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怎麼是你
房門關上,室內重新安靜下來。
阮桑目光呆呆地盯著一旁的陸臨淮看了許久,這才頭疼欲裂地想起來比劃問:【我怎麼會在這兒?】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被阮啟年綁走了。
昨晚發生的一切恍如噩夢,可身上這一身傷害,和連呼吸都感到疼痛憋悶的難受,卻又分明在告訴她,那全是真的。
她後怕的抖了下,不明白自己是怎麼逃出來的?
當時,意識徹底消失前,她似乎聽到有人用力撞開了門,可因為她事先在心裏盼望了無數次能有人過來解救她,所以其實並不相信那聲音是真的。
但現在看來,她應該是得救了。
她看著坐在一旁的陸臨淮,有些難以置信,難道昨晚是他救了自己?
接下來陸臨淮說的話,正好證實了他的猜測。
只見他衝着她輕點了下道,聲音依稀透著幾分莫名的沙啞:“昨天家裏打電話,說你失蹤了……”
陸臨淮沒有問她,阮啟年為什麼要綁架她,為什麼要打她,阮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聽完只是感激地用手語表達:【謝謝你。】
若不是他,她昨晚可能真的會被阮啟年打死。
陸臨淮看到“謝謝”的手勢,心裏很慚愧,他沒有接這話,索性轉移話題道:“你怎麼樣了,身上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讓醫生進來做個徹底的檢查?”
阮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腦海裏忽然想起昨晚每次渾渾噩噩醒來時看到他臉上擔憂的表情,心底一陣觸動,她從來不知道,陸臨淮會這麼擔心自己。
想起護士剛纔離開前的話,她忙搖了搖頭,不想給人增添更多的麻煩,更何況,陸臨淮爲了照顧她,幾乎一夜未眠,她用手語迴應道:【我沒事,不用再麻煩醫護人員了,我有些困了,還想再休息一會兒,你也去休息會吧。】
說完,她便重新閉上了眼睛。
見狀,陸臨淮才皺著眉頭離去。
他剛推著輪椅走出房間,同樣在外面熬了一夜的明崢和王錚兩人立刻走上前。
“少爺,聽說夫人醒了?”
陸臨淮點點頭,沒說更多,只問道:“張秘書那邊進行得怎麼樣了?”
明崢和王錚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有些啞然,這才早上!
就算張秘書領著律師團再怎麼精煉,也不可能這麼快有結果吧。
陸臨淮沒聽到兩人回答,眼神微微一冷,心中有數地吩咐道:“讓趙阿姨過來照顧阮桑,我過去看看。”
比較擅長這些事的明崢答了一聲,使眼色讓王錚趕緊跟上去。
三人裡面,張秘書巧舌如簧,明崢性格最悶,但卻是王錚話最少。
他一路沉默地開車將陸臨淮載到派出所,一句話也沒說,又陪著他一起進去。
審訊室,即使警察將所有證據擺放到阮啟年面前,他依舊死不承認他是故意綁架,只堅持道:“我只是好長時間沒看見自己女兒了,想去見見她怎麼了?”
“若只是見面,你為什麼要提前躲在附近,又為什麼會不顧她意願強行將人拖走?”警察不耐煩,厭惡地用力拍了下桌子。
阮啟年抖了抖,絲毫不為所動,“自從結婚後,她就再也沒有回去祭拜過自己的母親,這麼多年了,我來見她,本來是想讓她回家祭奠已經死去的媽媽的,可她不肯,你說世上哪有這麼不孝順的女兒,簡直是白眼狼,我氣不過所以就將她帶走了。”
“警官,這些只是家事吧?至於鬧到要出警的地步嗎?”阮啟年心裏很慌,可卻十分滑頭知道怎麼開脫責任。
“你女兒已經被你打到住院了,這還算是家事嗎?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刑法,勸你最好老實交代,坦白從寬。”
“她不聽話,不孝順,我打她兩下怎麼了?天底下那個老子不打孩子的。老話都說了,棍棒底下出孝子。”阮啟年特別理直氣壯,在這件事上一點不覺得自己有錯,甚至還道:“我就不信你不打孩子。阮桑小時候一直是這麼被我打過來的,要不是這樣,她現在能有這麼優秀,嫁得這麼好。”
“你把她叫過來問問,她要是有良心,應該也會感謝我這個做父親的。畢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好。”
“你是聾了嗎?剛剛沒有聽到,我已經說了你女兒被你打到住院,你讓我怎麼把病人叫過來?”審訊的警察臉色一陣難看。
阮啟年卻打了個哈欠道:“那就等她醒來再說呀,你們都問了我一個晚上了,我困死了。本來就只是一點家事,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這麼興師動眾浪費警力,有這時間,多去抓幾個壞人不好嗎?”
看著他始終不為所動的表情,兩位警察氣到無語。
事情陷入僵局。
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拉開門,走了出去。看了坐在外面等候的張秘書一眼,搖了搖頭。
張秘書瞭然地問向身邊陪同的三位律師,“若犯人執意將此事歸根到家庭矛盾上,我們可以以家庭暴力起訴他嗎?最多可以判多少年?”
他想到陸總給他下死命說要阮啟年把牢底坐穿就頭痛。
年長的中年律師道:“這要看受害人的傷勢情況,以及她願不願意追究自己父親的責任,一般最少三年最多十年左右。”
張秘書聽了便感覺希望渺茫。
抬頭卻忽然看見停在走廊上不知聽了多久的陸臨淮,忙快步走了過去,陸臨淮不等他開口,就壓著眉眼,冷聲道:“那就拋開這件事,以聚眾賭博起訴。”
“賭博?”兩個警員聞言一愣,審問了一晚上,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賭博這件事。
陸臨淮目光陰冷地點點頭,很快就把阮啟年是多年賭徒的人證物證都找來,交給了警察局。
之後事情就進行得很順利,警察甚至還在陸臨淮的幫助下順藤摸瓜的一舉搗毀了南區最大的底下賭場。
所有與此事相關的人員,按照罪行的輕重,一律被判了三年以下及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阮啟年被關進監獄時,只感覺晴天霹靂。
陸臨淮提出探視,阮啟年還以為是阮桑來了,還想著等會一定要讓她想辦法把自己救出去,不管她是去賣也好,賄賂警官也好,總之,他絕不願意在牢裡多呆一天。
“怎麼是你?”卻沒想到,走出來卻看到坐在玻璃窗外面的人竟然是陸臨淮,而他以為的阮桑,連人影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