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還手。

    要理解病人失去至親的痛苦。

    被罵一句，打兩下，沒關係。

    繼續工作。

    方陵回到崗位，進行上午的問診。

    詢問病人病情，要病人去做CT、B超各種檢查，再根據檢查結果開單子。

    忙碌，充實。

    “謝謝醫生。”

    “麻煩醫生了。”

    中午方陵吃完午飯，上網收集資料，進行手頭上的論文。

    房門被敲響，護士長琳姐進來，手裏拿著手底下小護士們湊的蘋果香蕉橘子。

    “那群人被帶到警察局批評教育了，”琳姐把蘋果香蕉橘子放到方陵桌子上，“不過應該已經放出來了，你這兩天上下班注意點，別不小心被他們堵了。”

    方陵笑道：“謝謝琳姐關心，我會注意的。”

    琳姐擺手：“小事兒，”想到鬧事的那群人，冷嗤一聲，“都什麼兒子女兒，老人活著的時候，一個個都不想掏錢，老人走了，第一件事不是給老人下葬，而是來鬧事訛錢。”

    看一眼方陵，無奈：“可我們穿了這白大褂，只能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不然鬧出醫患矛盾，吃虧的是我們。”

    方陵受教：“琳姐說的是。”

    琳姐離去。

    方陵身體後仰靠到椅背，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兒，定的手機鬧鐘響起，兩點五十五分，方陵伸了個懶腰，打起精神準備開始下午的問診。

    問診很順利，可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方陵面色微變，他讓手邊的病人躲遠點，然後起身快步走向房門。

    房門砰的一聲被撞開。

    一名面容枯槁的男子手裏持著尖刀，尖刀上沾著血。

    “死！都給我死！”男子渾渾噩噩，他渾濁的眼睛盯住方陵，嘴角勾起怨毒的笑，“你們救不活我，就陪我一起去！”

    朝方陵橫衝直撞而來。

    方陵精神緊繃，靈活側身閃避，驚險躲開刺來的尖刀，下一秒抬腳狠踹男子。

    男子重重砸到牆上。

    方陵趁機上前，又飛起一腳踢到男子拿刀的手腕上。

    男子吃痛鬆手，尖刀掉到地上。

    方陵用腳踢遠尖刀，同時掄起拳頭砸向男子胸膛，反剪男子雙手，把人摁到牆壁上。

    男子爆發殺豬般的慘叫。

    保安及時趕到，方陵把人移交給保安，轉身看向牆角受到驚嚇的病人，安撫道：“沒事了——”

    “小心！”病人面容驚恐。

    “去死！”男子竟掙脫保安的鉗制，從懷裏掏出第二件尖刀，歇斯底里地刺向方陵右手。

    醫生最寶貴的就是手。

    方陵這一次沒能完全躲開，尖刀劃開方陵手背，露出森然的白骨，鮮血爭先恐後涌出，瞬間染紅方陵整隻手，血淅淅瀝瀝地滴落在地板上。

    很疼。

    “方醫生！”

    “快止血！”

    “叫梁主任！快去！”

    很疼，可方陵想起的，是要讓封未擔心了。

    封未現在在幹什麼？

    不想讓封未知道他受傷了，可封未早晚都會知道。

    方陵託護士莉莉去自己辦公室，把抽屜裡的手機拿給自己。

    一番心理建設後，方陵撥打封未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