地上。
薛仁整個人都驚呆了,還沒來得及反應,李東又發出第二招驚人攻勢:“我要尿尿!”
薛仁石化了。
“……你……你特麼要尿尿……你就尿去啊!”他幾乎是氣急敗壞了,昇仙湖又沒有加蓋。
李東在他懷裏扭來扭去:“不嘛不嘛,你帶我去尿!”
薛仁火氣起來了:“你是不是特麼的還要老子幫你把著?”
誰知李東一臉理所當然,用力點點頭:“嗯嗯!”
嗯你xx個大頭鬼!
薛仁一身惡寒,將李東從身上甩了下去。他剛清了清嗓子要教訓人,誰知在地上滾了兩滾的李東顫顫悠悠直起身,一臉震驚看著薛仁,嘴唇抖了抖,突然“哇啊”一聲大哭起來!
哭聲是有感染力的,他一哭,所有錦衣衛都先先後後哭了。
有的哭嚷著要吃糖果,有的哭著說明天不想上學堂,有的說自己穿膩了現在的衣裳,要穿新衣裳!
薛仁頓時被一大片嗷嗷的痛哭聲圍繞,他簡直不知身在何處,身邊何人了。
他見陸硯驍從雅間出來,跟淹死鬼抓到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攥住陸硯驍的手臂:“陸硯驍,這是怎麼回事?”
陸硯驍苦笑:“薛仁,你真沒發現啊?他們現在都退化成三歲頭腦的小孩子了!”
他側頭對江言熙一拱手:“幫幫忙吧,江兄!”
薛仁心說,你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居然也去求那個白臉書生?丟人不丟人?
不過陸硯驍顯然不覺得丟人,他含笑的模樣竟連一絲絲的紆尊降貴都不曾有,彷彿自己真是和江言熙同樣地位同樣輩分的人!
江言熙無奈搖頭,說:“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再慫恿他們喝酒,我連書都不教了!”
陸硯驍仍是笑眯眯的:“多謝多謝。”
江言熙清了清嗓子,大聲咳嗽一聲。
薛仁心想,這能管用?呵呵了。
誰知整個酒樓裡,所有的錦衣衛們一時全靜了下來。
還、還真特麼管用!
*
這頓酒喝的十分憋屈,最後薛仁爲了避免李東尿褲子裡,還是憋著氣帶他去小解了。
等回來之後,薛仁便和陸硯驍說了,和他兄弟相見,自然要秉燭夜談,喝個痛快!
陸硯驍有點為難:“可我現在……可能不會太方便。”
說著,居然眼風又瞥向了白面書生江言熙。
難道堂堂的錦衣衛指揮使都要看江言熙的眼色行事?
“我現在住在江兄的家裏頭。你等等。”
薛仁眼睜睜看著陸硯驍又走到江言熙面前,很客氣和他打商量,態度之溫和謙恭,讓薛仁忍不住撇嘴角。
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大人,有必要和一個白身的平民這樣客氣?
江言熙聽他說了幾句,終於還是點點頭。
薛仁和衙役們一起把錦衣衛們送回去,順便把喝的醉醺醺的縣太爺也扛回衙門,這才結束了疲倦不堪的一夜。
江家的小院在一個很清靜的衚衕裡頭,門口有株老榕樹,枝葉低垂,散發著草木的清香,而那矮矮的一帶紅牆上,竟橫騎著一個紅衣少女。
當然,薛仁眼神沒那麼好,根本沒看清少女腳下,也同樣臥著一個尾巴毛茸茸的大松鼠。
松鼠兩個爪子端著個極精緻玲瓏的小茶杯,少女手中則執著只白玉雙耳酒壺,竟極有雅興地在月下喝酒。
江言熙立刻板著臉咳嗽兩聲:“你現在是越來越大膽了,女孩子家家的,竟是這樣貪杯好酒!?”
誰知他震顫了所有錦衣衛們的咳嗽聲,這少女竟無一絲畏懼,甚至還哼了一聲。
薛仁立刻對這紅衣少女生出了好感。
好樣的,不怕江言熙這銀樣鑞槍頭!
“你還說呢!你們出門去吃香的喝辣的,卻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裏麵!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帶我!”
江禾熙委屈地撅起嘴唇,她可氣壞了:“哼,我不稀罕!你們吃你們的,我喝我的。上好的梨花白,好酒對皓月,我樂得逍遙自在!”
好酒對皓月。
薛仁立刻拍起巴掌:“小姑娘,說得好!”
他大聲讚美,江禾熙便扭過臉來,月色下,一張千嬌百媚的美人臉便顯了出來,那俏麗的小臉蛋上浮著似有若無的緋紅,靈活如游魚的眼珠水汪汪地望著薛仁。
哪怕在京城裏,也少見這樣的絕色少女!
江言熙確實很不高興,他也喝了幾杯,此時正上著頭,心說已經和妹妹說了好幾遍了,酒樓裡頭人多眼雜,又都是大男人,怎能讓一個小姑娘去拋頭露面?
她想吃什麼好吃的,換個白天,江言熙都會帶她去試試。
“還不下來?”
江禾熙見哥哥生氣了,自己也憋著火,對陸硯驍招手:“太高了,你接我麼?”
一陣香風颳過,她整個人如卷著紅霞,從上方冉冉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