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撒謊本事見長
南歸蒼話如利刃,一字一句都直逼風不聞,然而他在最先的驚愕後便漸漸冷靜下來。
南歸蒼如今已經被權力和恨意蒙了眼,他步步設局,這些話自然也不會是真的。
他就是想借此威懾住他,讓他知道他還有把柄在自己手中。
但南歸蒼不知道的是,問安長老早就在風不聞的掌控之中,而屍毒一事,他雖一直沒找到確鑿的證據證明問安將這些都告訴了南歸蒼,但也設想過最壞的局面。
因此,南歸蒼這通威脅對他不起絲毫作用,反而還將自己盡數暴露出來。
相反,風雷島上為何會忽然出現走影,而那個洞穴中的屍骨到底是誰的,風不聞漸漸有了答案。
他麵露懼色,拳頭緊攥著,聲音也微微顫抖起來:“你想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聽話就好。風不聞,本王不會虧待你的。”
南歸蒼說著,將瓶子又收回儲物空間,他對月輕笑兩聲,拂袖朝深林走去。
風不聞在原地靜坐許久,等寒風忽起,他才攏了攏外披,推著輪椅緩緩回到馬車旁。戲要做足,他御風將自己拖到車簾前,掀開正要進去時,身子忽然頓了一下。
隨即,風不聞又如並無異常般傾身進去。
容燈坐那等著他。
“我居然沒有察覺到你。”風不聞佈下結界,柔聲笑道。
“我吃了屏息丸,你肯定發覺不了。”容燈問,“方纔有人找你?”
“嗯。”
“誰?”
“南歸蒼。”
“他來做什麼?”容燈吃驚,“不是,跑這麼遠,有病吧,他跟你說什麼了?”
風不聞道:“師父屍毒的事,他確實知道,他拿此做威脅,還說風雷島等地忽然爆發的走影禍亂都是因師父他老人家而起。”
容燈冷笑兩聲,連“傢伙”也不想用來代稱了:“這東西倒是胡編亂造的一把好手,這事都能往你師父頭上栽贓,要我看,十有八九是他有意將屍毒放出去。”
她也是從走影過來的人,對於有意識的來說,除非月夜屍毒壓制不住控制了神志的時候容易在周圍留下屍毒毒素,不然平時只要稍加註意,就絕對不會把接觸到自己的人變為走影,不然風不聞早死一百次了。
竹衡雖然不怎麼管雙塵峰內的事,但是對此卻是慎之又慎,他若是有心要禍害世人,也就不會把那些用來做試驗的走影關在無淵崖底。
而風雷島上的屍毒若真是南歸蒼所為,那解大哥這仇可得再加上一筆。
想到這,容燈眸光冰冷,眼中殺意越來越盛。
她問:“他還說什麼了?”
其實兩人方纔說的話她都知道,但沒法跟風不聞解釋。
風不聞望容燈一眼:“就此事,他說完便離開了。”
此時風不聞也坐進了馬車內,兩人並排,容燈側目盯著他的眼眸細細看了看。
裡面很乾淨,如清水明月,了無雲霧。
好傢伙,可以啊,撒謊的本事見長?
容燈琢磨不出風不聞為啥要瞞下自己的事,索性也就不想了,她把肩一塌,靠在馬車上:“風不聞,明日開始教我陣法吧。”
“那些書……”
“哎,看書哪有你講來得快,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嘛。”
風不聞莞爾:“這句詩不錯。”
“背來的。”容燈道。
風不聞自然不會去追問背的誰啊諸如此類的話,他只溫聲問:“想學什麼型別的陣法?”
容燈面目慵懶,眸光卻凌人。
她看著風不聞,唇齒微動,只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殺陣。”
風不聞目光微凝,隨即點頭應道:“好,我教你。”
事情就這麼愉快的說定了,容燈美美地回去睡覺,沒成想第二日,她就後!悔!了!
實在沒想到,風不聞教她東西的時候,竟然會連著把解池安一塊拉過來!
倒也不是一起學,這些陣法對於解池安來說還太難,在靈源無法承受的時候,學了百害無一利,風不聞當場演示了混合教學,一邊給容燈講解法陣,糾正她的靈氣牽引,一邊看解池安練劍,還時不時輕呵兩聲。
風不聞做師父很嚴厲,並且說教就是教,即使是對她也沒有一絲玩笑糊弄和馬虎,這點容燈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但是!這傢伙,把孩子拉她面前一塊練,讓她老臉往哪裏擱呢?!
風不聞要是開口罵人,那容燈實在是丟不起這臉,但學是自己要學,況且風不聞當師父的威嚴擺在那,她要是不好好來,那就太不給他面子了,畢竟人家親徒弟還在那。
於是她就只得十二萬分的集中注意力,認真到連眉毛都沒多動一下。
風不聞偷偷笑著。
知道容燈好面子,他其實也不會罵她,但也知道這容姑娘容姑奶奶除了看醫術的時候會直接離譜到廢寢忘食,兩個月不出門的地步之外,別的事情就能拖則拖,打坐納靈也不算上心,所以才使了些心眼,將解清慕叫到一旁,順便練練這小傢伙的注意力。
想到這,風不聞不經暗暗琢磨,容燈不喜修煉武學,也不知道那迅捷到連他都望洋興嘆的身手和一手好暗器,還有那出劍也快如電的劍法是怎麼練出來的。
容燈這會自然是不知道風不聞在想什麼,不讓她一定會瞎扯一堆理由,然後在心裏如數家珍般地再把自己的技能羅列一遍,什麼熱武器冷武器,什麼槍法啊射術啊,就沒有她整不來的玩意。
不過風不聞只怕是沒機會見識到了。
在離汴蒼還有三日路程時,容燈風不聞還有解池安三人辭別了南歸意,順帶還讓他捎回去兩封告假的摺子。
風不聞畢竟在修士界身份尊貴,解家也是一個極大的宗族,蒙此大難,他有理由送他回去。事關修士界安定,璇皇不會阻攔。
至於容燈嘛……
她暗暗琢磨著自己出來也快一個月,但風雷島肯定是要去的,再回汴蒼,估計也得開春了。
她乾脆將醫令腰牌取出來塞給南歸意:“你跟父皇說,這一趟我非去不可,他要是不爽,別說太醫令了,等我回來把我公主封號廢了我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