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鷸蚌相爭
裴儀原本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
可聽到晏落魚反覆強調她太粗糙了,裴儀不禁動了一點反思之心:難不成我真的太糙了?
她看了眼晏落魚強塞到自己手中的香露小瓷瓶,突然覺得自己日後很有精緻保養的必要。
“裴儀,你若是有什麼難處,都可以告訴我。”晏落魚笑得溫和極了,語調也溫和極了,“我一定會為你解決的。”
裴儀也不好拂了對方的好意,笑著點頭應下。
晏落魚面上一派和氣,心裏其實一片陰冷。
自打方纔得知裴儀的態度如此強硬,晏落魚便不想再應付對方,所以禮貌性地又說了幾句場面話後,她便起身離開了。
裴儀很和氣地一路將人送出了牢房,並站在柵欄處目送對方走遠。
“宿主,你眼神好嚇人。”系統冷不丁吐槽道。
裴儀微微勾了下唇角,隨即面無表情地轉身回到簡陋的書桌邊坐下,冷幽幽地道:“看一個將死之人,我還能用什麼眼神?”
系統感到整個統子都涼颼颼的,他在意識海中飄了飄,緊張兮兮地問道:“宿主你想殺了晏落魚?”
裴儀不慌不忙地從書桌上摞著的幾本書籍裡隨手拿了一本出來,一面悠閒地翻開書頁瀏覽器來,一面冷然道:“不是我要殺她,是她想殺我。”
說到這裏,裴儀禁不住又抬眸看了眼被自己放在床上枕邊的那個香露小瓷瓶。
系統也順著自家宿主的視線往那邊瞟了瞟,他趕緊提醒道:“宿主,那香露小瓷瓶有毒,不能再用了。方纔晏落魚給你擦香露的時候,系統已經自動為你開啟了臨時遮蔽毒物功能,所以你無須擔心,你現在沒有中毒。”
裴儀眉梢微微挑了起來,輕笑著揶揄道:“你那個時候都自動遮蔽毒害了,怎麼不順帶提醒我香露有毒?”
系統一臉嫌棄地瞅著自家宿主,很無奈地道:“我看你和晏落魚眉來眼去的,不好意思打攪你聊天,就打算等晏落魚離開了,我再告訴你香露有毒。”
裴儀聽到“眉來眼去”這四個字的時候,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
算了,這是自家統子,沒文化又口無遮掩。
她得多多體諒。
裴儀手中拿著書卷,目光卻在不遠處的香露小瓷瓶上。
她問道:“那香露是什麼毒?”
她自己如今會醫術,對藥物的靈敏度遠超常人。
可方纔聞到香露的氣味時,她並未從中識別出什麼異常的藥物。
“經系統檢測,該香露含有慢性毒藥。”系統露出賤兮兮的笑容來,一副強忍著捧腹大笑的模樣道,“長期使用該香露,宿主會……不孕不育。”
等說完最後一個字,系統終於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不孕不育。
真的太逗了!
晏落魚要是想殺他宿主,直接下什麼致死的毒藥不好嗎?
非得要下這種損及人生育的藥,實在是好笑得很。
“好笑嗎?”裴儀涼涼地問道。
系統打了個寒噤,一點想笑的心思都沒有了,搖搖頭慫裡慫氣地道:“不好笑。”
裴儀低頭翻閱了一頁,一臉平靜地繼續看書。
系統現在實在是憋了一肚子的吐槽。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不住道:“宿主,你說晏落魚為什麼這麼搞笑啊?”
“有那麼多毒藥她不用,偏偏要選一種讓人不孕不育的藥。”
“宿主你又不和她搶男人,又不會像後院妻妾那樣在子嗣上有什麼競爭,她幹嘛這樣對你呀?”
裴儀其實對此也有些困惑。
她不甚確定地道:“興許……她想我斷子絕孫,王朝一代而亡?”
系統摸了摸下巴,不太贊同地道:“宿主你還沒得到天下呢,晏落魚就開始打擊你的子嗣系統了?這不至於吧。”
她也覺得不至於。
可晏落魚這行為實在是反常,裴儀也猜不出什麼確切結果來。
她推測道:“也許是晏落魚想殺我又不能殺我,所以就用這種毒藥來牽制我。”
系統想了想,覺得自家宿主這話也有道理。至少根據目前的資料分析來看,晏落魚確實是不能殺宿主的,不然裴家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可能性會舉全家之力殺了晏落魚。
裴儀翻了幾頁書,突然感到有些難以忍耐。
這種難以忍耐當然不是指的晏落魚,而是指的——她的頭髮。
從前幾日進牢房後,她就一直忍著沒洗澡——畢竟太不方便了。
這個時候已經是深秋。
京都的深秋向來是冷得侵入骨頭。
這牢房裏陰陰冷冷的,也沒什麼保暖措施。
她若是在這屋裏頭洗了澡,牢房裏短時間內肯定不僅陰冷,還會多一層溼冷。
這就太不利於生存健康了。
不過,如今在幾天沒進行個人衛生後,裴儀明顯覺得自己頭髮已經油了。
她甚至覺得頭髮好像在開始大規模地掉落。
裴儀危機感頓生,終於忍不住向獄卒提議道:“小哥,麻煩你們備點水,我想沐浴。”
獄卒恭敬應下。
頂著一頭油膩膩且正在掉落中的頭髮,裴儀實在是坐立難安。
系統賤兮兮地吐槽道:“宿主,你剛纔頂著個油頭和晏落魚你儂我儂的時候都沒覺得尷尬,現在還尷尬個什麼呀?”
裴儀頓時僵住了,臉幾乎要裂開了。
她窘迫地找補道:“剛纔我沒覺得頭髮油啊……”
系統嘚瑟地叉腰挺起圓滾滾的身板,一臉得意地道:“那是當然啊。宿主自己不注意形象,但系統很會宿主注意呢。”
“方纔系統一檢測到有外人靠近宿主,就立馬對宿主進行了臨時形象維護處理——確保宿主在別人眼中是乾乾淨淨,白白嫩嫩的。”
裴儀很感激地道:“真是謝謝你了,統子。”
系統嘚瑟地哼了一聲,表情那是說不出的自豪。
過了一會兒,獄卒前來通知道:“裴大人,熱水已經燒好了,您到旁邊屋裏來沐浴吧。”
裴儀微微一怔。
她沒想到獄卒們竟然會貼心地給她單獨安排一間專供沐浴的牢房。
獄卒似乎看出了她的驚訝,巴結地笑著解釋道:“鎮國公主方纔吩咐過我們,一定要為裴大人單獨配備解決個人衛生的房間。”
裴儀很是驚愕。
她怎麼都沒想到晏落魚竟然會為她考慮得如此仔細。
就從這一點來說,她的確是很佩服晏落魚這一套籠絡人的手段。
試想,若是她警惕性沒這麼高,若是她沒有這個靠譜的統子,恐怕早就淪陷在晏落魚這種溫柔攻勢裡面了吧?
畢竟,男人的關懷和女人的關懷還是很有區別的。
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雖然蕭君集也很關心她,幾乎每天都要往牢房裏給她各種送東西,甚至連她的私人用品都考慮到了。
但是,蕭君集從來沒有考慮到她在個人清潔衛生等各種隱私上的問題。
這也不能說是蕭君集不夠細心,相反,這個男人已經儘可能地考慮到她的各種難處了。
這是,男女畢竟有別,蕭君集總有思維疏忽的地方,這纔不免顯出幾分粗糙來。
可晏落魚就不一樣了——這位公主從一個女人的角度出發,剛到牢房就直接吩咐牢頭為她準備專用的房間,及時解決了她的難題。
這是一個女人關心一個女人的方式——一針見血又足夠細膩。
獄卒在前面帶著路,很恭敬地開啟了旁邊牢房的門,並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裴儀走了進去,目光下意識在第一時刻將整個牢房掃視了一圈兒——即便最不引人注意的隱蔽角落也沒有放過。
這一圈兒瞧下來,裴儀大為感慨,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從晏落魚來看她再到眼下這個時間節點,時間並沒有過去太久。
但這間牢房裏卻已經備齊了各種生活用品——準確地說,是姑娘家的保養品。
而且這些保養品包裝得格外精緻,看著就讓人心生愉悅。
這還不止,屋裏竟然還配有一套精緻的紫檀木組合櫃子——衣櫃、梳妝櫃、置物架什麼的都齊全了。
裴儀深感不可思議,暗道晏落魚這是開了個大貨車來吧?
系統無比豔羨地道:“晏落魚小姐姐太貼心了,我好愛她。”
裴儀嘴角抽搐,吐槽道:“確實是個會對人下毒的貼心小姐姐呢。”
系統頓時噎住了,很是不滿地瞥了自家宿主一眼。
真是的,還不准他小小發一下花痴嗎?
心裏正這麼想著,系統聽到他家主子提醒道:“你看看這屋裏的東西有毒嗎?”
系統幾乎是秒回:“宿主放心。”
“在你剛踏入牢房時,系統便對整個牢房進行了掃描檢測。”
“屋裏的東西基本上都很安全。”
裴儀敏銳地抓住了關鍵字眼,似笑非笑地問道:“基本上?”
“嗯。”系統點點頭,很嚴肅地告誡道,“宿主千萬不能用屋裏的護膚保養品——這些東西里麵都含有致人不孕不育的藥物。”
裴儀錯愕不已。
她雖是早就猜測晏落魚會在這些用品裡夾帶私貨,可她確實是沒料到晏落魚竟然又會下這種不孕不育的藥。
就像他家小系統困惑的那樣,她也同樣困惑——你晏落魚要整我就整我吧,給我點慢性毒藥讓我漸漸身體機能退化至死,亦或是思維混沌漸漸成個瘋子暴怒狂,這些都是很不錯的選擇。
可你偏偏讓我不孕不育是個什麼操作啊?
你我又不是一個後院的爭寵姬妾,犯得著對我的肚子打主意嗎?
然而,事實是——晏落魚確實已經在打裴儀肚子的主意。
而且,裴儀絕不會猜想到其中的緣由所在。
皇宮。
宮門口處,突然有一輛馬車從遠而來,接著便停在了正中大門處。
僕人在馬車旁提醒道:“公主,到了。”
車簾被一隻素手從裡挑開,一個清麗但又攝人心魄的美人從中優雅而出。
她便是晏落魚。
此刻的她,神情沒什麼溫和之色,帶著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高傲,但就是這份高傲,卻又惹得男人趨之若鶩。
下了馬車後,很快有宮人抬著步攆前來請鎮國公主上座。
晏落魚慵懶地伸出手去,任由宮人攙扶著她坐上了步攆。
這是她獨有的殊榮——準確地說,樂平公主霍一顧也有這份殊榮。
大部分入宮的皇子皇女都只能步行,但皇帝陛下卻賜了她步攆——這是愛重體貼她的表現。
宮人抬著步攆走得又穩又快,不多時便到了養心殿。
養心殿原本是老皇帝的寢宮。
但隨著老皇帝越來越怠於政務,養心殿漸漸成了老皇帝的常駐場所——奏章什麼的通常也是直接往這裏送。而且,這些奏章無一例外都是晏落魚批改後的奏章。
“鎮國公主到——”宮人高聲宣告道。
老皇帝聽到這一聲喊,頓時喜形於色。
他親自走到殿門口迎接自家閨女進殿,很和藹地笑著抱怨道:“你都多少天沒進宮看我這個老人家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老皇帝在晏落魚面前不再自稱“朕”,兩人似乎端的是尋常百姓家的深情父女。
“是女兒疏忽了,還請父皇不要見怪。”晏落魚乖巧地笑著應道。
老皇帝哪捨得怪罪晏落魚。
他很是心疼地道:“我知道你忙。自打那裴儀落網以來,你就忙得腳不沾地,人都累瘦了。”
晏落魚目光微暗。
她面色一肅,順著老皇帝話頭往下道:“父皇,裴儀這事兒的確不太好處理。我想了想,有道是打蛇打七寸。我們現在把目光放在裴儀身上實在是太浪費,不如……先對她背後的人下手。”
裴儀背後的人當然是指的裴家那群男人——丞相裴述,世子裴玄縱,二公子裴玄挺。
可是……
老皇帝很是為難地想,他們不正是拿這群男人沒辦法,所以才轉而從裴儀下手的嗎?但如今聽閨女這意思,他們又要轉而重新對裴家父子下手了?
“父皇,此一時彼一時。”晏落魚深諳自家父皇的心思,循循善誘道,“如今裴儀在我們手上,裴家投鼠忌器,自然會收斂一些。我們倒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好好整頓下裴家。”
老皇帝早就想整頓裴家了。
這些年,他也不是沒想過辦法。
但問題是,裴家經過數十年的發展,實在是樹大根深,旁人很難傷其根骨。
“裴家又不是金剛鐵桶,我們皇家難道治不了它?”晏落魚皮笑肉不笑地道,“父皇不是想打壓淮南王嘛。”
“依我看,父皇不如現在就催促淮南王帶領蕭二公子到京都來完婚。”
“裴家如今被革職,父皇不妨適當地給他們復職,讓他們去對付淮南王。”
晏落魚冷然笑道:“淮南王此次進京必定會想法設法地帶著大軍行進。”
“裴家軍若是和淮南王軍隊對上了,雙方肯定都沒那麼容易取勝。”
“我們就且當漁翁,看他們鷸蚌相爭。”
“最後無論是誰取勝,得利的都是我們。”
“到時候,父皇再給裴家軍扣一個謀反的帽子……”
老皇帝聽到這兒大為困惑,不解地道:“裴述纔剛打了勝仗,我就給他扣帽子,這怕是人心不服吧?”
晏落魚滿臉冷然,似笑非笑道:“父皇,這戰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誰都說不準的。”
“到時候,我們只需稍微在戰事上挑一點毛病便能給裴述按上謀反的名頭——這些都是名正言順的,旁人能說什麼?”
老皇帝恍然大悟。
這一套他很懂。
他甚至深諳此道。
早在很多年以前,他便把這一套法子用在了將軍荀信身上。
他其實知道荀信那個老實人沒膽子謀反,可他還是任由白家隨意在戰事裡面雞蛋裏挑骨頭,硬是捏造出了荀信謀反的證據。
如今,這一套完全可以用在裴述身上。
老皇帝心情一片舒暢。
他已經忍了裴述很久了,要是能夷平這個老匹夫九族,他真是睡覺都能笑醒。
“等裴家坐實了謀反的罪名,那便是舉家滅門,誰也活不成——裴儀也不例外。”晏落魚意味深長地道。
她要裴儀死。
這種死,是死在明面上——是假死。
她要世上再也沒有裴家“三公子”儀。
這樣,她纔好將裴儀悄悄從牢房中轉移,將其困於後院之中。
日後,除了她,誰也窺探不了裴儀——裴儀就算有再打的野心都沒用,從此都只能做她的籠中雀。
正是要養著裴儀這隻籠中雀,她才一定要讓裴儀不能生育。
裴儀這人離經叛道的,若是不滿她的圈養,說不定就會故意找些野男人媾和來氣她。
若是到時候裴儀不幸懷上了野男人的種,那不僅是傷了裴儀自己的身子,更是損了她晏落魚的面子。
晏落魚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她未雨綢繆,直接在裴儀的一應用度裡都放了些會讓女人難以懷孕的藥。
退一萬步說,就算裴儀日後不肯跟著她,可一個沒有了生育能力的女人,又有哪個男人誰願意娶呢?
到最後,裴儀還是隻能跟她。
她纔不會因為裴儀不能生育而厭棄裴儀。
晏落魚這般想著,嘴角的笑都透出幾分滲人。
另一廂。
天牢。
裴儀沐浴完畢後小憩了一會兒。
醒來後,她就聽到自家小系統得意洋洋地道:“宿主,系統剛剛給你提供的護膚品好用吧?”
“系統可是全免費提供給你的哦。”
“要是換成是隔壁那個小甜甜系統,一定會趁機狠狠宰你一筆的。”
裴儀忍俊不禁。
從她用那個護膚保養品開始,這個蠢系統就一直在她面前反覆強調“免費”二字,這實際上是什麼心思簡直不要太明顯了。
她如今跟系統乃是友好合作關係,沒道理說好處盡是她一個人拿了,蠢系統卻得不到什麼實惠。
這般想著,裴儀輕笑道:“雖說你免費給了我這些東西,但我哪裏看你吃虧呢?”
“統子,咱倆都是一家人。”
“你清點一下我如今有多少積分,你看該扣多少,就扣多少吧。”
這話說得實在是太漂亮了。
小系統頓時覺得心中暖洋洋的。
他深感自己碰上了一個好宿主,無比感動地道:“宿主你真是太好了!統子好愛你。”
他一定不會坑宿主的!
他只扣一點點積分就好了。
可憐的統子一點都沒意識到他家宿主在話術上成功套路了他。
這天夜裏,有人悄然前來探望裴儀。
準確地說,這人是來向裴儀報備工作情況的。
雖然有荀歡和蕭君集盡心盡力地幫襯她,但裴儀從不敢把事情全然壓到這兩個男人身上。
事實上,她一直都有自己的謀士班子。
在荀歡製造輿論的時候,她的謀士們也在緊鑼密鼓地四處部署。
裴儀坐在床邊,垂眸看著垂首站立在自己面前的謀士,冷聲吩咐道:“讓人暫時不要再傳裴家女主天下的民謠了。你們只用專注於讓人論證女人當皇帝的合法性即可。”
謀士面有惑色,謹慎地問道:“可是,鎮國公主也志在大位。若是我們只專攻女人適合當皇帝這一點,豈不是容易給鎮國公主做了嫁衣裳?”
裴儀意味深深地哂笑道:“前朝纔有個禍國女帝,百姓沒那麼容易接受女帝的。”
謀士略略一想,頓時心領神會。
有道是槍打出頭鳥。
若是他們家主子現在衝在前麵,實在是太打眼,也太招人恨了。
不如,先讓鎮國公主在前頭去吸引別人的目光。
等有了鎮國公主這樣一個在臺面上各種遊走的女人,百姓們罵也罵夠了,心理也已經有了準備。
到時候,他們家主子再出來挽救危局,老百姓們也不會覺得奇怪,甚至可能會覺得——女人當皇帝也沒什麼不好。裴家娘子就是天命所歸,生來就該當皇帝。
思及此,謀士躬身行禮道:“屬下明白了。”
裴儀又向謀士瞭解了一下京都最近的情況,接著又做了一番部署。
早在她入獄之前,她就已經與一眾謀士商量好了各方部署。
不過,時事瞬息萬變,世上向來沒有萬全的法子與方案,適時地補充與調整也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