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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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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我沒有父親

    屋內很黑,沒留燈,夜色裡只能聽到沉重的呼吸聲。

    風不聞掠步向前,手中靈光一動,床上的人就被捆了個結實,但還是沒什麼反應,想來睡的比這靈索還結實。

    容燈忍不住在傳音陣中道:“這傢伙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風不聞不禁一笑。

    兩人上前,容燈拽著領口直接將人拖下床扔在地上,牧承業哼哼兩聲,呼吸又漸漸平緩。

    這是喝了酒?這是磕了安眠藥吧?!

    左右有結界相隔,風不聞點亮屋內的燈,視線瞬間清晰明亮,容燈半蹲在牧承業身前,先捏開嘴和著水塞了點藥進去,然後伸手給了兩個清脆響亮的耳光。

    這一下可是使勁了力氣,把她手都震得發麻,牧承業的臉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起來。

    “幹……幹嘛呢……”他嘀咕著,想翻身,被捆成粽子了自然是翻不了,於是越發難耐地扭動起來。

    見差不多要醒了,容燈抬手又是兩記耳光。

    牧承業猛地睜開眼睛。

    他朦朧的瞳孔先是漫無目的地轉了兩圈,漸漸聚焦,然後對準在面前人身上。

    是個女子。

    似乎還挺漂亮的……

    哎不對!自己怎麼動不了了?

    他立馬往自己身上看去,靈索將寬大的身材勒成一段一段,牧承業怒火沖天而起:“什麼雜碎也敢來捆我?!”

    “你掙個我看看。”容燈依舊蹲在他跟前。

    牧承業立馬就掙扎起來,按理說他修為與風不聞差不多,那掙開風不聞的靈索不是什麼難事,但此時的他卻連力氣都使不出來,更別說靈力了。

    容燈心滿意足地笑笑:“看來效果不錯。”

    牧承業這才感到害怕,他立馬換了副神情:“二位,二位想要什麼?我我我都給你們,你們能否放開我,留我一命?”

    他越說越激動,若非捆著,只怕能原地給人跪下:“要什麼我都給,錢,寶物,權力地位,二位高抬貴手放過在下吧,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啊……”

    “巧了,我從來不做好人。”容燈起身,拍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回頭望向風不聞,“你來吧。”

    風不聞與她對視一眼,緩步走上前,手裏拿著方纔容燈說話時他拆下的畫像。

    他將畫像展開在牧承業眼前,平靜問道:“這是誰?”

    牧承業好似被什麼刺激到般,掙扎著想往後縮兩步,被風不聞鉗住領子拖回來:“這是誰?!”

    這一聲喊得很大,還夾雜著諸多情緒,容燈忍不住心口一震。

    牧承業身子有些發顫,他戰戰兢兢地看這風不聞,忽然發現這男子眉眼與記憶中那笑顏如花的女子有幾分相似。

    他心裏忽然爬上來一個可怕的念頭,渾身顫抖著,艱難開口:“你……你是……”

    風不聞眼框有些泛紅,眼神如刀地盯著跟前人:“是我在問你。”

    語罷,無形的威壓落下。

    “是……是前朝念安公主!”牧承業終於被嚇破膽,威壓之下難以呼吸,他大口喘著氣,額頭已全是汗水。

    “我告訴你,我也姓風。”風不聞將畫像緩緩收了,放進自己的儲物石內,“你跟她什麼關係。”

    牧承業似乎越發肯定心中那個念頭,風不聞撤去威壓,他問道:“你……你是她的孩子對不對?”

    容燈挑了挑眉頭。

    她的孩子?

    風不聞冷笑:“你還知道她有孩子?”

    牧承業心裏似乎有什麼地方崩潰了:“我知道,我怎麼不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啊,那是我的孩子啊……”

    容燈又挑了挑眉頭。

    這傢伙還知道風鈴懷的是跟他的孩子?!

    風不聞怒極反笑:“你也知道是你跟她的孩子,我問你,你都做了什麼?我母親懷著身孕,被人擄去東月,關在深宮大院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牧承業顫抖著。

    “你可知道你手中那三十萬兵力,是反轉局勢的關鍵,你可知當時只要你出兵頑強抵抗,北梧就絕無可能是現在這般模樣!”

    風不聞指尖微顫:“你可知,母親忍辱負重,苦心謀劃,就是等你來救她,她在等你來救她!”

    牧承業痛苦地閉上眼,死死咬著嘴唇,許久才道:“我怎麼敢的啊,你告訴我我怎麼敢?!鈴兒在他們手裏,我起兵,你和你母親的命就沒了!你現在來怪爹,你現在來怪爹?!”

    風不聞忍無可忍,他召出不來直接將劍鋒貼在牧承業頸側:“不要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掩蓋你的懦弱!我在東月潛伏許久,你道我沒腦子?璇皇疼愛我母親,一來就封為淑妃,就連宮宇都是按她在北梧那般新建,我母親又與雙塵峰峰主交好,她有能力將我送出宮安穩十多年,自然也有能力保全自己等你來接應!

    許老與我說,你當時在邊境猶猶豫豫,每日都接到不少傳信,若是我沒猜錯,母親當時一定是有詳細的佈局和計劃並且告知過你的吧?”

    他咬牙切齒,恨道:“可你做了什麼?!你在關鍵時刻背叛了她,你沒來,反而轉手屠盡兩座城池的無辜百姓,她才心灰意冷選擇引火自焚!!”

    風不聞說到此處,雙眸血紅,若非牧承業留著還有用,他現在就能一劍了結了他。

    牧承業抖成個篩子,他拼命往旁邊挪,想離風不聞的劍鋒遠點:“你不能殺我,我是你爹,你不能殺我!你不能罔顧人倫!”

    呵。

    風不聞手起劍落,斷了他的一隻手臂。

    “我沒有父親。”

    置他母親於險地,還轉手殺害那麼多無辜百姓,就是爲了能在新的政權下保住原職,繼續吃香喝辣,貪圖安逸。

    這種人,是他父親?

    能活到現在都是老天仁慈。

    牧承業慘叫,容燈順手施了一個閉口咒,四周歸於安靜。

    “風不聞,”她走到風不聞身旁,輕輕拉起他的手,“我們走吧,天快亮了。”

    風不聞深深吸了兩口氣,平復好情緒,點點頭:“好。”

    兩人將人裝在麻袋裏拖著往外面去,出城時容燈喚出尾球,用靈氣往它額間一撫後,坐在上面快速往城外去。

    她和風不聞十指相扣,看著天邊日出,忍不住問道:“你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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