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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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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我是奉安

    風不聞該是在想什麼事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容燈在說什麼,不由問:“怕……怕什麼?”

    “今日過後,一切都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你……”她握著風不聞的手不由緊了緊,總覺得心裏有一塊地方蔓延著說不出的情愫。

    其實是她害怕了。

    風不聞繼位,成為北梧君主,這是既定的事情,也是她一直所期望的。

    可是……也代表那些事馬上就要到來。

    容燈原本以為自己萬分灑脫堅強,無非就是反噬,無非就是一死,她願意去和天鬥。

    但是,她現在才發現自己終究還是個有心的平凡人。

    若真有那一天,她是捨不得的吧?

    風不聞見容燈又這般望著自己,一如她剛到梁起那一日,他心中微空一瞬,想問容燈是不是真的會走。

    話就要脫口而出,容燈忽然揚唇一笑,紅日從她身後遠山升起,衝破雲層,撒下滿天紅霞。

    “你就要成君王了啊,”她似乎很興高采烈,“不是都說身份發生巨大改變時,人都會感到不真實和害怕嗎?”

    風不聞將話咽回去,淡笑道:“好像……有點吧。”

    尾球行的很快,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容燈忽然想到什麼,指尖一動,就那麼抓了縷風過來,縈繞在指尖再慢慢凝成蝴蝶。

    不過與風不聞不同,她的風靈蝶是水藍色的。

    “我也學會了,不過除了花裏胡哨外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用。”風靈蝶從指尖飛舞而起,落在風不聞眉梢,輕輕揮舞著半透明的翅膀。

    風不聞猛地一怔,不敢輕舉妄動,容燈哈哈笑起來,又問道:“你怎麼想到琢磨這玩意出來?”

    靈蝶散去,風不聞臉色微紅:“……確實是爲了,好看。”

    容燈還沒說話,風不聞又忙不迭道:“初時的確是想博竹瀟瀟一笑,不過我保證,出雙塵峰後就只給你看過了!以後……也是的。”

    容燈見他窘迫那樣,忍不住又笑起來:“我都沒想到呢,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風不聞不提還好,一提容燈覺得機會不多,自己怎麼着也得意思意思吃個醋,於是故意把臉一板:“風不聞,我忽然發現你其實很花心。”

    風不聞果然被唬住,愣神道:“啊?”

    “你上了雙塵峰喜歡竹瀟瀟,下了雙塵峰又喜歡我,你說你這不是花心是什麼?”

    風不聞先是一愣,臉色迅速泛紅,然後有點不知道該把手往哪裏放,支支吾吾解釋道:“我……我之前對她那種……”

    他想說他之前對竹瀟瀟的喜歡不叫喜歡,只是出於一種感激和親人的愛護,但話被容燈堵了回去。

    她趁他低頭解釋時湊過來,將食指肚點在他的唇珠上。

    “噓,”容燈笑著,像喝醉了酒一樣,笑得有點傻,“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風不聞越發覺得今天的容燈有些不對勁,她一直在笑,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眼裏也望不出什麼破綻。

    但就是叫他心中莫名難過。

    城外那十萬駐軍離得不遠,這麼幾句話的時間三人一狗已經到了軍營外,面對忽然出現的這麼個龐然大物,軍營裡的人迅速出來攔截,一排排持槍持劍,有兩個將領模樣的人先走出來,一人手裏提著大刀,還有一個只拿了只毛筆。

    提刀那人聲如洪鐘,大聲怒道:“來者何人?!”

    風不聞將身後的麻袋扔下去,順手解了閉口咒,袋子裡立馬慘叫起來。

    尾球吠了兩聲,前腳一踢將麻袋踹到將領腳下。

    聲音委實熟悉,左右將對視一眼,慌忙將袋子扯開,露出一個腦袋來,裡面人面色慘白,還少了一隻胳膊,鮮血淋漓,看得兩人慌忙往後退兩步。

    提刀那人不可置信:“將……將軍?!”

    “叫什麼,還不快把老子救出來,宰了那兩個畜生!”牧承業叫罵著,左右將領連忙伸手過去想解救,旁側卻忽然吹來一陣寒風,一柄泛着淡藍色光芒的銀白長劍一閃而過,擦著左將胳膊斜插進土中。

    兩人倒吸一口冷氣,不敢動了。

    風不聞從尾球背上凌空而下,手中拿著一塊羊脂般的玉玦:“我乃前朝念安公主之子,黎水皇族最後血脈風不聞,誰敢妄動?”

    “風……風不聞?那不是東月的四皇子嗎,前不久死了的那個?”

    “對啊,我聽說是奉安公主親手殺的。”

    “那這人……”

    四下當即議論開來,右將張之易許多年未回東月,也不曾見過四皇子和奉安公主,但兩三年前璇皇昭告天下的告示他是見過的。

    璇皇失散多年的兒子,母親為北梧念安公主……

    張之易緊緊握著毛筆,眼中滿是警惕:“你要反東月?”

    風不聞看他一眼:“你便是牧承業手下右將張之易吧?”

    張之易猶豫著點了點頭。

    風不聞扔過去一物,張之易接過一看,整個人猛地怔住。

    風不聞淡淡道:“有一故人在丞相府等你,此間過後,張大人就可以回家了。”

    張之易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細細地看了看那枚玉佩,確實是殿下的,絕無造假痕跡。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風不聞若反東月,為何會有撫平王的玉佩,若是沒有反,為何又傷牧承業如此?

    容燈見那老頭光盯著玉佩也不說話,眉頭都要蹙成一團了,她站到風不聞身側揚聲道:“張之易,這裏馬上就打起來了,但不關你的事。你家殿下讓你去見他你就快點過去,要是不放心可以多帶幾個人,去了就什麼都明白了。”

    張之易又猶豫問:“你是……”

    容燈抓抓下巴:“我是奉安。”

    這話一出,所有人再度愣於原地。

    奉安公主不是撫平王的王妃嗎,她不是辛苦佈局殺了有亂臣賊子心的北親王嗎?這兩人為什麼現在又站在一起了?!

    張之易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現在把他勸走是要緊事,一會跟其他將士解釋清楚這人就不好趕了,她掏出公主和撫平王妃的兩個令牌,走過去一股腦往張之易懷裏塞,跟他耳語道:“此事說來話長,眼下時機耽誤不得,你還不快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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