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了口氣，轉身面朝床裡側。

    拉高被子蓋住自己。

    背對封一閉上眼睛。

    睡覺。

    …

    高中生活忙碌，富有節奏。

    早自習，上午四節課，下午四節課，晚自習，回宿舍睡覺。

    我跟鹿鳴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

    可不知道為何，偶爾我跟鹿鳴分開，比如上午大課間，鹿鳴去小賣鋪買吃的，我去上完廁所回來。

    總會遇到封一。

    有一次我們遇到，封一問我：“感覺你一直在躲我？”

    我面不改色：“你感覺錯了。”

    “錯了麼，”封一皺眉，“我們住同一個宿舍，可你從不跟我說一句話，每次看到我，笑得都很假。”

    得出結論：“你在刻意跟我保持距離。”

    我敷衍：“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我快走兩步，進到教室。

    回到位置沒多久，鹿鳴就拿著買好的零食回來。

    “給！”鹿鳴遞給我一包鍋巴，“你最愛吃的。”

    我撕開外包裝，抓一大把鍋巴塞進嘴裏。

    封一說得對。

    我在刻意跟他保持距離。

    因為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對他產生熟悉的感覺，在弄清楚原因之前，還是少接觸為妙。

    再說……我扭臉看鹿鳴。

    如果我跟封一走得近，鹿鳴肯定會炸毛。

    “哥。”鹿鳴歪向我，湊到我耳朵小聲道，“你離封一遠點。”

    我故作不知，問：“為什麼？”

    鹿鳴冷哼一聲：“我能感覺得到，他對你不懷好意。”

    我勾起唇，調戲鹿鳴：“那你對我心懷好意嗎？”

    鹿鳴：？

    鹿鳴：！

    “你欺負我！”鹿鳴控訴。

    我微笑：“每次你喊我哥的時候，都在憋壞想作妖，”戳一下鹿鳴氣嘟嘟的臉，“老實交代，想做什麼壞事。”

    鹿鳴否認：“纔沒想做壞事。”

    我呵呵。

    時間疏忽而過，眨眼間就到了週五下午。

    在學校被關了一個星期，最後一節課，所有人都無心聽講，歸心似箭。

    想回家。

    想去浪。

    想擁抱自由。

    放學鈴聲打響，課堂瞬間躁動起來。

    我跟鹿鳴也不例外。

    揹着書包衝出校門。

    校門口人特別多，我跟鹿鳴拐進小巷抄近路，橫跨兩條街後，開啟手機打車回家。

    “放學啦！”

    “哥你要喝奶茶嗎？”

    鹿鳴用手機點了奶茶，等回到家就能拿到。

    “哥，”他抱住我，神色嚴肅，“我很生氣。”

    我：？

    我好奇：“為什麼生氣？”

    鹿鳴幽幽道：“你看封一。”

    我：？？？

    我被逗笑：“我怎麼看封一了？”捏鹿鳴臉，“我連話都不跟他說，基本把他當空氣，你這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

    鹿鳴反駁：“纔不莫名其妙。”

    他逼近我：“你一共偷看了他十次，第一次是在週一的中午，第二次是週二早自習，第三次是週二晚上宿舍裡——”

    我捂住鹿鳴嘴。

    腦殼突突地疼。

    “胡說八道。”我不認，堅決不認，“你有證據嗎，你說我偷看他，我就偷看他？”

    瞪鹿鳴，底氣很足：“有本事，你把證據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