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葉公子想讓誰死
猝不及防被秦夫人兇狠的眼神瞄準,葉雲韶實在心慌害怕。
“呵,你躲什麼?”秦夫人嘲笑著向他走來。
葉雲韶怕的不是她本身,而是怕跟她再鬧出什麼牽扯糾紛。
他從沒貪圖過秦夫人什麼東西,也沒有野心想過得到什麼,如果秦夫人能容他,他也不至於此。
“賤種,跟你那個娘一樣,自己沒本事就想著法子讓別的男人護著。看來你還沒有長記性,竟然還找上了弟弟做保護罩,你到底要不要臉?”
葉雲韶臉上忽然發白,不可置信這樣的話竟然是從秦夫人嘴裏出來的。這還是秦府的大家閨秀嗎?
礙於二弟在場,他怎麼也要給秦夫人幾分面子。
忍住,不能爭執……
葉雲韶抖著嘴唇,道:“我……我走……”
秦夫人斜眼看著他挪動著腳步,往外頭走去。
與二弟擦肩之時,二弟忽然拉住了他。
“哥哥……”葉雲卓帶著愧疚,不知該說什麼。
不必感到愧疚,相信不過一天,他們就不會是可笑的兄友弟恭了。秦夫人的願望,不就是讓二弟視他做仇人,好早早剷除他嗎。
葉雲韶能感受到秦夫人那冰冷徹骨的視線,他慢慢把葉雲卓的手拂下去。
背後秦夫人的聲音又冒出來:“葉雲韶,記得我說過的話,我一定會做出來的。所以你想好了,出了王府的門,永遠不要回來。”
葉雲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維持著驕傲,道:“倘若我哪天讓我知道您沒有遵守諾言,我一定會再回來的,一定。”
“我會好好留著她的。”
葉雲卓左右看著,不知他們在打什麼啞迷。
既然這裏沒有他存在的理由,也沒有他存在的位置,容不下他的話,走了便走了吧。
唯一的牽掛,還是父王。
他答應的是再也不出現在秦夫人和二弟的面前,不再踏入王府,並不代表他再也不能與父王相見。
回過神,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走到了父王的寢殿外。
大門依舊緊閉。
掌事衝他點了下頭,問道:“少爺有事?”
“沒、沒什麼,”現在腦袋冷靜下來,竟有些後悔自己一時做下的決定,“父王要是問起我,就說我離府出去了。”
“知道了,少爺。”
他還在想掌事若問他去哪,該如何回答,原來只是“知道了”,他去哪並不重要。
也罷,他能找到父王就行了,更何況陸鹿還在做父王的治療大夫。
……
王府大門的門當前,葉雲韶回頭望了一眼。
小時候無論如何想偷溜出來玩,原來也會捨不得。
葉雲韶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有的沒的。以前總是覺得自己是個離了王府什麼都做不了的笨蛋,現在不正好是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嗎,不然真就成了秦夫人口中說的“只會靠別人庇佑的蠢貨”。
“少爺!少爺!”
一串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然後眼前一黑,景初整個人扒在他身上,抹了一把鼻涕淚。
“少爺,您去哪?把小的也帶上!”
景初的樣子滑稽可笑極了,但葉雲韶愣是沒笑得出來。
“不要。”他想都不想便拒絕。
“小的要從王府辭職,以後跟著少爺。”
“我沒錢養你。”
葉雲韶摸了摸腰間繫著的荷包,裡面沒多少銀票,他自己活著都成問題。
他把景初從自己身上剔下來,說道:“哭什麼,我也不想跟秦夫人天天生活在一個屋簷底下,獨立門戶而已,又不是跟你們斬斷關係了。”
“那……那也不行,我捨不得少爺。”景初抽噎著。
“大男人哭哭啼啼,像個什麼樣。府裡我能說上話的人不多,還需要你幫我守著,父王若是有什麼,記得及時告訴我。還有我母妃,不準秦夫人動她一絲一毫,聽到沒有。”
景初含著淚點頭,“嗯……”
當下最要緊的是先找到住的地方,這點銀票住客棧太奢侈了,倒是租著民房住可以久一點。
景初陪著他找下住的地方後,依依不捨地回去了,當下便承諾每天都要出來見他。
葉雲韶光是想想就覺得麻煩,道:“你要是有那閒工夫,就儘管來吧。”
送走景初,葉雲韶纔好好打量自己的房間。
這是一處四合院,裡面有好幾戶都是往外出租的,許多旅人或是沒有地的人,便可以選擇租在這裏。
有錢的沒錢的都有,葉雲韶就屬於那種沒錢的。
一次性付了三個月的房租,他沒剩多少銀子了。
二十多年的王府生活,雖然不是很美好,但最起碼從未在錢上面頭疼過,屬於衣食不缺的那種。
直到這個時候,他就更加佩服穆長風了。
穆長風比他落魄得多,竟然混跡江湖成為一莊之主,誰見了都要畏懼幾分呢。
葉雲韶把房間收拾了一下,有些陳舊老套的傢俱帶著黴味。
取暖還好,只是缺了厚實被子和替換的厚衣裳。這些,景初明日就會給他帶來。
葉雲韶鋪好床,餘光撇到門口站著個男人,抱著胳膊不知看了他多久。
什麼時候來的,他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葉雲韶忽然站直,警惕起來,望著門口那陌生男人。
跟穆長風呆的時間久了,從穿著打扮上一眼便看出來這是個習武之人。
男人的眼神很銳利,是那種見多了腥風血雨後的冷漠平靜,長髮梳著。男人向他走近了,然後單膝跪地,抱拳。
是他們江湖人用的禮數。
“葉公子,在下是奉幫主之意保護您的。”
葉雲韶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不是壞人就好。
“穆長風叫你來的?”他問。
他看到男人的手上虎口處也有著羽毛的刺青,是羅剎幫的人。
男人低了低頭,道:“是。因為摸不準您的心思,所以特來問您。”
“你問……問什麼?”葉雲韶不太懂。
“您是想讓秦麗容死,還是葉雲卓死?”男人一本正經地問。
葉雲韶沒反應過來,這人到底要幹啥?
“還是……兩個都得死?”男人又問,一臉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