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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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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聯絡信

    絕望毫無忌憚地蔓延生長,猶如一張巨大的網,掙脫不掉反而愈纏愈緊。

    在門口的人見他還愣著,對他指示道:“進去!”

    莊主的態度那麼明顯,下面的人也有樣學樣,知道他不似從前的地位,便對他毫不客氣起來。

    葉雲韶轉身,頹著雙肩,一步一步踱回房裏。

    他人才進來,在門口站著的兩個守衛“噔”地關上門。

    發暗的房間,讓他有些透不過氣。為何偏偏變成這樣,被肆意踐踏的生命真的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

    藥閣,陸鹿送走了葉雲韶,卻無法再專心做事。

    藥閣門悄然開啟,進來一人。

    直接闖進來的人不是第一次了,陸鹿抬頭一看,驚喜道:“喬大哥?”

    喬三衝她笑了笑,道:“是我,幫主的情勢複雜但好控制,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

    這算是關心嗎?陸鹿微微頷首。

    喬三在幫裡地位還算高的,對別人不假辭色,對她從始至今一直都偏袒著。或許是前輩對小輩的照料,也或許是因為喜歡。

    “亂想什麼呢?”喬三奇怪,笑話道:“怎麼跟以前咋咋呼呼的時候不一樣了?”

    陸鹿瞥了他一眼,嗔怪道:“我什麼時候咋咋呼呼了,一直都是這樣的。”

    “這還不算?嬌蠻無理。”

    “喬大哥,你怪會取笑我!”

    喬三收斂了笑意,正色道:“不和你開玩笑了,我來是有別的事。”

    喬三忽然正經起來,都說男人認真的時候最有魅力,陸鹿臉色紅撲撲的,安靜聽他講。

    “是有關葉公子的嗎?”陸鹿問道。

    “是也不是。”喬三神情複雜起來,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我還沒有告訴其他人,能信的人不多,所以這件事我拜託你來幫我。”

    “喬大哥說吧,我能幫上一定盡力,但我除了醫術以外都不擅長……”

    雖然同是羅剎幫的人,陸鹿只鑽研醫書,要論打架是妥妥的一枚弱女子。

    喬三當然知道這個情況,道:“放心,不會讓你出生入死的。你只需要幫我去查一些事,肖弋在京城,他活動起來也會更加方便。”

    因為羅剎幫被錦衣衛定上,爲了保證幫里人的安危,之前安插在皇宮裏的幫眾都被撤離出來了,所以現在京城那邊是什麼情況他們並不清楚。

    “哥哥也會願意幫忙的,只要不觸及到那個人的利益……”陸鹿說道。

    “那個人?是誰?”喬三問。

    陸鹿無奈攤手,道:“哥哥是個極其忠誠的人,那個人自然是三皇子了。無論我如何勸說,他都不願背棄三皇子。尤其是承浦封為太子後,哥哥要守三皇子安全,所以纔沒有隨我一同回來。”

    肖弋還是和從前一樣,這也代表著他曾經對幫主許下的承諾還會兌現。

    “喬大哥,到底什麼事啊?”

    喬三往陸鹿面前的桌上拍下一張信紙,說道:“京城那邊寄來的。原本是寄給我們莊裏的一個侍女,但是被我攔下了。”

    陸鹿拿起看了看,並不認識寫信的這人。喬三已經擅自把這信給拆開了,信紙正中有著一個不大的割裂,她皺起眉念道:“小熙?現在莊裏全面封鎖,信是進不來的。”

    “這侍女名叫阮熙,是幫主和葉公子的舊相識。現在還在莊裏做事,這信是他哥哥從京城寄來的。”喬三解釋,表情略顯陰狠,“送信的人身手不差,像是有備而來,用飛箭釘在了樹上。待我要追去的時候,逃得倒快。”

    陸鹿又仔細看了看這信的內容,前幾句是家中尋常的噓寒問暖,後面便開始打探連羽山莊和穆長風的情況。這個做哥哥的,似乎想讓妹妹為自己感到驕傲,最後還稱自己已成為右下設僉都御史。

    “真是愚蠢,”陸鹿諷刺道,“我會讓哥哥仔細查查這人。不過喬大哥,這和葉公子又有什麼關係?”

    喬三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來印證自己的想法,不好就此下定結論,只道:“我懷疑私自聯絡皇宮派出錦衣衛的另有其人。”

    不只是喬三,陸鹿一直不肯相信葉雲韶是那樣的人。一時激動,陸鹿又道:“喬大哥,我會盡快帶回訊息的。”

    “麻煩你了,幫主這邊我會照料好的。”

    “不必這麼客氣,這不是喬大哥一個人的事。”陸鹿將桌上的古籍醫術通通收起來。

    喬三把陸鹿送到了莊外,爲了保障陸鹿的安全,又特意派了阿綱跟上。

    京城那邊交給陸鹿和肖弋,那麼莊裏的阮熙就由他來處置。

    ……

    葉雲韶守著一隻燃著微弱火光的蠟燭,看著它愈來愈短,苟延殘喘還不肯消滅,流下的蠟液像是淚。

    一直被關著的門有了動靜,他稍微動了動,望著窗外的顏色。

    原來天黑變得這麼快。

    指尖無意識地顫抖著。

    顯然,他麻木地催眠了自己一下午做好的心理防備,根本脆弱不堪不值一提。只要那人一副冷漠的出現在面前,就能讓他被利刃刺得遍體鱗傷。

    穆長風進來,看到的是葉雲韶坐在窗邊,安靜得不像話。穿著最普通的粗布短衣,也襯得那人氣質清雅,溫柔恬靜。那搖曳的燭火在他側臉上映著,猶如一幅精緻的畫,明明就在眼前,卻顯得不真實。

    穆長風把這歸咎為自己喝了些酒的緣故,步子沉重地過去,帶過去的冷風把苟延殘喘的燭火徹底撲滅了。

    葉雲韶揉了揉發乾的眼,意識到人已到他身邊,散發著一股淡淡地酒味。他沒有表示什麼,只是稍微屏住了呼吸。

    記得有人告訴他,穆長風只有心情不痛快的時候才一個人喝悶酒。他自認沒有惹到穆長風,看來是在別處受了煩心事,他只好倒黴做個出氣筒了。

    沒有猶豫,沒有掙扎,沒有難堪,反正逃不掉不如早些面對。還像上次一樣抽離自我就行了,沒什麼難做的。

    葉雲韶再次給自己催眠著,一路解了衣裳,散掉的衣裳扔了一地,到了床邊安分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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