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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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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老鼠們的反應

    陸硯驍將昏迷的白軒朗送回房去,立刻寫了名帖,派錦衣衛下屬到城中送信,命地方官立刻派人過來查案。

    陸硯驍從房中退了出來,見自己多年的好友在夢中猶流著淚,終於長嘆一聲。

    子欲養而親不待,對白軒朗這樣天真赤誠的人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

    雖說白軒朗平時不提,但陸硯驍猜測得到,因為父親沉溺女色,所以白軒朗和他的父親感情並不算好。

    王夫人看上去嚴厲苛刻不苟言笑,但一看到兒子,面上總會掛起笑容,對小妾們來說,王夫人可能就像是盯上了老鼠的貓兒,但對白軒朗來說,他的母親是世上最和善的老母親。

    江禾熙一直耷拉著腦袋,跟在陸硯驍身後,陸硯驍見她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顯然情緒很差的樣子,便有些納悶了。

    畢竟王夫人對江禾熙來說,不過是初識的一個年長女性罷了,也不至於讓江禾熙擺出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吧。

    他問了幾遍,江禾熙也不吭聲,陸硯驍還以為她生病了,江禾熙才終於說出心裏頭的話。

    “……我怎麼走哪兒,哪兒死人啊。上回杏姨娘的事兒,我總覺得和我有關係,而且那顆珍貴的寶珠至今下落不明。如今到了白府,王夫人又死了,莫非……”

    陸硯驍見她皺著眉頭,好一頓思量,還以為江禾熙研究出了什麼可怕的事實,便屏息凝神等著。

    誰知江禾熙抽了一抽鼻子,悽然問:“我哥是文曲星君轉世投胎,可誰規定了這世上只有一個文曲星君輪迴歷劫?說不定我也是個轉世歷劫的呢?”

    陸硯驍問:“你是什麼的轉世?”

    “閻王爺啊。”

    陸硯驍:……

    他給了江禾熙一記暴慄,隔著一指寬的距離,打得山響。

    “別糊里糊塗的說瞎話了,你要是閻王爺,我是什麼?”陸硯驍頗有幾分哭笑不得了。

    “你可要知道,我在京城裏是專門查案的,而且只向皇上負責,若真遇上敢和我對峙的嫌犯,甚至是皇權特許、先斬後奏。那你說我是什麼的轉世?”

    江禾熙想了一想,說:“我說句實話啊,閻王也不是隻有一個人,十殿閻羅,說不定我們上輩子是同事呢?要不然你我怎麼一見如故了?”

    陸硯驍硬是被她給氣樂了,伸手在她梳得光光亮亮的腦袋頂上揉了兩下。

    “好了,若真是十殿閻羅轉世,也不代表這些死亡是你我帶來的。”

    江禾熙垂頭喪氣地說:“希望是這樣,我真覺得我腦袋上好像掛著一塊烏雲,我走到哪兒雨就得下到哪兒,再這樣持續下去,我就不敢找我哥了,我怕把黴運帶給他!”

    看樣子,這種沮喪的情緒是真的困擾著江禾熙,陸硯驍看著她垂頭不說,兩個肩膀都耷拉下來,靠在一根硃紅的柱子上唉聲嘆氣,心也被她嘆軟了。

    “你都說了,我們是同事。所以我不怕你把黴運帶給我。”陸硯驍想握一握她的小手,但手伸出來停在半空,最後還是隻牽了牽她的頭髮絲。

    “既然發生了兇案,我們最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個,查出真相,懲治兇手。雖然我一直有一種預感……”陸硯驍話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友人白軒朗還躺在屋裏,他若將這個念頭說出口,實在是太殘忍了。

    但就如白軒朗所說,他母親年輕的時候吃了不少苦。

    陸硯驍曾經見過這樣一種人,年輕的時候吃夠了苦,並沒有造就她們溫柔和善的心腸,反倒是憋著一股子戾氣,當她們手握權力的時候,將戾氣通通的回贈給其他人,透過折磨玩弄人,讓別人受苦來平息她曾經受過的苦楚。

    陸硯驍覺得王夫人就是這種人。

    *

    仵作和知府同知一同趕來,同知忙向陸硯驍行禮,說並不知道京城中的陸大人遠來此地,竟失了接應,實在是不應當。

    陸硯驍和他寒暄一二,說自己不過是私下探訪友人,之前並未向知府送上名帖,自然沒有怪責的道理。

    同知說知府大人有事去了臨縣,如今並不在禹州城內,但臨走時已經囑咐了同知,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讓他立刻辦理,不必等知府回來,以免延誤。

    陸硯驍點頭,請仵作立刻驗屍。

    其實檢驗前,陸硯驍已經大致看了一遍,江禾熙和他說的情況很周全,仵作驗屍後再次驗證了江禾熙的推測。

    王夫人確實是後腦受創、一擊斃命。

    地上散落了花瓶的碎片和大把的蟹爪菊,顯然那花瓶就是兇器。

    除此之外,王夫人頭部的血汙被花瓶中的水暈開,地上還留著一方絲帕。

    除了頭部的致命傷外,掀起袖子,王夫人的手臂上有幾道滲血的指甲印。

    陸硯驍命幾個服侍王夫人的丫鬟進來回話。

    “王夫人昨晚很早就休息了。”

    “夫人一向同意頭疼,下雨天偏頭疼常常發作,這個時候她一向不喜歡房間裡有丫鬟陪床的,說我們稍微一響動,她好不容易睡著,就會被驚醒,所以昨晚我們中間,沒有人陪著夫人一起睡覺。”

    “大人是問夫人手腕上的傷痕麼?都是凌煙那賤人留下來的!”

    “是啊,昨晚下著大雨,夫人便說大家不必一起用晚飯了,冒雨來回容易著病氣。誰知凌煙吵著鬧著非得見夫人!

    夫人說不想見她,還說已經和凌煙舊日的老鴇說過了,隔幾日就上門把凌煙領走,再也不耽擱她的前程。”

    “聽了這話,凌煙一頭撞進門來,在夫人身上又撓又抓的,哭著嚷著說夫人要害死她!”

    “是啊,她還嚷嚷說,夫人看上去道貌岸然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可知道夫人的醜事兒!她那樣的下流胚子,竟有熊心豹子膽指責夫人!?”

    “最後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給拖走了!”

    “昨晚除了凌煙,夫人應該是再也沒見過其他的人了。”

    陸硯驍點點頭,命人把凌煙叫來。

    曾見過一面的紅舞姬凌煙,此時已經換了一副模樣,亂著頭髮,臉色惶恐,一進門就跪倒在地,大聲喊冤:“冤枉啊大人,太太不是我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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