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審訊
顧白錦看了看那張男人的臉,儘管臉上充滿了血跡,不過她還是能看出他臉部的輪廓。
她在大腦之中搜尋了一遍,確實沒有任何關於這個男人的記憶。
她的眉頭皺了皺,緊接著搖頭。
齊蕭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又殘忍的笑容。
“他是開往嶽城的火車上的檢票員。”
顧白錦的心裏面恍然大悟,當初上車匆匆忙忙,和那個檢票員也不過是匆匆的見了一面,所以她不記得也正常。
但是齊蕭白卻不是吃素的,車上上了這麼多神色可疑的人,他自然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檢票員。
“他故意將身份可疑的人放上了車,是因為和r本人做了交易,好處是幾斤大煙。”
這些自然是人贓並獲之後才得出得結論。
“你說這個人該不該死?”
顧白錦抿著嘴唇不言語,不管該不該死,眼前的這個男人被打成這樣已經沒有任何的活路了。
屋內的溫度非常的低,他的呼吸微弱,細看之下整個人的身體都在發抖。
顧白錦忽然覺得毛骨悚然,要是她當時也被抓到這裏,會不會也是這個下場。
她們要是審問自己又能審問出什麼來呢,自己本來就是受害者,對此一無所知。
她的牙齒輕咬,對顧長淮和r本人的憤恨更加深刻了。
“該說的都說了嗎?”
齊蕭白忽然開口問道,問的是身邊的獄卒。
獄卒的身形高大魁梧,同樣的也是面無表情。
他朝著齊蕭白點了點頭說道:“能招的全都招了,他除了給r本人放行之外,還誘拐過良家少女給r本人當舞姬,只爲了換一些煙土。”
齊蕭白的眼中的寒意更深了幾份,國難當頭,這些鼠輩沒有一點亡國之心,甚至還幫著r本人殘害同胞。
這樣的人,他是萬萬都不能留的。
“即刻處死。”
“是。”
獄卒拿出了手槍,正對著了那人的腦袋,顧白錦後退了一部,害怕鮮血沾染到她自己的身上。
捆在石柱上面的犯人,他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步步逼近,身子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嘴巴不停的囁嚅著,似乎是在求饒,但是不會有人聽得。
迴應他的是“碰”的一聲槍響,他的腦袋被射出了一個洞,鮮血飛濺,頭軟綿綿的垂了下來,嗚咽的寒風吹過,他一片死寂,沒有了任何的氣息。
有些人死有餘辜,顧白錦只是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既不像是收到了驚嚇,也沒有表現得什麼不忍,她就像是平平淡淡的看了一場戲一樣。
齊蕭白知道這個女人的膽子很大,能夠開槍殺人的女人自然不怕這種場面。
女人過於柔弱了不好,但是過於堅毅了也不好,顧白錦彷彿是介於兩者之間的一個存在。
外面又進來了兩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像是醫生一樣的人,他們是醫院的,這種死刑犯,家人都不願意來領屍體,他們可以帶走。
屍體被拖了出去,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跡在後麵,讓人看了都覺得觸目驚心,
齊蕭白冷酷的將手伸進了褲兜裡面:“走,去下一間房間。”
顧白錦知道了此刻齊蕭白的目睹了,其一就是威懾她,如果她真的是臥底的話,這樣的場景,相比也會給她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其二就是試探,看看這些之中有沒有她認識的,若是有就加大了她的嫌疑,第三點就是對質,若是這些人裡面有她所熟悉的,受了這麼多嚴刑拷打的犯人,一定會把她指認出來的。
看似這個男人多此一舉,實則心思非常的縝密。
第二間房,比起上一間房子裡面,這間房子的血腥味就少了許多,裡面似乎端坐著一個人,看上去倒也是身姿挺拔的模樣。
裡面的燈沒有開,顧白錦也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那人的輪廓,穿著書生長袍的樣子。
只聽獄卒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李保國。”
是一箇中年男子纔有的聲音,顧白錦聽著耳熟,遲疑了一下,站在門口沒有進去,伸手將外面的那層大衣攏了攏,身上纔算暖和了一些。
齊蕭白察覺到了她的異常,問道:“怎麼,是不是很熟悉?”
顧白錦很誠實的點了點頭:“這個聲音我確實聽過,不過卻不知道是誰。”
齊蕭白緩緩地抬起了手,房間裡面的燈隨著他的動作開啟了。=
坐在黑色的鐵籠之中的是一個穿著灰色袍子的中年男人,他的五官還算方正,眉宇之間還保留著幾分威嚴,只是現在看上去更多的是他的頹唐和無奈,此刻他正被綁在椅子上面,姿態非常的狼狽。
尤其是看到了顧白錦之後,他的神色更加的一片灰白,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抬起頭來看人。
顧白錦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是自己的國中老師,也是自己的恩師。
顧白錦捂住了嘴巴:“李老師,怎麼會是你。”
李保國沉重的閉上了眼睛,將眼中的無奈全部收了起來,不讓人看出他的其他情緒。
顧白錦轉頭看向了齊蕭白:“這是我的國中老師,他品行方正,斷然是不會投遞叛國的。”
齊蕭白的神情冷漠:“昨日他在嶽城橋洞,拿走了r本人留下的嶽城哨兵崗點陣圖,你說他送出去是爲了什麼?”
顧白錦非常清楚李保國的品性,他絕對不會做出勾結外敵的勾當。
“老師,你給他說清楚,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誰知李保國一直都是低著頭,不出聲,什麼動作都不做,筆直的坐在椅子上面,猶如一座蠟像。
“指示你的人是誰,是她和你對接的嗎?”
齊蕭白忽然問道。
李保國這才睜開了眼睛,用略顯羞愧的眼神看了一眼顧白錦,緊接著非常果斷的搖了搖頭:“她雖是我的學生,但是來到了嶽城之後,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她。”
“什麼時候來到嶽城的?”
“上個月。”
顧白錦在心裏面推測著時間,上個月應該也就是和她差不多的時候來到了嶽城,難道老師也牽扯到了列車上面的事件嗎。
“給你送情報的人我們已經抓到了,你的下一級是誰,一直接應你的r本人在哪。”
“我不知道......”
問到關鍵的資訊之後,李保國的嘴巴忽然就變得嚴密起來了,不多說一個字,不多說一句話。
齊蕭白最不怕嘴硬的人,他的嘴角勾起的冷笑,頓時讓顧白錦的心中涌動起了不祥的預感,尤其是看到牆壁上面擺放的密密麻麻的刑具,她的心裏面更加的覺得惶恐不安。
“老師,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李保國一言不發。
“動手。”
齊蕭白冰冷的聲音在耳邊迴盪著。
只見剛纔處決犯人的那個獄卒又重新走了進來,開啟了鐵籠的大門,走了進去,順手就取下了牆上的皮鞭。
“啪”的一聲聲響,長長的皮鞭像是風打殘葉一樣,抽到了李保國的身上。
那皮鞭上面都有細小的鋼刺,抽到身上不出幾下就會皮開肉綻。
李保國的身軀顫抖了一下,發出了一聲悶哼聲。
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獄卒見多了鐵打的嘴巴鋼打的身子,他們只是嘴巴看上去結實,但是隻要輪番上酷刑,幾個回合就全都招了,都能通敵叛國了,都是軟骨頭的東西,意志力能頑強到哪裏去。
他手下不留情,手上的皮鞭大起大落,猶如雨點一般,很快就把他打的渾身上下,血肉模糊。
顧白錦的心如刀絞,焦急的大喊:“老師,你有什麼都說出來吧,你要是有什麼苦衷可以說出來,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獄卒繼續用刑,李保國仍然是一語不發,
顧白錦看不下去了:“住手,快住手。”
她衝了進去,一把將那個獄卒的手抓住,獄卒高高舉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一把玉手將他攔住,顧白錦的眼睛之中藏著怒火,又迸發出了倔強的光。
獄卒將詢問的眼神看向了齊蕭白,齊蕭白一揮手,他將舉起的鞭子放下了。
退了出去。
顧白錦看著血肉模糊的李保國,心裏面一陣的痛惜,他是個教書先生,在三尺講臺之上教書育人,從國中的時候,他的品性就是無可挑剔,讓人敬仰的,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做出通敵叛國的事情呢。
顧白錦轉過了頭,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對著齊蕭白說道:“你不要用刑了,我來問他。”
齊蕭白朝著她微微抬起來下巴,彷彿是期待她的表演。
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血腥的氣息。
顧白錦面朝著李保國半蹲下了身子,輕聲的對他說道:“許久沒和老師相見了,沒想到再見面是這種場景。”
李保國的嘴角被抽出一道猩紅奪目的鞭痕,稍微扯動嘴角就是火辣辣的痛。
他垂著眼眸,似乎不願面對顧白錦的樣子、
“我知道老師是非常剛烈的一個人,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你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對嗎?”
李保國的眼睛輕輕顫抖了一下,顧白錦知道自己猜的不錯。
“師母和妹妹,是不是不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