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方陵被鬧鐘準時叫醒，他從被子裡探出手臂撈過床頭桌子上的手機關掉鬧鐘。

    “唔，”腰上忽然一緊，懷裏的人手手腳腳纏住他，“再睡五分鐘。”

    方陵徹底清醒。

    他想起昨晚他受了蠱惑般留了下來，然後跟封未躺在一張床上。

    當然，什麼都沒做。

    蓋棉被純睡覺。

    可方陵還是忍不住臉熱。

    “該，該起床了，”方陵抱著懷裏的封未起身，“不然上班要遲到了。”

    封未東倒西歪地坐在床上，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見方陵去到床邊彎下腰穿鞋。

    封未打了個呵欠。

    早起好痛苦。

    可還是要起。

    封未睡眼惺忪穿上拖鞋，飄忽著去到盥洗室。

    同方陵一起刷牙洗臉。

    方陵洗完臉擦乾淨，對掛在自己身上的封未道：“我回家換今天上班要穿的衣服，在一樓等你——”

    “不用。”封未擦乾淨臉，湊近親方陵一口：“你直接去上班，不用送我。”

    方陵微怔。

    封未埋進方陵脖子，吸一口，再吸一口：“早高峰，很容易堵路，你直接去醫院。”

    早高峰確實容易堵路，方陵點頭：“那行，”想起什麼問，“你報考駕照了嗎？”

    封未：“報了。”

    送方陵到門口，卻又拉住方陵手。

    方陵目露詢問。

    封未面無表情：“你沒親我。”

    方陵呼吸微頓，耳朵尖爬上淺紅，見封未把臉湊近自己，方陵心尖發癢，他抬手捂住封未眼睛，飛快貼近。

    一觸即分。

    “好了。”

    轉身快步走向電梯口。

    封未搖頭，都親過抱過睡過一張床了，還這麼純情，封未表示還需要調/教。

    -

    方陵開車去醫院，等綠燈時吃包子喝米粥，解決早飯，想到昨天這個時候自己飯來張口，被封未投喂包子跟米粥。

    方陵彎起唇。

    把車子停到停車位，方陵撈過副駕駛座上的手機。

    封未：“我到工作室了。”

    封未：“好好上班，好好照顧自己。”

    發過來勇敢貓貓不怕困難的可愛表情包。

    方陵被萌出一臉血，他給封未發語音：“我也到醫院了——”

    “殺人兇手！”一道尖銳的咒罵穿進方陵耳朵，“你還我爸命！”

    一波人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將方陵團團圍住。

    “黑心醫生！”

    “就是你學藝不精，害死了我爸！”

    “我爸原本能活到一百歲的，就是你殺死了他，殺死償命，我要去法院告你！”

    臭雞蛋爛菜葉砸到方陵身上。

    有人哭罵著推搡方陵，揮手用指甲抓方陵臉。

    方陵橫臂護住自己，躲閃後退。

    “都住手！”保安聽到動靜趕來。

    有人撲通一聲坐到地上，扯著嗓子喊：“醫生打人啦！醫生害死了我爸，現在還要打死我！有沒有天理啊！”

    兵荒馬亂，成一鍋粥。

    終於，方陵回到辦公室，他脫掉沾滿蛋液一股腥氣的衣服，又去到衛生間，對著鏡子整理儀容。

    用冷水洗把臉，朝鏡子的自己微笑。

    身為醫生，能得到病人的感謝，但偶爾也會被丟雞蛋爛菜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