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母子矛盾
他忘記二弟如今身份比他尊貴,他還按照從前對待二弟的方式,冒犯了人家,以後的日子難混。
葉雲卓早就習慣這樣的相處方式,並不往心裏去,只當是繼續開玩笑呢。
葉雲韶發現他沒有異樣,才放下心了。
幸好,二弟還是一樣的心寬,這點比他娘好了不知多少倍。
葉雲卓嫌哥哥不搭理自己,硬是往裏靠近了些,葉雲韶緊跟著挪動屁股再離他遠點。
安靜,沉默,尷尬……
葉雲韶已經靠到牆上了,退無可退,原本就不大的空間顯得更加狹小。
“哥?”葉雲卓喚他,“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葉雲韶一個心虛,想著不能讓這狼崽子知道自己怕他,不能讓他看到自己的弱點。
他抬起頭,儘量用冷靜淡定的眼神直視著他,道:“哪有不敢?我只是不太喜歡變黑的你罷了……”
葉雲卓衝他嘿嘿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倒是顯得有幾分活潑可愛。
可愛?他瘋了,纔會覺得葉雲卓可愛。
“這兩天一直陪著父王,倒是忽視哥哥了。今日特意來,哥哥怎麼住在這地方?”說著,葉雲卓環繞著看了一圈,一覽無餘。
葉雲韶放鬆了些,肩膀不再緊繃着,問道:“父王,他還好嗎?”
葉雲卓也瞭解到自己不在的這些時日,父王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神色有些暗淡,說道:“哥哥想知道,為什麼不親自去看看?我們能做的,也只有一直陪著他。”
葉雲韶沒再說話。
葉雲卓回頭對景初吩咐道:“給哥哥搬到逸仙堂去,哥哥怎麼能在這裏住下呢?”
景初看了看少爺有些尷尬難堪的臉色,本不算說的,但介於秦夫人對少爺那些過分的舉止,他便忍不住了。
“二少爺,逸仙堂的鑰匙被秦夫人收著,沒有她的准許,少爺哪能住進去。”景初用責怪的語氣說道。
葉雲卓顯然沒有想到,竟然是自己母親所為。
“這有何難,我去向母親要回鑰匙就行了。”葉雲卓自然而然地。
哪有那麼容易,秦夫人是鐵了心的要把他趕出去呢。
葉雲卓顯然又蠢又傻的,葉雲韶一度懷疑二弟在東夷練壞了腦子。
見二弟真要打算去找秦夫人,葉雲韶伸手扯住了二弟的袖子,說道:“拜託你,不要去了。”
他還不想讓自己淪落到需要二弟去懇求秦夫人,這樣太難堪、太沒有尊嚴了。
葉雲卓大概知道哥哥和母親向來不合,這時哥哥又少見地向他服軟哀求,不由心裏一陣柔軟。
“這地方太冷,哥哥住我哪裏也好,地方大著呢。”葉雲卓說道。
空氣中忽然飄出一股藥膏的味道,葉雲卓仔細嗅嗅,發現這氣味竟然是哥哥身上冒出來的。
葉雲韶發現二弟的眼神不太對,本能地想要收回手,不料二弟眼疾手快一把桎梏住了他的手腕。
“別!”
他剛想出聲制止,二弟一把擼起他的袖子,結了痂的傷處便露了出來。
葉雲韶心裏祈禱著二弟千萬不要問起,這傷口可代表著自己跟他母親鬧了矛盾。同父異母的兄弟和親生母親,誰更重要,不必言說。
“怎麼搞得?”
“不……不小心燙到了……”葉雲韶望著窗外說。
確實是燙傷,葉雲卓信了,放下他的袖子。
“景初,還愣著做什麼,帶哥哥到我房裏,叫人好生伺候著。”
葉雲韶沒什麼理由拒絕,最後被二弟半哄半強硬地帶了過去。
世子的用度自然是緊府裡最好的送來,房裏暖烘烘的,花樽裡還插著剛開的新鮮梅花,自帶一股淺淡的香氣。
他在二弟東邊的廂房住著,按照二弟的指派,他的身邊多了四個侍女隨時侍奉,反倒受寵若驚。
尤其是這四個侍女對他火熱的眼神,更叫他覺得不自在。
口渴了,才往茶桌邊走過去,就有人端上七分熱的茶水。吃個飯,就差一口一口餵了。
葉雲韶實在有些受不了,難道這就是二弟波濤洶涌的愛?
“我自己會做,你們自己該忙什麼就去忙。”葉雲韶對侍女們說。
“可是少爺,伺候您就是我們的差事啊。”侍女們這樣答道。
無奈,只能接受。
棉製的門簾外,傳來一個熟悉的女人嗓音。
葉雲韶閉著眼都能想象出秦夫人對二弟溫柔殷切的歡喜表情。
早就料到的,在這裏難保會碰到秦夫人來。
人家娘見親兒子,他只需要安安分分地保持安靜就好,當個小透明。
一時沒看住小侍女,端著用完的午膳收拾出去了。
安靜沒維持多久,葉雲韶就聽到外頭秦夫人的問話。
“東房不是沒人住嗎?”
葉雲韶打了一個激靈,祈禱秦夫人千萬別過來。
葉雲卓哈哈一笑,說道:“我把哥哥接過來住了。”
靠!
葉雲韶砸了一把桌子……好疼……
二弟是蠢貨嗎!難道不知道秦夫人跟他是冤家,還把火往他身上引?
“什麼?你說葉雲韶?他在這兒?”
秦夫人鄙夷的聲音越來越近,葉雲韶的門簾被猛地掀開,連門也被撞開了,外頭的冷空氣忽然席捲而來,葉雲韶周身遍佈冷意。
“真的是你!”秦夫人闖了進來。
葉雲卓也緊跟著,不知母親為何發這麼大的火。
“母親?您怎麼了?”
秦夫人被氣的發抖,自己的兒子怎麼能跟那種人混在一起,真是瘋了。
秦夫人回過頭,氣極反笑,對着兒子說道:“卓兒,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娘?你看看你都把那孽種帶到自家房裏了!”
“母親,您在說什麼?他是父王的孩子,也是我的哥哥啊。”
葉雲韶不願讓自己成為這兩人之間的矛盾,可惜門口被堵住了,他怎麼才能不引人注意地偷偷溜出去。
秦夫人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着兒子,可惜葉雲卓還是很執著。
“母親,以前許多事我都聽您的安排,但現在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做。”葉雲卓也在忍耐著什麼。
翅膀硬了,就想開始自己做主了。秦夫人把這種無奈和憤怒都歸結到源頭葉雲韶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